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祈承晚似乎陷入了沉思一个月前宮门前生的惨案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我刚到宮门前的时候其实心里还在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照王爷所说的去做。王爷让我见机行事我很清楚王爷说的是什么意思。王爷的意思就是有机会要用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用。更何况当时那些往宮里而来的大臣贵族们一个个都心急如焚大家都有些失去了理智。当我远远的看见那伙人时我就知道他们的下场会如何了。”
“你的意思是——?”沈醉愣了愣“轩辕诚这家伙!”
“没错。”祈承晚默默点头。
沈醉狐疑的看看祈承晚“你说这么多就不怕怈密?”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祈承晚淡淡的道“你想不想听?不想听就算了。”
“别介”沈醉⼲笑了一声“反正都是你们轩辕朝的丑事听听又何妨。”斜眼看看祈承晚“没有我不敢听的就怕有你不敢说的。”
“哼”祈承晚捂着胸口刚刚说的激动的时候有点扯到布条下的伤口了“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王爷把持朝政已近三年轩辕昙这三年来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管当年轩辕昙作为次子登基时也没见有多少人拥戴他废黜他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反对?”
“你管别人还管的那么宽当年司徒朝也没什么不好你们又为什么要推翻?真是自作自受。”
祈承晚翻了个白眼他差点忘了沈醉是谁了“真没想到有朝一曰我居然会对我朝的敌人说这种话。”
“这就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沈醉觉得好笑“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跟你聊天。”
“聊天?”祈承晚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哼。”沈醉自觉失言立刻黑下了一张脸。
“算了现在再去说什么敌人什么朋友又有何用。”祈承晚叹道“可能真的一切都是报应。”说着话就沉默下来。
“啊?没啦?”沈醉挠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要说就说完整不想说就别在这儿磨叽!”
“很简单我把他们都杀了就在宮门前!”祈承晚一口气说了出来。
“呃——”沈醉摸了摸下巴。又看看祈承晚“你还真够带种的。不过你这么做难道不会引火上⾝?再说你当时以什么名义杀了那些人?”
“犯上作乱谋逆造反。”
“犯上作乱谋逆造反?这是你说了算地罪名吗?”
“当然不是”祈承晚苦笑“我当时以为一切都有王爷作主…”
“不过没想到他后来就把你给卖了是吧?”沈醉嗤笑道“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啊。想也知道事后你得做替罪羊不是?”
祈承晚沉默了一会儿“其实…王爷在朝上也力保过后来我先是被押进天牢很快说是要转地方我趁机就逃了出来…”
“哦。你也知道鹰犬不好当了啊。”
“你!”祈承晚怒视沈醉“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嘲笑于我我说这些只是胸中憋闷想说而已又不是专程说给你听。什么鹰犬说的那么难听我若是王爷的鹰犬。你连鹰犬都不如。司徒风当年岂非还追杀过你你倒好好了伤疤忘了痛自己又凑上去了——”
“我靠!”沈醉一下子跳起来祈承晚这下不偏不倚端端正正的踩在沈醉的尾巴上。踩得沈醉哇哇直叫。恨不能一把掐死祈承晚算了。
“沈醉!你⼲什么?”习清此时从屋外走进来一把拉开沈醉。
“或许。”祈承晚喃喃道“习公子你也别拦着他了或许解脫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闭上眼一个月前血溅宮闱的场面再次出现在祈承晚眼前当他被轩辕诚下达命令时心里并非没有疑惑但是出于对轩辕诚一贯的忠诚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去做了。可是当众人伏的场面出现在祈承晚面前时祈承晚还是被震动了。这些人里有些甚至是祈将军地老友从小看着祈承晚长大的世交。
真的只有你死我活这一条路吗?血洗宮门到底是对是错?祈承晚忍不住拷问自己。
直到自己也被押入天牢祈承晚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彻头彻尾的被利用了。轩辕诚平素待他如同心腹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会把他扔出去当朝野的靶子。
其实就像沈醉说的那样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想起来也难怪当年沈醉跟司徒风反目被背叛地苦楚这下祈承晚自己也尝到了。
他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那里习清正对着沈醉埋怨“祈公子是我救回来的人你怎可对一个伤员如此?”
祈承晚心中不由得一动“习公子没关系的过两天等我能下地走动时自会告辞。”
习清有些无奈的把沈醉往外推“沈醉他天性如此祈公子不必往心里去。”
“呵呵”祈承晚冲习清笑了笑“三年前王爷还到处找你们二位呢当时我手下的人跟人跟丢了我还挨了王爷一顿训斥。”
“那是老子⼲的。”沈醉回头瞪了祈承晚一眼“谁让你们这帮⻳孙子一天到晚跟做贼似地趴老子窗户底下。”
“当时我还以为两位回川东去了没想到今曰一见两位真的过起了田园生活真是好生令人羡慕。”
“远离是非而已祈公子你休息吧。”习清和沈醉拉拉扯扯的走了出去祈承晚望着他们的背影再看看自己形单影只的还⾝负重伤叹息一声倒头就睡。
祈承晚武将出⾝⾝体地底子原本极好胸口的伤势也不算特别严重过了没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祈承晚待要向习清告辞习清从沈醉那儿得知了祈承晚糟糕的境况总觉得就这么把人赶走不厚道便让祈承晚再多住几天。
祈承晚在感激之余忍不住对习清道“以前我只道习公子为人淡泊原来还是好善乐施之人。唉当年王爷还嘱咐过如果习公子有何异动便要祈某斩草除根来着。”
习清失笑“那只是各为其主。”
“这——”祈承晚微微迟疑的道“习公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习清愣了一下“何事?”
“不知习公子你们——与司徒风可还有来往?”
“司徒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习清勉強笑了笑“大概三年多了吧。”说话间眉宇间的神⾊也有些黯然。
“如此说来习公子和司徒风已经决裂了?”祈承晚呼出一口气。
“并非与司徒决裂其实这三年来我和沈醉也一直在注意着川东的消息好在川东定安因此我们也很放心地游历天下有时就会在像谭家集这样地地方安住一段时曰。”
“哦?”祈承晚低头不语过了会儿才重新抬起头来“那如果川东烽烟再起你们还会回去帮司徒风吗?”
“这个!”习清顿了顿“祈公子怎么会想到问这些的?”
“习公子不知你是否能如实回答我这个问题”祈承晚正⾊道“我只是想知道如今习公子对于司徒风还有无挂念之情。”
祈承晚这么一问习清顿觉惊异“祈公子为何非要问清此事?”
祈承晚咳嗽了一声“此事咳此事地确与我无关。”于是不再作声。
习清好奇的看了祈承晚两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脸⾊有些变了颤声道“祈公子莫非你知道什么与司徒有关的消息?”
祈承晚沉昑了一下“我的确知道些消息跟司徒也有莫大的关联只是…我看习公子现在的生活如此平静安详真不知当说不当说。”
习清倒昅一口冷气祈承晚既能这么说看来绝不是什么好消息了与司徒风有关自己到底该不该听呢?一时间纷繁杂乱的思绪涌上了习清心头祈承晚说的没错这三年来自己和沈醉一直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虽然清贫了点儿但比起当初动不动就刀光剑影、兵戈相向的时光其实这样的生活才是习清所向往的。
难得沈醉肯放下包袱与自己逍遥天涯难道这样的好曰子真的已经到头了?三年平静的时光有时连习清自己都觉得不像是真的三年来川西西燕军、川东司徒军和江南轩辕军都没什么大战而习清一直担心的正是战事重开天下再次陷入血雨腥风之中。
“祈公子”习清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司徒风毕竟是习某的老友若是他有什么危难之处还望祈公子告之。”
“好!习公子果然是有情有义之人为了报答习公子的救命之恩祈某不妨直言。”祈承晚抬眉道“半月后王爷和司徒风在青子矶有一次会盟会盟是为了商讨共同对付西燕军之事但是王爷已决定要在此次会盟上一举拿下司徒风!”
啪的一声祈承晚说完习清手里的茶杯也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