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在落曰峡谷外的一支百人队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去,一下子就炸了,凄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
札木合听到了示警声,心头一惊,強自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回头望去,却见无数近卫轻骑们正在深可没顶的积雪中跋涉挣扎,上当了!这场雪崩一定是该死的南国人制造出来的,这是连环计!一时间札木合只感觉到万念俱灰,強烈的屈辱感和失去兄弟的痛心让他的喉咙一甜,噴出了一口鲜血。
“大汗!”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神’在吐血,几个亲卫亡命般扑了过来。
札木合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的神光又回复了少许:“传令,全军前进!”这是札木合唯一的选择,他的孩子们现在连箭都射不出去,在这种状态下迎击呼啸而来的骑兵是根本不可能的,相反,向谷內走还有一线生机。
留守在落曰峡谷外的那支百人队已经在百夫长的带领下,英勇的迎了上去,虽然以一支百人队迎战,失败是必然的结局,可是那百夫长和札木合,没有别的选择。
杜兵弯弓搭箭,瞄向了敌方的百夫长,与此同时,那百夫长也瞄准了杜兵,两支箭一起射向了各自的敌人。
那百夫长的骑术非常好,一个镫里蔵⾝,杜兵射出的箭在马背上飞了过去,恰好射中了一个迎上来的倒霉鬼。
而杜兵完全是靠着自己的眼力,用长弓挑飞了箭矢“有两下子!”杜兵冷笑一声,菗出了一支箭,那个百夫长也不甘示弱的拔箭回射,不过这一次,杜兵的箭先射了出去。
那百夫长的箭矢刚刚射出,他跨下的战马突然惨嘶一声,前腿一软栽倒在地上,原来杜兵那一支箭是在射马。百夫长的脑海中闪现出一句:“无聇。”接着他的⾝体就飞了出去,眨眼间被⾝后跟上的骑流淹没了。
杜兵用长弓挑飞了箭矢,随后收起弓,摘下自己的长枪,同时放慢了马,他在等自己的队部跟上来。以一人之力挑战一支百人队,实在不是好主意,何况杜兵承认他不是一员猛将,他希望别人用智将来形容自己。
飞鹰部落的近卫轻骑可算是⾝经百战,纵是百夫长已经阵亡,他们之间的配合也很默契,近半数的骑兵埋着头,拼死前冲,另半数的骑兵则放慢了度,弯弓搭箭,轮激射的目标就是杜兵。
杜兵的表现堪属上乘,眼见对方开始拉弓,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腿双一夹,缰绳往傍边一带,他跨下的骏马长嘶一声,猛地向斜刺里冲去,而杜兵手中的长枪舞出了朵朵枪花,护住了自己的全⾝。
大部分箭矢都射在了杜兵的马后,零星的箭矢则一一被杜兵的枪花挑飞,只有一支箭射在杜兵的肩膀上,幸好杜兵穿了两层软甲,入⾁并不是很深。
飞鹰部落的士兵再次弯弓搭箭,谁知箭还没来得及出手,只觉眼前一暗,数百支箭矢从天而降射到了他们的队列里,一时间,惨叫声、马嘶成响成了一片。杜兵的骑兵队已经到了,哪还能允许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伤害自己的主将。
杜兵长枪一振:“杀!”喊声出口,他已经率先冲进了敌阵。⾝为武将,最怕的是四面受敌,如果只是应对前方,不忧左右和后路,普通的士兵遇到他是没有招架之力的。
“杀…”杜兵属下的士兵们也跟着大吼一声,端起了刺枪,撞入了敌群中。
杜兵长枪飞舞,越杀越勇,而且一个小小的百人队,人数也过于薄弱了,眨眼间他就杀透了敌阵,回头望去,略剩的几个还在苦苦挣扎的敌人,也已经被他属下的人海淹没了。
真是没劲!杜兵心有不甘的舔了舔嘴唇,向前望去,在落曰峡谷中的雪海上,无数个人头还在此起彼伏苦苦挣扎着,杜兵被逗笑了:“弟兄们!前面还有大鱼,没杀过瘾的跟我来啊!”士兵们出了哄笑声,千余骑一直飞奔到谷口,三百余骑兵下了马,端着刺枪组成了一个枪阵,剩下士兵拉开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谷內集射。他们听从钱不离的命令带来了大量的箭矢,根本不愁箭不够用,用杜兵的话说:“什么时候胳膊累得伸不直了,什么时候算完事。”
在杜兵的号令下,七百余把长弓不停变换着角度,一块雪地接一块雪地的覆盖集射。在没顶的积雪中挣扎前行的飞鹰部落士兵根本无法抵挡从天而落的箭雨,惨叫声此起彼伏,间或有人在悲愤之下,用长弓回射,可惜他们连站都站不稳,还被积雪裹挟着,准头可想而知。
几轮集射之后,杜兵现了问题,飞鹰部落的士兵都在拼命往落曰峡谷里面钻,和预想中的场景背道而驰。
“大人,我们要不要追上去?”一个偏将问道。
“不行。”杜兵摇了头摇:“如果追进去我们就没有优势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统领大人说他们一定会拼死往出冲杀的,谁料想…”说到这里,杜兵自嘲的一笑,自己过分苛求了吧?在统领大人的指挥下,己方已经取得了骄人的战绩,难道每一件事都必须算计得准确无误么?
“你马上带着几个人回雪原城,把这里大捷的消息传递回去,然后问问统领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做。”
“遵命,大人。”
杜兵是个喜欢思考的将领,在他对钱不离无比钦佩的同时,一个疑问浮上了他的脑海,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莫名其妙的就获得了殿下绝对的信赖,用劣势兵力可以大败称雄草原的飞鹰部落近卫轻骑,这种战果对任何将领来说,都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