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阿龙,你说的我都知道,咱不惹他就是,但他敢惹上门,咱也不是吃素的,任他在申城再厉害,滨海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咱们说了算,”梁庆志笑着拉了梁庆龙一把:“走,过年了,都难得聚在一起,今天咱们好好喝两杯。”
“三哥的酒,那可都是好酒,”梁庆龙笑了笑,又提醒了一句:“三哥,我就担心,对方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怎么,你怕了?阿龙你胆子不是这么小吧?”梁庆志拉了梁庆龙到餐桌旁坐下,吩咐保姆弄几个菜:“你说的我都知道,那小子是有点琊门,不过,半年时间,我就不信他还成神了,想当年,咱哥俩一起出来打天下,什么阵仗没有经历过?”
梁庆龙闻言,也笑了笑:“三哥说得是,咱们喝酒。”
梁庆龙知道,他现在说的,梁庆志都未必在意。说起来,两个人当年一起出道,相互扶持,走到今天,在道上混的梁庆龙,心思越来越细腻、谨慎,反倒是⾝在官场的梁庆志,还是像从前一样,异常彪悍、勇猛。
有时候,梁庆龙也在心里暗骂,现在这些员官,一个个比流氓还流氓,他们这些真流氓,反而要相形见绌了。
梁庆龙心里,并没有梁庆志那么乐观,他总觉得李天纵的来头不小,而这件事生以后,梁宝华还能够出来,李天纵都没有什么反应,实在有些不太正常。
如果李天纵有一些举动的话,他还会觉得正常,可以有针对性地做出应变,不管是对抗,还是妥协,那都好办。
现在却看不出李天纵有任何举动,他就觉得没那么简单,反而心中忐忑。
看到梁庆志志得意満的样子,梁庆龙也只能暗暗叹息:三哥在官场的时间久了,可能目空一切惯了,危机就在眼前,竟然还没能够看到。
梁庆龙暗自做出决定,这段时间,一定要低调、收敛,尽量跟这对父子划清界限。
大年初三,李天纵和陆乘风开车前往沿河镇。
沿河镇位于滨海县域南部,沿着⻩海市一大最主要的河流苇河蜿蜒向东,与东边的临海镇相接。
再往南,就是⻩海市另外一个县的乡镇。
沿河镇的面积不大,在滨海以药材种植为特⾊产业,镇上的“百草园”、“花菊园”都是县里、市里主推的特⾊产业旅游项目。
据说,在沿河镇,有上万亩药田、花菊园,独特的风景,并不比一些名闻遐迩的旅游景区逊⾊,不过⻩海的地理位置偏东,交通条件并不是很便捷,旅游景点虽有一点特⾊,但是宣传不够、规模不够,虽然某些景点确实不错,但是缺乏精品旅游线路,导致旅游市场的开远远不够。
这也与滨海、⻩海当地的经济条件一般有关,国全性的旅游市场,暂时开不够,又缺乏本地游客的支持,自然也就难以打开局面。
李天纵和陆乘风这次来,目的就是考察沿河镇药材种植的情况。
“天纵啊,你这次来,选的可不是什么好时候,天寒地冻的,田里要不空着,要不盖着,你是什么也看不到,要是秋天,几千亩的菊园一片金⻩,那才叫漂亮,比什么《満城尽带⻩金甲》里面的好看多了,”陆乘风早学过车,但一直没车开,这回坐在李天纵车的驾驶座上,怎么都不肯下来,他一边开车,一边兴⾼采烈地给李天纵介绍沿途的风物。
其实,也就是农村常见的农田罢了。
滨海这边,农业主要还是以粮食、棉花种植为主,其中粮食又是大头,特⾊农业,也就是沿河镇的药材种植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看看就成,要是真的成了,这美景,以后看的曰子很长,”对于这片土地,李天纵说不上熟悉,过去这些年,他也很少出来游玩。
当然,这种农田景象,倒也没有少见,也不会很新奇。
“沿河镇的药材种植,以前在滨海还算不错,本来县里在前两年还有计划全面推广的,不过受到市场影响,这两年产品销售情况并不是很好,加上家国对粮食种植面积的控制,这个计划后来被市里否决了,”陆乘风对滨海招商情况和经济展计划十分清楚,因为李天纵的缘故,又特地研究过滨海县、沿河镇的药材种植情况,所以说起方方面面的情况,都很周全。
“主要是县里的药材种植,还是以农户分散种植为主要模式,形不成规模,销售方面也缺少大的客户,对种植药材的农户引导不够,如果真的有大笔投资进来,不管是做药材的深加工,还是收购药材销售,都会有利可图,而且也能促进当地药材种植的展,”陆乘风说道,他并不知道李天纵手上拥有一亿的资金可以投入,还以为李天纵是想要帮他招商。
李天纵也已经针对滨海县的相关产业做了一些功课,闻言轻轻点头:“不错,农户分散种植虽然要比规模化的药园子在经济性上差一点,但却可以精耕细作,提⾼药材的品质,但是要想种出最好的药材,科学引导肯定必不可少。”
两个人都对沿河镇的大体情况有所了解,到了镇里以后,也没去镇上,直接下到村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车停在路边一间小卖部外面。
滨海的经济虽然比不上一些经济达地区,但因为是平原,条件都还不错,早已实现村村通工程,村里的水泥路虽然不宽,还算平整,也很方便。
陆乘风连实习带工作,在府政工作一年,已经非常⼲练,他掏钱买了包烟,两瓶饮料,趁机就跟店主,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扯上了。
“大姐,你这店开在路口,生意很不错吧?过年都不休息啊!”那妇女看到陆乘风出手大方,对他也比较客气:“生意马马虎虎,这路上经过的人也不多,大多还是熟人熟客,赚点小钱零花,可比不上你们有固定收入。”
“吆,大姐你知道我们是⼲什么?”陆乘风笑着问道。
老板娘呵呵笑道:“怎么看不出来,就你们那辆车,能换十个我这样的小店都不止,看你们又很年轻,还有点生学模样,不应该是老板,更不可能是当官的,那就只能是工作好的白领职员了。”
李天纵与陆乘风相互看了看对方,别看这老板娘说得简单,倒是分析得头头是道,李天纵和陆乘风的⾝上,确实还有不少生学才有的青涩味道。
李天纵本来就还是个生学,而陆乘风也才刚刚毕业半年。
“大姐,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是当官的呢?”陆乘风笑着问道。
老板娘笑着点了点他们:“当官的可没你们这么好说话,说吧,你们是哪个公司的,是不是想要到我们这投资办厂?我们这里别的没有,就是人多地多药材多,你们是搞药材生意的吧?”
老板娘显然已经将陆乘风和李天纵看成是药材厂商前来考察的职员,拼命为沿河镇的药材种植说好话。
她的话,虽然帮助李天纵和陆乘风增加了很多有关沿河镇药材种植方面的了解,但是太多的好话,显然也不尽客观。
李天纵他们在和老板娘聊了一段时间以后,就将车停在那里,徒步走进村子,打算深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沿河镇这个叫陈灶的村子周围有很多药田,很多人家都种植药材,这从他们门口屋檐下吊着的药⼲上就可以看出。
眼前这家人的门口,就吊着一长串的⼲参,听陆乘风说是党参,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沿河镇种植的人很多,但是也卖不出好价钱。
“大叔,你家门口这挂的是什么参啊?”这次是李天纵出面,向门口晒太阳的老大爷问道。
李天纵这回说的是普通话,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趁着年假,下乡玩的小青年。
“党参,吃了补脾益肺,是个好东西,”老人站了起来,从墙上拎下来一小捆,拿给李天纵他们看。
看得出来,老头很想将这些党参推销给他们,不过他推销的手法,实在太简单了一点,就连党参有什么效用,也说得极其简练。
同样是补脾益肺,如果换一个人,可能会说得天花乱坠,这老头显然并不知道要如何推销,平常很少做这样的事。
老头是个老实人,这样的谈话对象,无疑正是李天纵他们想要找的。
“大叔,我看你这个党参确实不错,你种得多吗?”李天纵看了看那一捆党参,作为沿河镇药材种植的主要品种之一,他在来之前搜集了一些资料,对比之下,感觉这一捆党参的品质确实不错。
老头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不过还是异常直率地回答:“多,每年都种,卖不出去,都放在家里自己吃。”
李天纵心里有些好笑,这老头也真是的,明明想要将药材推销出去,却还当着客人的面,说这药材卖不出去,照他这种卖法,好东西也卖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