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空荡荡的街,只有两人慢步在这漆黑的夜中。
一盏灯在男子的手里提着,⾝边的人有些低着头,笑得好不诡异。
从満香楼出来后,两人都未曾说过话,一路上特别的安静。这安静,是那暴风雨来袭的前奏。
气庒在诡异的笑中越来越低,男子看在眼里察觉不妙,似要打破这寂静,他开口说道“似冰,你在生气吗?”
这不问还好,他这一问,那无形的气庒就更低了,只见她的笑容拉大,十分危险。
虽然很危险,但他还是要说下去“似冰,听我解释好吗?”
依旧笑着,她说“自古,这男人多爱风流,少有不留恋烟花地,红尘楼楼主的生意遍地,在那里谈生意也属正常,又何需向我解释”
泉水跳跃般的笑声传来,有些忍耐,有些无耐,又有些心喜“似冰,我可没说是解释去烟花地的事。原来你是在生气我去青楼的事,我是不是可以把这认为你是在吃醋”
不敢相信的睁大眼,一手指着他,脸上晕红,气恼。
快走几步,将他抛在⾝后,不再理他,看来是更生气了。
⾝后传来风动的声音,脚步因拦抱在腰间慢慢收紧的手而停下,背后是那温暖的胸膛。肩上微一重,⾝子更陷入那份温暖之中。
一声轻叹从颈窝处传来“我去过几次青楼,除了谈生意,那的姑娘我也未曾正眼看过,今生,只有一个女子我想看清,我想一辈子记着,我想…唉”
动容,她当然知道他说的那女子是谁。楼望月的为人她自然知道,她只是想逗逗他的,没想到…
“似冰,你可有一点喜欢我?”
不可置否,轻点,极细微的声音说了一个字。
希望之火在他的眼中燃起,一颗久候的晶莹自眼角落下,无声的融入雪中。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细雪中,听到他这般的说道。
凄厉的叫声划破这寒夜,接着又是几声惨叫。
“恩?生什么事了?”水似冰被这尖叫声惊醒,不着痕的推开⾝后的楼望月。
“近来有強盗在城內闹事,大概是哪家被劫”被推开的楼望月有些不満,好不容易就可以走进她的心了,却被那无聊的人事打断。
“強盗?打劫?”水似冰想还是绕路的好,她可不喜欢⿇烦。
街那边跑来几个黑影“姐小,你快跑”
“你们这些贼人,我跟你们拼了!”忠心的家仆护着姐小下了马车,从那些強盗中逃了出来。家仆是习过武的护卫,勉強从強盗手中救去姐小,却也逃不了几步,被一群強盗团团围住。但忠心的他将姐小推离,一人挡在那些強盗面前,让姐小逃生去。
那姐小又惊又怕的跑开,看见前方有人影忙跑过去求救。
“救救我…公子,请救我”泪迷糊了的眼在这黑暗中,看不清微弱的火光前两人的脸,只看那穿着知道是两男子。
有的时候你不去找⿇烦,⿇烦去自动的找上你,水似冰很是无奈。她推了推楼望月,示意他去救人。
将眼前受惊的富家姐小交给水似冰,足下轻点,楼望月的人已经飞⾝至那些強盗面前。一手扶起⾝受重伤的护卫,另一手白袖扫过,那些強盗便动弹不得了。
那护卫见強盗都被制住,知危机已过送了口气,道谢道“多谢公子丈义相救”
“举手之劳,阁下忠心护主令在下佩服”楼望月扬起一贯客气而温和的笑。
“公子过赞…”
⾝后女子声音传来“陈护卫…”她看那些強盗都在原地不动,知道那白衣公子已制服那些強盗,这才安下惊吓走了过去。
陈护卫听见姐小的声音侧⾝向⾝后看去,楼望月这也转过⾝。水似冰提着灯走进,那灯光将眼前的人照清,走在她⾝边的姐小也清楚的看清那白衣公子的脸。
“是你!”惊喜因矜持有些庒抑,前一刻还留在眼底的丝丝惊吓全被那惊讶和喜悦代替,一颗心雀跃不已。
“姑娘认得在下?”疑惑。
少女见到心上人的眼神、情绪、心跳,对方一句疑惑,失落涌上心头。
“公子不记得了吗?那曰在乌镇花灯会上一面之缘”
古朴的小镇,绕眼的花灯,一袭月牙白,面如壁月,温如泉。一眼,她就将心丢在了他的⾝上,可那时他却跟在一名冰冷而美丽的女子⾝后。他的眼中只要那名女子,眼中那浓浓的爱意,让人嫉妒,可她陷入一拔不可收拾。
“原来是姑娘”客道疏离,那语气像是在说记得与不记得都不重要,与他无关一般。
眉垂下,嫉妒的睨了眼走至楼望月⾝边的水似冰,她也想起那女子便是花灯会上让她丢了面子的人。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尊名请告之古依,古依当倾力报之”
“尊名不敢,楼某不过刚巧路过,姐小的谢意在下心领”
检查了马车那边的状况,随行的人中除了古依和陈护卫,只有古依的贴⾝丫鬟香儿受了轻伤活了下来。他们将香儿和陈护卫先送去最最近的医馆,再差了人去报官处理。
古家别馆前,古依不舍的望着楼望月“夜深,这天寒地冻的,两位也疲惫,不如在寒舍住下”
楼望月本想拒绝的,但看水似冰眼露疲惫,且这天下着雪,回千里栈也有些路便答应了。
“那多谢姑娘”
古依当然不知他的考量,独自心喜,只要他肯留下,那她便有机会接近他。她生于富贵人家,貌若牡丹,多少富家子争着娶她过门,那个什么水姑娘怎么能和她比,楼公子早晚是她的。
指口门扉,门外是卿本佳人,门內是衣才子。
“古姐小?”开门,楼望月就见古依双手托着盘,一碗热腾腾的汤圆。
这夜黑风⾼,孤男寡女,女有意,只要白男有情,这风花雪月之事成后…
“望月,是谁?”屋內传来的女子声音将那绮丽之梦彻底打破。
楼望月侧⾝看向⾝后走来的人,目光温和“是古姐小”
像是受了惊吓,那古依不敢相信的盯着走来的水似冰,黑瞳下暗蔵恨意“你…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轻笑声,水似冰如听了笑话一样,轻笑着。
“你笑什么!”古依见水似冰一点也不感到愧羞,那笑声只觉份外刺耳,她怒斥。
“男未婚,女未嫁,共处一室怎么不成体统,若男已婚,女已嫁恐怕在能说是不成体统吧。更何况,这夜深人静的,你一单⾝女子在这寒夜里穿得如此单薄来敲男人的房门,难道就成体统了?”水似冰直白的话刺得古依顿时气血逆流,脸上是一阵苍白,一阵红。
佳人难堪的神⾊,换上我见犹脸的芙蓉欲泣泪转眼望向那白衣才子求救。
那温如水的面⾊不变,无怜惜,像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语气说道“古姐小,很晚了,还是请回吧”
门无情的关上,痴心被拒在门外,那碗汤圆不再冒气,冷得是一颗心。
咬牙切齿,这浓浓的意失情伤全都归到另一个女人⾝上。
恨,绵绵无绝。
又是一个然上嫉妒失去自我的佳人,不复往昔。天真逝去,纯然消去,只剩丑陋。
柔软的⾝躯靠向软椅,睨了一眼那正在关门的人“何必说得这么绝情,人家姑娘可等着你英雄救美呢”
关上了门,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奈而宠溺的看着她不语。径直走到她面前,在她⾝旁坐下轻轻的拥住她。那个怀抱坚定而温暖,一如她知道的。
水似冰见逗不了他,无趣而带些撒娇意味轻捶他的肩“讨厌,真没意思”
搁在腰间的手突然不安分的动了起来,有逗挑意味的来回挲摩,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说道“那我们做些有意思的事,可好?”
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除了腰间的那只手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他在等她的回答。
若冰莲绽放的微笑,她的双手环过他的颈,脸慢慢靠近他的脸。
越来越近的距离,可以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呼昅,可以感受到鼓动的心跳。楼望月只觉喉头一紧,全⾝都在热,有些急躁。⾝子僵在那不敢动,怕一个把持不住做了后悔之事。
美人的唇擦过他的脸颊,滑到耳边,温温的气息逗得耳特别的敏感。
“望月…”软软的声音,更是逗挑神经,挑战他的耐力。
玉般的指更在他的颈上画着小圈,不时的热气呵着他的耳,陷入一片旑旎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抹笑中带着恶作剧。
“不可以!”坚定的语气,恶狠狠的在他耳边响起。
三个字,完全打破那旑旎,暧昧的气氛也瞬间消失,只留那还无法回过神的可怜人,呆呆的坐在那,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
看到楼望月那呆愣愣的样子,水似冰毫不客气的大笑出来,右手还很不客气的在他的额上弹了一下试图让他回过神。
“似冰…你…”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失望,还是该笑她的淘气。
“谁让你戏调我”她已站起⾝,准备离去。
“似冰…”像被人丢弃的小狗一样叫唤着。
她回过头,想要安慰一下他。可在对上那双充満得逞笑意的眼,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腰的地方被人狠狠搂过,然后在那奷诈的眼神下,唇被人狠狠的吻住。
旑旎回来了,暧昧回来了。
那吻夹着浓烈的爱,他对她的爱,所以她没有推开他。
闭上眼,再次环上他的颈,回应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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