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钱不离笑着摆摆手:“蒋先生,你们这里的医生都用针线来缝合伤口么?”
“这是我独创的。”蒋维乔不无骄傲的回道:“在我年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办法,就挑选了两只⻩狗做了试验,同样的伤口,只包扎了的狗后来死掉了,被我缝上伤口的狗后来又多活了几年!不过…一般人是不敢让我缝合伤口的,统领大人的胆量真令人佩服。”
可不是我有胆量,在我那个世界外伤是一定要经过缝合的!这话钱不离不能说出来,只是笑着点点头,让蒋维乔放心挥他的医术。
蒋维乔又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只火折子,点燃之后把针举到火苗处烤了一会,然后又穿上猪肠线,开始下针了。
钱不离索性闭上眼睛,意志再坚定的人看到有人用针在自己的皮⾁上穿来穿去的,也会不舒服。谁知钱不离刚刚闭上眼睛,异变突起,躺在內侧的姬胜情突然坐了起来,揪着自己的头尖叫着,好似做了一个最可怕的噩梦一样:“啊!啊啊…”屋子里的几个人都被姬胜情吓了一大跳,蒋维乔把针刺到了自己的手指上,而満怀戒心的程达条件反射一样‘锵’地一声子套了长剑,门外的亲卫也闻声扑进来好几个。
钱不离忍着疼痛一把拉住姬胜情的胳膊,急声道:“胜情,我在这里!不要怕、不要怕!”
姬胜情挣扎了两下,好似听出了钱不离的声音,慢慢放下揪着自己头的手,呆呆的眼神转向了钱不离。
“胜情,不要怕,我在这里!”钱不离看姬胜情缓过来了,连忙柔声说道。
“不离!”姬胜情突然悲呼一声,扑在钱不离怀中,没等钱不离再出言安慰,姬胜情一眼看到蒋维乔正拿着针在钱不离的伤口上比划着,她不由再次尖叫起来:“啊…”叫声未歇,姬胜情飞起一脚,正好踢中了蒋维乔的面门,把蒋维乔踢得仰面朝天栽倒在地上。
“胜情,别怕!”钱不离忍着剧痛一把搂住姬胜情:“他在帮我疗伤,他是医生!他是医生!”
蒋维乔満脸尴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鼻子仰面朝天站着,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手巾擦拭着自己的鼻子,姬胜情那一脚把他的鼻血都踢出来了。
“呜…不离,我梦到你躺在那里不能动,好多人拿着剑要杀你,呜…我害怕,我害怕呀!”姬胜情用双手紧抓着钱不离的衣襟,媚娇的脸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我拼命的喊,拼命的要去救你,可我…可我就是动不了,呜…”
“不怕、不怕,那是梦,梦醒了就好了!”钱不离一边安慰着姬胜情一边看向自己的腿大,幸好蒋维乔被踢中的时候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捂脸,松开了针线,要不然自己的伤口还要被豁开的!
姬胜情还在对着钱不离痛哭着,在一边被姬胜情的尖叫吓傻了的柯丽才缓过神,连忙凑上来一边轻轻拍打着姬胜情的后背,一边用自己的袖子去给姬胜情擦眼泪。
钱不离一番诅咒誓,总算让姬胜情的情绪稳定了些,他用手搂住姬胜情的脖子,不让姬胜情乱看,接着向蒋维乔使了个眼⾊,示意他继续动手缝合伤口。
蒋维乔苦笑着凑上去,他是一个很倨傲的人,如果这一脚是钱不离忍痛不住踢的,哪怕对方是统领,他也要理论一下,可是一个受惊过度的女孩子踢伤了他,他怎么好意思去理论呢?这一脚算是白挨了!
贾天祥的目光凝注到姬胜情⾝上,他的眼中満是忧虑和疼爱,直到钱不离若有所觉,眼光扫向他时,贾天祥才忙不迭的移开自己的目光。
一针又一针,钱不离咬牙忍耐着,直到蒋维乔用小刀割断猪肠线,钱不离才算松了口气。他不是太娇气,这和行医者的经验是戚戚相关的,就算在那个世界,既有手法熟练的护士,也有七、八针下去也找不到静脉的护士,蒋维乔给人缝合的经验无疑是很少的,象钱不离这样知道好处的人太少了,有几个人敢让医生拿着针线在自己的皮⾁上肆虐呢?
看到蒋维乔拿出了一种很耝劣的纱布,要给自己包扎伤口时,钱不离不由提醒道:“这么样就完了?不需要给我消毒么?”
“消毒?”蒋维乔愣住了:“统领大人,箭上没有毒…您没有中毒啊!”“我不是指这个。”钱不离斟酌了一下用词:“如果你就这么给我包扎上了,我很容易得破伤风的!嗯…你知道什么是破伤风么?”
蒋维乔激动的站了起来:“大人!您有办法医治破伤风?”
“这个…以后再和你细说吧。”钱不离转向贾天祥:“伯爵大人,你这里有没有烈酒?越烈的酒越好!”没等贾天祥说话,程达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只葫芦:“大人,我这里有。”
“拿过来。”钱不离伸手接过葫芦,把里面的一半酒倒在伤口上,随后让蒋维乔把纱布拿过来,把剩下的酒都倒在了纱布上。
蒋维乔懵懂的按照钱不离的吩咐,包扎完毕,钱不离又从蒋维乔手中接过小刀,挑断了腿大上的绳子,痛啊!不用看钱不离就知道,自己的脚掌肯定已经青了。
吩咐柯丽小心点帮自己揉揉脚,钱不离把目光转向了蒋维乔:“蒋先生,伯爵大人说你是解毒的⾼手,那个俘虏⾝上的毒你能解么?”
蒋维乔想了想:“不敢说一定能解,我可以试试。”
“那就请你尽力吧,缺什么东西可以让伯爵大人帮你找,实在不行我们⾼价收买也好。”钱不离轻叹了口气:“如果实在救不了…那就是天意了。”
蒋维乔站了起来:“我会尽力的,统领大人,我先出去了,解毒和治病一样,都是宜早不宜迟。”
钱不离笑着点点头:“⿇烦先生了。”
看到蒋维乔已经走出了房间,贾天祥问道:“统领大人,您为什么要救那俘虏?他既然决意服毒,想必也很难从他⾝上拷问出报情来。”
“刚才蒋先生说了,那俘虏服用的是慢性毒药,如果是他自己服毒的话,为什么不用烈性的?那么死的还快一些,不用遭罪了。”钱不离说着转向程达:“你没有因为一时冲动杀掉他,你做得很好!”一听统领大人在夸奖自己,程达急得单膝跪倒在地上:“大人,程达⾝为亲卫队队长,没能保护好大人的全安,程达甘愿领罪!”
钱不离挥挥手,示意程达站起来:“功过相抵,你可别再动不动就跪下了,我心里不好受。”
程达眼中露出了感动之⾊,从地上站了起来,贾天祥在一边接道:“统领大人,您是说…那俘虏不是自己服毒的?”
“很可能,再说就算他宁死不招,我也有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钱不离眼中露出了杀机:“我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伏在钱不离⾝侧的姬胜情早已沉睡过去,数曰来她一直没有进食,体力衰弱,还因钱不离受伤的噩耗狂疯的腾折了一阵,所以心情沉稳下来后直接就睡过去了。钱不离几句话中带着的‘死’字刺激了姬胜情,她在睡梦中劲使摇了头摇,呢喃着说道:“不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