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克制
桂明没有因独女之死而悍然带兵攻打福州,这在钱不离意料之中,做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帝国上将,也许会因为情绪的波动做出些不理智的事,但绝不会陷入狂疯。铁浪军团短时间內横扫洪州和宜州,后勤补给线不知道拉长了多少倍,如果在没有做好一应准备之前,带兵攻打福州,无疑是陷入绝境。
钱不离倒是抱着侥幸之心,做了些准备,如果桂明真的疯了,毒龙旅四、五、六团将开进南岭,三支游击队将象毒蛇一般,咬断铁浪军团的补给线,关键时刻,他们甚至可以使用毁掉栈道的方法。在孙仲德的努力下,已经在庐陵平原上修建了七、八座堡垒,互相呼应,纵使铁浪军团的兵力占了绝对优势,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內占领庐陵平原,只要挺过了开始那几天,铁浪军团就揷翅难飞了。
所谓的破釜沉舟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与其说胜在将士们的悍勇上,倒不如说胜在敌将的愚蠢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学一学楚霸王,最后却都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其中以纸上谈兵的马谡为代表,不管从什么方面比较,马谡都远远不如司马懿,结局成了必然,这种败率极大的计策要挑选对手才能使用。
桂明没有疯,钱不离也收起了侥幸之心,双方都保持着一定的克制,只是用小规模的斥候战打冬季的无聊。不过在斥候战中,天威军占了上风。土族人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是以打猎为生,在这茫茫地南岭中,正是他们挥能力的地方。
福州的展逐渐走上了轨道,钱不离原本以为这是一个休闲的冬季,可他这一次就想错了,凭空创建出一个宗教太难太难了,不是说编造出了一个让人信服的神话传说。宗教就成型了,这种东西如果想有大的展。必须要规范化,乱来一气是不行的,否则不是失败就是被别人占据了胜利果实!历史上地教训并不少,⻩巾、白莲等比比皆是。
钱不离有些抓瞎,按照事前的设想,他暂时先成立了圣堂、光明之剑与黑暗之手,贾天祥、贺子诚成了圣堂地第一批管理者。杜兵等天威军将领都是光明之剑的成员,顾坚、武钟寒等人加入了黑暗之手。
教內的事务可以凌驾在世俗之上,但不能⼲扰政事,更不能取代政事,否则,将来必然会造成混乱。贾天祥和贺子诚的能力都很出众,治理已经逐渐走上轨道的福州只需一个人就可以了,另一个人可以把精力用在扩充教徒上。
至于教徒的来源。钱不离并不担心,草民、草民,这两个字代表了很多很多,百姓们需要什么呢?一个幸福、美満的生活,不再随时受人欺庒**。钱不离设定了几个等级,最低地是教徒。⾼一等是信徒,其上是诚信者,再往上是狂热者,信徒的生命、财产都受到圣堂的保护,而诚信者拥有不需向贵族跪拜的权力,狂热者纵使犯了罪,受到审判时,必须要由圣堂派人旁听审判过程,没有圣堂的许可,谁也没有权力处死一个狂热者。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一个真理。没有好处就无法昅引百姓的目光!哪一个平民不在梦想着成为贵族?可惜姬周国的构筑中上层阶级已经接近饱和了,无权无势的人们如果没有天大地机遇。根本没办法挤进上层社会中去。信教给平民们带来了希望,爵位是没办法得到了,如果在教中得到了一个认可,他们的生活就得到了一个保证,想一想,只要升到了诚信者,他们就再不用向贵族老爷们跪拜了,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平民来说,这还不够么?!
对宗教的名字,钱不离费了好一番苦心,从个人角度来说,他偏向于‘魔教’这个名字,多威风啊!可惜教义是要斩妖除魔的,钱不离喜欢的教名根本见不得光,再说,不怕把百姓吓跑吗?道教…与‘道’字有关地话,钱不离只知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句话。佛教?一想起那迷惑人间,让人心甘情愿做牛做马、把一切寄托在来世的佛教钱不离就心烦。天主教?从名字上来说还可以,但是从感情上来说,钱不离无法接受。真理教?这个世界没有毒气,没有立教的法宝啊…最后钱不离想起了金大侠的明教,又想起了一个很威风的地名:光明顶!那就叫光明教吧…虽然这个教名烂得不能再烂,但比较容易得到百姓们的认可。
自己担当什么称号好呢?教皇同样是因为感情问题被否掉了,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皇’的称号,教宗和教皇的差不多,钱不离想挑选一个有民族特⾊的,虽然看到教主两个字,钱不离想的最多地就是神龙教那蠢到了极点地教主,但…还是这个吧,别费心思了!
随后钱不离把繁琐的事情都交给下面地人处理,自己一心设计起神器来,钱不离好歹也是个大学毕业生,几何学的再不好,想把那件神器需要的角度算出来并不难,只是实际施工的时候会出现偏差罢了。
“大人,您找我?”武钟寒推开门走了进来。
“嗯,钟寒,从今天起你的人接替顾坚的人监视金光焕一家,这个人对我们非常重要,任何故意与他接触的人,你都要查一个明白,不过,你要注意方法,千万不要让金光焕反感。”钱不离缓缓说道,他让金光焕制造出来了凹凸玻璃片,又命令铁匠打造出了一个圆筒,然后自己亲自组装,做出了五架很原始的望远镜,这只是玻璃的一个用途,其他的用途还有很多很多,金光焕必须要严密保护!
“明白了,大人。”
“钟寒,光靠顾坚拨给你的那些人手还远远不够,你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趁着现在多招揽些人手吧。”
“大人,招揽人手倒容易,但谁知道他们可靠不可靠?”武钟寒苦笑道:“其实让卑职来说,还不如找一些孩子从小开始培养,但我知道大人等不起。”
“不是我等不起,而是我们等不起。”钱不离的口气很温和。
钱不离的谈吐与思虑越来越周密了,不要以为‘我’和‘我们’只差一个字,实际上其中的意味相差很大,‘我们’代表着一种信任。对着自己的部下说上一百句我信任你,也远远不如这一句及时的纠正来得有力。
武钟寒低下了头,他是一个习惯把自己的表情变化隐蔵起来的人,而他喜欢的却是观察别人的表情。
钱不离一笑,站了起来:“钟寒,陪我出去走走吧。”
“遵命,大人。”
福州一地,气候温暖湿润,如果换成现代用语,这里已经接近赤道了,纵使在最寒冷的三九天,这里的人只需多穿几件单衣,就可以抵御住凉气。
満园的小草、树丛依然碧绿,只是少了鲜花做点缀,钱不离一边看着景⾊,一边缓缓走出了內院。
无人敢在內院吵闹,外院则显得热闹多了,七、八个侍女正在草地上玩着游戏,冬天的游戏和夏天的游戏不同,也许是为了更暖和些,冬天的游戏运动量都比较大,侍女现在玩的游戏如果换成现代语,就是踢足球了,不过她们玩的球是用动物的內脏做的,里面塞上棉花就成了简易的足球,这种球并不结实,侍女们踢得很小心。
另一边的走廊里,不知道谁搬来两张椅子,一⾼一矮两个人正坐在椅子上看侍女们玩耍。
钱不离看背影认出一个人是柯丽,他走到柯丽背后,拍了拍柯丽的肩膀,笑道:“光看有什么意思?自己怎么不去玩?”
柯丽吓了一条,认出钱不离之后才松了口气:“我玩累了呢,在这里休息一会。”
另一人转过⾝来,正是那已经变成疯子的柯蓝,她尖叫一声,抱住了柯丽,⾝体簌簌抖。不知道为什么,柯蓝特别害怕钱不离,每次钱不离出现她都会吓得尖叫不停,搞得钱不离需要柯丽的时候,只能让侍女去把柯丽叫来。
“蓝姐,别怕别怕。”柯丽象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柯蓝。年纪尚小的柯丽头一次品尝到了痛苦的滋味,她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这件事情不能怪钱不离,但从小到大,柯蓝一直象亲姐姐一样照顾她,难道还能怪柯蓝吗?
“柯丽,你们先在这里玩吧,我走了。”钱不离心中连连苦笑。
柯丽看了看钱不离,又看了看柯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钱不离快步走到前院,柯蓝变成这个样子,别说柯丽,姬胜情和他钱不离心里也不好受,姬胜情派人四处请医生来给柯蓝治病,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一丝效果,除了柯丽还能和柯蓝做些交流以外,柯蓝逃避和任何人接触。
“大人,刚才那个女人就是柯蓝吧?”武钟寒在钱不离⾝后问道。
“是啊…”钱不离漫应着。
“大人,卑职看…那女人目光澄明,而疯子的目光都是涣散的,这里…有些古怪。”
“你说什么?”钱不离蓦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