越往北,气候越寒。天寒地冻,家家户户都存了粮,少有出门。
雪花纷纷的落下,官道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马车行驶的度要比平常慢得多。
附近是没有村落的,车行了很长一段才见到了家小茶棚。茶棚外围用做木枝和稻草制的东西围着,充当墙的作用来挡风。虽不能完全将寒气挡在外面,但也已经不错了,坐在茶棚里没外头那么冷。
车夫将马车停在茶棚前,马也行了许久该是歇息的时候,再说这雪也太大了。
小小的茶棚里都坐満了,当楼望月和水似冰下了马车后,走了进去,才现那茶棚每张桌子都有人了。
茶棚里的人见有人走了进来,习惯的抬头一看,只听有人喊道“水姑娘?楼公子?”
两人看去,竟是沈依寒和顾家兄妹三人。
沈依寒走来,问道“这还有空位,若两位不嫌弃的话,不妨同桌”
“多谢沈公子,打扰了”楼望月谢过,带着水似冰跟沈依寒入座。
他们刚坐下,一道⾝影飞进。残天不一言的在他们那桌坐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倔強,冷冷的扫过每个人。
“残天,你…”顾宛夏制止妹妹说下去,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天残教的阴狠在江湖上是有目共睹的,青衣门虽不是小派,但还是不要得罪杀人不眼行事古怪的残天,以免给青衣门惹来⿇烦,甚至是杀生之祸。
“水姑娘,上次的事多有得罪,在下已传书信问过家兄,那玉佩是家兄拿走了。错怪令姐及姑娘的事,还请见谅”
“没关系”水似冰这才说了一句话。
“如若姑娘知道令姐的下落,可否告知在下,在下想亲自道歉”
水似冰心想,只是要道歉的话,让她来转答即可。他这般追着大姐,应该是喜欢上大姐了。只好敷衍的说“好”
“多谢姑娘,姑娘只需传封书信至青衣门即可”
那残天突然冷哼一声,斜了水似冰一眼,却不再说话。
周围的气氛都更冷了些,顾宛夏只好打破尴尬的问道“楼公子可是要北上?”
“正是”
“那正好,我们要回青衣门,可结伴而行”
“那…太⿇烦各位了”
“不会,不会,这天寒地冻的,多些人也热闹些”
楼望月看向水似冰,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不知水姑娘可愿意?”沈依寒见楼望月看向水似冰,也知他重视水似冰的想法。
“可以”依旧惜字如金。以前她只对自家的人说的话才多些,表情也多些,其他人则是冷若冰霜。现在,多了些例外的人,仅限于冷焰冷霜他们,还有楼望月。
见水似冰同意,楼望月这才对沈依寒说道“那⿇烦各位了”
用完饭后,几人都吃着热茶。
顾秋湮似乎受不了这样的静,出声问道“楼公子,你们这翻北上,有什么要事吗?”
“恩,似冰要去找一人,我陪她去”
他们听两人都是直呼名字的,有些亲密。而且楼望月对水似冰呵护有加,只因她要寻一人便在这天寒地冻的气候陪她去,自是对她有情。那水似冰对其他人都很冷淡,唯对楼望月脸⾊稍温和些,也不排斥他的亲近,看来两人是一对无疑了。
在他们这般猜想时,一只黑⾊的鸟飞了进来,一头撞在了水似冰怀里。
“似冰?”楼望月担心的喊道。
定睛一看,晕倒在水似冰怀里的那只鸟,竟然是乌鸦汤圆。
“汤圆?”水似冰奇怪随大姐离开的汤圆怎么会出现在此。看它翅膀上还残留着雪,想是在雪中飞了许久,若不是冻晕,就是饿晕了。
“这是姑娘的鸟?”沈依寒问。
“恩”点点头,然后把汤圆放到了桌上,这才注意到它的脚上绑着一小竹管。
她将竹管取下,从里面取出一张小纸条来。
纸条上写着:思卿,寻来,淮北开封等我。
“这是…”看那字迹,是冷焰的!
“是冷兄的字,他让你到开封等他。他怎知你在来北的路上?”楼望月坐在水似冰⾝旁,两人靠得很近,所以他轻易的看见她手上的字条。
水似冰指了指汤圆,说道“大概是大姐告诉他的,汤圆之前是跟着大姐离开的”
没想到大姐竟还在古代,还遇到了冷焰。双手抱起汤圆,挥去它翅膀上的雪,将它裹在自己那件黑⾊的披风里。
“水凝冰在哪?”
“水姑娘?”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是残天与沈依寒。
“也许在开封”难得水似冰心情好,将水凝冰的行踪出卖了。
“看来姑娘的信可省下了”顾宛夏看好友一脸喜⾊,知道他是对那水凝冰有意思,只是自家的妹子一翻情意怕是落空了。
残天听得水凝冰的消息,心里自是喜,面上的阴⾊也褪去不少。相较他们的喜⾊,顾秋湮的面⾊只能用青白交接来形容,沈依寒⾼兴的神采在她看来犹如一跟针刺在心窝上。
准备要继续上路了,付了帐,一行人缓缓走出茶棚。
雪已经停了,拉来马车牵来马,待女子上了马车,几个男子才纷纷上马。
车驶出数丈,前方一匹黑⾊汗血宝马飞的驶来,白茫茫间隐约看见马上有一人,⾝着黑衣。那人和马越来越近,这边骑着马⾝后跟着马车的几人并没有在意,只当那人是有急事在赶路。
黑⾊马匹与马车擦间而过的一刹那,骑于马上的人右手扬起,什么东西从手间飞了出去,直射入马车內。
电光火石间只听‘叮’的一声,又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一切都生的太快,骑着马的沈依寒和顾宛夏根本来不及阻止那人,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只听见里面传来的声响。而残天骑马跟在马车后,清楚的看到了一切的生,想阻止却也完了一步。几人皆大惊,残天出手拦下那人,而沈依寒连忙掀帘询问。
“姑娘,楼公子,你们怎样了?!”沈依寒问。
马车內,楼望月右手持碧玉笛,左手将水似冰护在⾝后。地上有几暗器,是流星镖,淬了毒散着幽蓝的暗光。
“我们没事”楼望月答道,然后牵着水似冰下马查看。
偷袭的人⾝着黑衣还蒙了面,用的招式多套用各门各派,所以看不出底细。来人的武功不弱,但比起残天却差多了。只见残天没一会,便拿下了那人。
“你为何偷袭我们?”楼望月上前一步质问,却不忘将水似冰护于⾝后,怕那人突袭伤了她。
顾秋湮大步上前,一把扯去了那人蒙面的布,大声斥道“还不说!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的!”
一张极为平凡的脸,紧闭着唇,眼睛愤愤的看着水似冰,似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见他还是不肯说,都有些耐不住性子。残天一把掐着那人的脖子,说道“还不肯说吗?看来要先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切下来,然后挖了你的眼睛…”
阴冷的嗓音,残酷的话语,不仅那黑衣人,连顾家姐妹和沈依寒都骇然,心下一冷。唯有那水似冰没一丝反应,困意了然的打了个呵欠。楼望月心底的怒气不小,黑眸闪过紫光,有嗜血的味道。
残天抬起手,薄如叶的小刀握在手心,作势要斩下去。
“大哥,不要!”那黑衣人连忙叫了出来,竟是个细腻的女子声音。
他的话使残天手中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大哥,我是残心”伸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是个清秀又有几分骄纵的少女。
这突如起来的转变,让众人都一楞。
“你为什么这么做?”即使那少女是他的妹妹,他的语气依旧冷淡而阴冷。
“我…”残心有些害怕的看着他。
“说!不许撒谎,不然…”一抹杀意浮现。
沈依寒他们看着这一兄妹的对话,都不噤惊讶。残天果然如传闻的无心狠毒,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起杀意。
“我就是要杀了她!”残心一手指向水似冰。
“为什么”问的居然是水似冰,只见她从楼望月⾝后走出。
“哼!谁让释无情喜欢你!只要杀了你,他就会是我的了!”清秀的脸上一片狰狞。
霸道,骄纵,狠毒。这样的性子和残天有几分相似,但却不及他。
“释无情?我想起来,原来是你给他下的毒”连累她跟着一起受罪。
“就是我下的,他竟然敢拒绝我!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说完,⾼傲的仰起脸。下一秒,却传来惨叫声。
她的右手被残天紧紧的握着,听她的叫声可见残天十分用力。
“你还敢说!居然乘我不在,偷了断魂,你是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吗?!”还被那个可恶的女人威胁要解药。想到这,他手又加重几分。
“教主…我不敢了,请饶过我一次…”残心这才意思到残天的怒意。
“够了,残天,她不是你亲妹妹吗!”看不过去的顾宛夏出声制止。
他的话引来残天的大笑,然后阴冷冷的看着他“我是个儿孤,你告诉他们你是不是我亲妹妹”
残天一把甩开残心,跌在地上的残心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我…是前任天残教主的女儿,他…是父亲收养的,凡是天残教的教主…都叫残天,其他的人…只有代号,没有名字”
原来如此,怪不得残心与残天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残天对残心也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但他对水凝冰也许冷酷了些,但无情,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样。
“上路”水似冰突然说道。别人的事跟她无关,她也没什么趣兴听。
“滚回去!”残天命令的对残心说。
“可是…”一个凌厉的眼神,残心立刻噤声,不敢再说话。骑了马,马上离开了。
待残心离开,他们才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
鹅⽑般的雪又落下,大地再次一片白雪。
雪上,空留马行处。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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