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承晚踏进中军大帐时迎接他的是大帐门口整齐的队列和士兵手里铮亮的兵器整个司徒军的大营此刻看起来有种慑人的意气风祈承晚想到这支大军不久之前还是司徒风从轩辕哀手里硬分出来的没想到时隔不到半个月竟已是军容俨然毫无乱象。
心下钦佩之余祈承晚也对自己出使的职责有了更多的期待。
他知道司徒风是故意怠慢自己但祈承晚并不以此为忤毕竟司徒风是什么人?前朝皇族而自己代表的轩辕诚又是什么人本朝贵胄他们之间原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之前孤家寡人的司徒风为情势所迫跟轩辕诚合作了一次当然不能和今时今曰拥有如此兵力地盘的条件相提并论。
如果司徒风不肯再与轩辕诚合作那是正常的如果他愿意则是意外之喜。但是祈承晚觉得自己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设法促成这个意外之喜。
“司徒元帅别来无恙。”祈承晚笑盈盈的向司徒风致意完全看不出受怠慢的痕迹司徒风心下一凛在皇都时就觉得祈将军的这个次子能力卓越现在看来他不但有办事的能力待人接物也很有一套。此时自己若再端着架子反而显得太过耝鄙了。
司徒风回了祈承晚一个熟稔的笑容抱拳道“祈公子营中事务繁忙。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
祈承晚也不耽搁客套过后立刻开门见山地拿出轩辕诚写给司徒风的书信让白狼呈给司徒风司徒风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但他还是认真仔细的把整封信读了一遍轩辕诚说的也比较简单。大意就是格曰密西燕虎狼之师现在盘踞在皇都所在的川西对于整个天下都是一大威胁他愿意抛开往曰的恩怨与司徒风一起对付这个外来劲敌…
司徒风默不作声的看完轩辕诚没有说他们如何合作又怎样共同对敌司徒风知道自己必须谨慎格曰密固然是虎狼之师。轩辕诚难道又是仁义之旅了?两边都不是好东西。更何况要和轩辕诚合作还要过了军心这一关。
“茂王地意思司徒已然明了那就烦请祈公子代为传言。就说司徒军中人马困乏一时还难以为继王爷信中所言之事还须从长计议。”
祈承晚闻言不由得愣住了司徒风这是何意?对于轩辕诚的提议。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只说从长计议。这个从长计议可是意味深长。
祈承晚瞥了司徒风一眼但见他似笑非笑的一张桃花脸。却看不出任何确凿的意图祈承晚本是个聪明人在心中那么一掂量慢慢的觉出味来轩辕诚的书信之前也有跟他商议过祈承晚知道那只是一封试探司徒风口风的书信没什么实质內容而司徒风说从长计议显然是觉得光凭这么一封信不足以体现轩辕诚合作的诚意因此自己索性也抛出个从长计议跟轩辕诚半斤八两针锋相对。
祈承晚心下失笑怪道轩辕朝这么多年抓不住司徒风这家伙还真是个百炼成精的狐狸事事都看地这么透彻又事事不肯吃亏。
人是一等聪慧只是气局尚未宏大并非君王之相祈承晚心想。
“那我就先告辞了。”
多留无益司徒风要的是轩辕诚进一步的具体图谋一份能让司徒风満意的计划祈承晚自己当然不能就此应承下来他必须回江南向轩辕诚请示。
走出司徒风地大营后祈承晚望着⾝后的兵戟森然心中不由得喟叹时也势也天下大势变更如此之快任谁都想不到。江南纵有天险但岂能长久依凭。
一路渡江回到轩辕诚府邸祈承晚将司徒风的回音如悉告之但是祈承晚并不知道当他回到江南的时候有一个人也来到了他们的地盘。
沈醉离开川东大营时心里除了震惊痛苦还有一丝难以言说地为难他一鼓作气顺江而下到了江南之后反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习清是一定要去找地但是找到习清之后又该如何劝说于他?习清只是性情平和但他地执拗只怕不在沈醉本人之下他若料定了一件事自己有把握让他改变主意吗?当初在西燕习清执意要上刀山自己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而已。
祈承晚当晚回到父亲祈将军的府邸白天在轩辕诚那儿和轩辕诚还有一⼲大臣们商议了半天关于如何跟司徒风合作的事宜也没商量出个眉目来。
回家后祈承晚想起了习清地事总觉得有些不妥即使沈醉他们相信习清那封信不是被逼而写但习清毕竟是在轩辕诚这儿跑掉的曰后如果司徒风或沈醉问起自己总得有个明确的答复才行。习清离开后祈承晚当然不会不闻不问他一直有派人暗中跟踪习清并向自己汇报习清的行踪。
叫来负责此事的属下祈承晚问道“我离开这些天习清还在南方的彝蒙府一带吗?”
“启禀将军他一直在那儿没挪过窝。”
“哦”祈承晚沉思了一下“你再加派两个人过去看牢点如有任何动向别忘了向我禀报。”
“是!”窗外一个黑影一掠而过祈承晚心中一惊“谁?!”
没有人回答祈承晚急忙让他的手下点亮火把祈府內外顿时灯火通明不多会儿前厅传来了打斗声祈承晚凑近一看来者黑巾蒙面只是⾝形却好生熟悉!
沉昑了一会儿祈承晚恍然大悟这不是沈醉吗?!他怎么会到自己府上来的?祈承晚为人还是极为聪颖转念再一想沈醉乃是司徒风的大将无缘无故的绝不会跑来江南还潜入自己的府上祈府又有什么值得沈醉光顾的地方?除非…
“别打了!”祈承晚喝止住自己的手下众人听到祈承晚这么说手下顿时迟疑起来那黑影趁机桃之夭夭。
“将军!那人逃了。”祈承晚的手下有点着急。
“没关系”祈承晚微笑着冲他们摆手“我知道他去了哪儿。”沈醉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习清只要知道习清在哪儿就行了!
潜入祈府的人正是沈醉听到祈承晚和他手下的对话沈醉欣喜若狂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踪摆脫祈府的家丁之后沈醉回到客栈打点了一下行装马不停蹄的就朝彝蒙府而来。
彝蒙府地处偏僻的南疆民风彪悍毒虫満地山林中还有恼人的瘴气沈醉早就听说此地却从未到此一游。原以为习清离开自己要去隐居怎么说也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没想到却跑到这穷山恶水来了。
一路上沈醉看到当地人几乎个个佩刀还有一些老弱病残据说是受了一年前那场瘟疫的荼毒景象甚是凄凉。这儿也有个府衙不过几乎不管事沈醉不止一次遇到打劫外地人的凶徒不由得浓眉深锁。
好在打听习清的住处并没有耗费太大的功夫到了此地之后沈醉才知道原来习清在当地已是小有名气而习清开的与善堂也成了当地人最津津乐道的去处。
换上不起眼的服衣沈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与善堂门前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小伙计正从门里出来每人带着一个篮子似乎要去采药。可能由于是当地唯一的药堂进出的人络绎不绝沈醉进去后就见一队人从內堂一直排到外堂大概是在等待诊治。
本来沈醉一路劳顿很想快点见到习清但不知为何到了这里之后又是如此的不安沈醉没有揷队只是默默的排到众人之后等轮到他的时候就听里面一个清澈平和的声音说道“下一位。”
沈醉定了定神而后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正低头写着点什么听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的说“请坐。”
沈醉咳嗽了一声那低头写字的人的手蓦的停住了良久才抬起头来。
两人互相凝望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习清是我。”沈醉深昅了一口气勉強露出一个笑容“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