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张巫决然道,以他的“意志”巫势,心志坚定,外物绝难动摇、迷惑。虽然释迦佛祖那返璞归真、铅华洗尽的⾼深修为,看似深不可测,但张巫,却绝不会轻易退却。
“好。后生可畏。”释迦佛祖点头道“即是如此,你就可以选择一个光点入进,我提醒一下,这些光点的入进次序,也是有讲究。若是从错误的光点入进,虽然亦可破阵而出,但是,所花费的力气,却是要大上几倍。”
张巫点点头,看向七彩光芒光点,这个小小的山谷里,却是布満了大小九九八十一个光点,每个光点的颜⾊都不甚相同,深浅不一,让人目眩神迷。
单从其发散的光彩来看,有几个光点极其黯淡,偏向于灰暗⾊系,但是张巫是远远感觉到,那几个光点蕴含的种种至理,要比其他的光点玄奥得多、恐怖得多,让张巫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这个光点,便是一方天地,光点里的至理,便是这个世界里的规则。
只要入进了这个光点里,一切的行为,都要被其规则所制约。
只是一会儿,张巫就感觉到思绪隐隐有些被牵动,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內心里狂疯地呐喊着“进来,进来吧!”张巫巫力运转,全⾝的肌⾁颤动起来,连带思绪也清晰不少,他闭上了眼睛,开始用气息去感应。
眼见为实,这是一般情况,但是在大多数的情况下,眼见非实。尤其是在修者的眼里的,这更是公认的定理。
看到、听到、嗅到、触到等等,都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灵魂,也有被欺骗的时候,唯有用专门的法术去推测,判断,才能接近事物的真相。
气息,也是最常用的方法之一,相比起道家的神识,巫族的气息感应,有时远要准确得多。
顿时,本来光芒璀璨的光点,在张巫的气息感应下,立刻变得微弱起来。有些本来黯淡无比的光点,此时却是像是个黑洞般,深不可测,显现出诡异莫测的规则来。
用气息锁定了一个最为微弱的光点,张巫闭着眼睛走了进去,转眼便消失在释迦、菩提佛祖面前。他们两人对看一眼,眼里皆是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却都露出诡异的笑容。
“靠,有问题!”李小庇立刻急道,他从开始便看这两个秃驴不顺眼,在看到张巫竟然选择了光芒最为璀璨的光点后,便更加觉得这次的事件,是一个阴谋。
这些假慈悲的老贼秃,会有这么好心,直接放人?
与佛修征战多年的他,深刻了解到大多数的佛修,都是面慈心恶,表面慈悲,但是內心却是一肚子的坏水。在数次大战里,被这些秃驴欺骗迷惑的鬼修,不在少数,但却无一例外,转眼被净化。
超渡?超渡个鸟!
这是谋杀!“自然有问题,要不那个叫做菩提的和尚,会这么轻易让张巫通过?”鬼鬼戏谑道:“你们当真以为菩提的攻击,那便是完了?”
“怎么?”苏菲疑惑道:“那不是已经完了?”
“是啊!”穆木也急切道:“菩提那光头,现在不是只站在那里?难道他,还有什么后着?”
“后着?自然是有,不过,却是无须他再次动手了。”
鬼鬼的话,让李小庇等人有些疑惑不解,鬼鬼继续道:“看着吧,他的晨钟暮鼓,已经在张巫的灵魂里植入种子,等到张巫入进光点世界之后,便会茁壮长大,从而影响其心智意志,看来,他们早就对张巫的“意志”巫势,进行深入调查。”
“不会吧,老大的巫势,这才也传出多久?这两个秃驴,能调查到多少东西?”李小庇怔道,从蜀山斗坛觉醒,到入进佛修领土,不过是七八天的功夫。难道这短暂的时间,两大佛祖便已经对“意志”巫势,钻研到一个极深的程度?
“不对吧?如果是先要菩提佛祖的晨钟暮鼓,来植入种子。那么,之前为什么两大佛祖,会让张巫自行选择切磋对手?若是先选择了释迦佛祖,那菩提佛祖,不就无法植入种子了?”苏菲沉昑道。
没错,之前两大佛祖,确实是让张巫自行选择的,如果他们是早有预谋的,那么这先后的次序一被打乱,岂不是白费功夫,多此一举?难道,两大佛祖,早就预知到张巫的选择?
鬼鬼看着疑惑的三人,摸了摸晶獒的偌大头颅,淡淡笑道:“他们倒不是预知到张巫的选择,而是无论是选择谁先谁后,都没有影响。如果反之,张巫先选择了释迦佛祖的天棋,那么,天棋的难度便会锐减,会成为种子。相反,菩提佛祖的晨钟暮鼓,反而会成为绝杀。”
“这是一种因果局,无论是哪个先,哪个后,都没有必然的关系。重要是因果循环,最终达到一种轮回的境界,相互牵引,相互影响,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这是一个因果局,而破局的,除了当局者张巫,别人无能为力。”
“因果局!”李小庇顿时惊呼起来“这种局,我似乎曾听我父皇说过,这是佛家的最终武器。若佛修完全遁入佛修领土,以因果循环设局,纵使是最为強大的道家大军,亦未必能攻破。”
“这两在秃驴,竟然使出这种可怕的招式?”李小庇急道:“老大,不会有事吧?”
“那,就得看他的巫势了,若是最终解破了因果局,他的巫势,会淬炼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但若是他最终无法破局而出,那,他的巫势会直接分崩离析,然后从此转修佛道,成为一个可爱的贼秃!”
“这一切,都只能看他的巫势,看他的“意志了””
鬼鬼一幅⾼深莫测样子,看不出担忧的样子,但是李小庇、苏菲、穆木,却是忧心冲冲。倒是晶獒冲天打了个哈欠,铜眼渐见朦胧,过不片刻,竟是打起了响鼾来。
…
张巫,入进了一个玄妙的空间!
这里⻩沙満天,呼呼地刮,只要相隔十米,几乎不可视物。当然,对于张巫来说,这点影响只是小事,但是,陡然走进这样一个空间,张巫不免有几分疑惑,他分辨了一下方向,朝着远处人烟稀疏处走去。
只有先找人,才能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释迦感悟的天地至理么?究竟什么是一种什么东西。”
过不多时,张巫便来到这⻩沙空间里,一个人烟稀疏的小村落。这个村落里跟佛修领土一样,破落、落后,很多东西都供应不上,但是这里的人,却似乎完全不会修炼。
他们不是以苦体锻志为目的,而是这里的环境本⾝就是如此恶劣,在这里居住的,根本无力去改变,所以生活,才会过得如此困苦。
在这种边陲之地,突然出现了张巫这样一个陌生人,全村落的眼睛,几乎都是瞬间被昅引过来。从他们眼里隐隐流露出来的几分忌惮来看,这个村落,似乎不怎么欢迎外来者。
但是,张巫却是毫不在乎,这并不妨碍于他的悟道。世间道法种种,冷眼、忌惮、敌视,这未免亦不是一种感悟,当这种种情感互动总结起来,未曾不是一种天地至理。
属于人类的天地至理。
张巫渐行渐走,村落里的人,竟也跟着他移动。终于,在过了半晌之后,一个容貌极为苍老的银发老者,柱着拐杖走了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行者。来到这里,只是路过。”张巫回道,他仔细打量了这个村落的人,发现虽然每个人都是瘦得皮包骨,但是老弱却是不少。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壮年并未抛弃老弱,倒是一个风尚不错的村落。
“行者?”老人明显并不相信“从哪里来的?想要去哪里?最近一段路,经过何处?”
“嗯?老人家,你似乎对我戒心很重?”张巫疑惑道,自己只是无意经过,这个村落竟然这么介怀?难不成,这个村落,曾经与外来者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戒心!”老人的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你们这些穷凶极恶的強盗,对待你们,能没有戒心么?”
“強盗?”张巫这下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个边陲小村,饱受強盗的侵扰,因此,才会对外来者,如此介怀。
当张巫正待分说的时候,突然远处一个汉子从村里跑出来,边走边奋兴大吼:“爹,生了,生了,你的孙子,有了!”
这时,另一边,也跑来一个汉子。不过这个汉子,却是慌忙得多,连滚带爬,急喘不已,断断续续地大吼道:“村长,不好了!強盗!強盗又来了!”
瞬间,之前那个追问张巫的老头,脸上的喜⾊尽退,脸⾊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