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荒芜的风沙中一小队人马正逆风而行。为的是一个圆脸大眼的少年那少年不时举目四顾有时停下叹息两声。跟在少年⾝后的一批黑衣人则埋不语又个个看上去如同豹子般矫健不噤让人怀疑这群人究竟是何来历。
“澜云角那儿现在未必有人。我们可能要等上一段时间。”少年转头。
“不要耍花样”紧跟着少年的一个黑衣人沉声道“我们可以等但最多两天两天后若是西燕人还不出现就请你好自为之了。”
少年神⾊惨然“好一个好自为之这话是二叔教你说的吗?二叔他竟会忘了当初他刚起兵时多少次我冒着生命危险偷阅轩辕昙的密折给他通风报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如今只一个好自为之就打了我真是情何以堪。”
黑衣人不理会他的埋怨眼看澜云角就在眼前黑衣人对同伴们出一个小心的手势。
澜云角之所以被称为鬼角是因为在大片荒无人烟的大漠中孤零零矗立在那儿的一段段残垣断壁看上去尤为阴森可怖风从澜云角吹过经由千疮百孔的遗址一会儿似人的呜咽啼哭一会儿又似万马奔腾如同闹鬼一般。
现在在黑衣人中间走向鬼角的少年正是轩辕哀。只见他站立到鬼角空旷的中心大声道“我们来了!”轩辕哀说话的当口黑衣人也四下查探了一番鬼角里死气沉沉的完全看不到活物活动的踪迹。
轩辕哀摊手“我早就跟你们说了他们不可能一天到晚在这儿等我们来。”
黑衣人沉昑了一下“那好我们就在原地守株待兔。”其时天⾊已晚众人就着鬼角的石壁断墙在背风处拉起了厚毡帐。
夜晚大漠中仍是寒冷异常不习惯沙漠曰夜如此大的温差又无人搭理轩辕哀不噤冻得瑟瑟抖、牙齿都在打颤。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黑衣人矮⾝进帐把一条羊毡扔在轩辕哀脚下。接着向轩辕哀⾝边的两个黑衣人打了个手势又出去了。等那黑衣人退出帐外后坐在原地呆的轩辕哀把眼前的羊毡拣起来裹在⾝上然后翻⾝躺下脸对着帐中无人的角落刚才还冻得面⾊青、肌⾁僵硬此刻嘴角却浮起一缕难以遏制的绚烂的笑容整张脸也散出奇异的光辉手在⾝上的羊毡上不断摸抚而后才沉沉睡去。
半夜众人被一缕尖利而又凄婉的笛音吹醒齐齐奔到帐外警惕的四下张望。笛音是从远处传来的音调凄迷之极直欲摄人心神叫人怆然泪下。
“这是西域魔音大家守住心神不要上当!”为的黑衣人一拉轩辕哀“你的朋友来了还不打个招呼!”轩辕哀应了一声便用內力出响亮的声音“国师是你吗?我是轩辕哀。”
笛声嘎然而止众人屏息等待着。过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几条人影出现在月光下。左面那人一副面⻩肌瘦的模样竹竿般的⾝形在宽大的袍子里晃荡来晃荡去正是西燕国的內廷傩医胡塔。
“司徒风呢?”胡塔左右张望着“我们的留言上写了请两位来澜云角一叙怎么只来了一位?”
轩辕哀苦笑“我二叔不来啦他已知晓我与国君密议联军一事所以…”
“哦?”胡塔皱眉半晌作声不得。轩辕哀清咳一声“我说国师事到如今二叔他不肯订盟约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望国师救我一命为先。”
胡塔惊讶的瞪大眼睛“救你一命?轩辕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轩辕哀耸肩“我二叔说了如果皇叔祖不回到大营就要将我就地正法。”
胡塔倒菗一口冷气“将轩辕公子就地正法?你们中原人不是最讲究亲缘的吗?你二叔也太狠了相煮何太急啊!”“是相煎何太急”轩辕哀纠正他“二叔他就是不明白我的苦心。”
胡塔头摇“不管是相煮何太急还是相煎何太急总之我也很为轩辕公子痛心。不过我奉国君之命而来本是要和司徒主帅商议大事的主帅他不来我也很难交差。但是轩辕公子是国君的老朋友了既然有难我又不能见死不救此事还要容我想想如何周全才好。”
听两人在那里一搭一档、一吹一唱的讲了这么久为的黑衣人有些不耐烦了遂朗声道“不用再想了今天你不交出大将军就休想离开这里!”说罢众人已将胡塔等几人团团围住。
胡塔冷哼一声“我又岂会怕你们的威胁只是怕伤到我们国君的老友而已。”沉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办过了会儿胡塔抬起头来“这样吧人我还给你们但是轩辕公子得跟我们走还有这里有国君给司徒主帅的一封信请你们务必带到。”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书信郑重其事的交给一个黑衣人。同时胡塔对着远处吹了几声长长短短的口哨只见又有几个人快向鬼角而来等来人靠近了众人定睛一看中间那位须花白的老者不是司徒朝前朝王爷、兵马大将军司徒雁又是谁?只见司徒雁全然不知周遭生了什么脸上笑嘻嘻的手里把玩着估计是西燕人给他的一只胡茄还时不时凑到嘴边吹两下。
对于胡塔所说的换人的建议黑衣人迅凑到一起商议了一下而后便答应下来。
于是一方由一个黑衣人押着轩辕哀另一方则由一个西燕武士押着司徒雁双方走到中间互换俘虏。
交换的瞬间押着轩辕哀的黑衣人显得有些激动接到司徒雁后他一手拉着司徒雁的左手一手替司徒雁整理了一下鬓边花白的乱。正往回走时只听胡塔忽然叫了声“拿下!”
只见刚才还捧着胡茄在玩的司徒雁忽然反手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他⾝边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司徒雁一掌拍飞出去。
与此同时本已交换向胡塔一边的轩辕哀大叫一声二叔!整个人就往那黑衣人倒地的方向扑过去牢牢的将黑衣人接住抱了个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