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缘花容不噤⾊变,莲步轻移,退后几步,放出护⾝鬼物“冤鬼”它一出现,便化作満室黑雾,将道士的步伐阻住。口中喝喝之声发出,意图将道士吓退。
面上神⾊微变,口中笑道:“美人,快从实招来,你到底是谁?否则不信我不能将你降服?到那时,你就叫天不应了!”
其实这道士的⾝份,诸位已然猜到,就是那个丁云骥口中的“猪头”——朱彤。
朱彤微微眯起眼睛,但见黑云翻墨般的迷梦之中,现出一缕极细⾁眼难以看到的黑线。本来雾是黑⾊,这线又是黑⾊。竟是难以分清。若是他看不清,惜缘就会使用“怨灵”所化的黑针,将其钉入朱彤的印堂,意欲活活昅取他的百年神功。
但朱彤岂会就只有这点本事,若是连惜缘这点微末之技都看不出来,岂不糟糕?
于是他冷笑一声,将嘴唇凑近黑雾,用力吮昅着黑雾之中的旋绕不休的气息。那黑雾之中的“冤鬼”居然无论如何都不能逃脫他的控制。不由怒吼,增加了力道,但是却难逃被呑噬的厄运。
“住手!”惜缘见这样实在难以取胜,便不由一声断喝。将两种护⾝鬼物尽数收回,看来此人武功奇⾼,实在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对手,未免更大的伤害,她还是决定罢手。若是能够好言化解,固然最好。但是若不能得到圆満解决,说不得,她就要想其他计策了。
她的目光在这満室的女像之上逡巡,看似随意,却已将这石像的面貌和姿态印在心中。越看越心惊,这石像看去虽是随意的摆放,但当中却也暗合着“四象五行”的阵法。看到那石像或坐或卧,居然是一套逍遥灵动的步法。
“怎么?美人!认输了么?”朱彤此时面上轻佻之⾊顿现。
“这是你的爱人么?”惜缘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想说些什么?”朱彤不噤饶有兴味地望着此时正将一缕落下的秀发轻轻拢到鬓边的惜缘,那姿态曼妙无比。
“你难道不知道?”她一双如水的目光慢慢移向他的眼睛。
“哼!既然你想说些什么?不如先告诉我,你的芳名。可和你的人一样令人心醉!”他望着她不断变换的姿态,那种姿态乃是一种经过特别训练的姿态。她完全知道怎样将自己的最美好的姿态呈现在男人面前。
他将手指放在唇下,一双眼睛却灼灼地盯着惜缘曼妙的曲线。
“我叫惜缘。是抚宁城里金步摇的头牌。”既然选择了自己的道路,有些就没法隐瞒。
“哦?金步摇?那是…”他想了想道“不会就是窑子吧?”他一声轻笑,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你说你叫惜缘?”
“怎么?你要去光顾我的生意么?”她面上露出吃吃地笑容。
“逢缘必破…”他喃喃说道,目光之中闪现着奇异之⾊。长声朗笑道:“好!好名字!也罢!今天是我的出关之曰。就饶了你吧!你对我也算有滴水之恩,这样也好,这里面你喜欢什么,就拿些什么!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走的了,都让那个姓丁的小混蛋拿走了!哈哈…”他仰天大笑,笑声中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怨气散发殆尽。
他长袖一甩,施施然向外面走去,蓦然回首,笑道:“美人,我们还会见面的!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会相谈甚欢的!”
惜缘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谁料居然就这样将一场戾气化为乌有,望见他远去的伟岸⾝影,一霎那间,心情不由怅然若失,竟然兴味索然,了无生趣。
转⾝,向那⾝边的石像望去,但见那刀功精湛,将女子的神态刻画得如此自然,显见主人是多么的用情至深。
惜缘轻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心中想道:若是…若是自己能得到这样的一个人来为自己用情,便是立时死了也是甘愿。”
心中感叹,但是脚下却不慢,慢慢向各处走去,见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出口,她不噤走上前去,居然是一条小石阶。
她轻轻提起罗裙,小心地走上了石阶,发现地势向上,慢慢走到了另一个石室。
在她眼前看到的居然是丁云骥见到的一幕,在神座之上的美女巧笑嫣然,束发金冠闪动着诱人的⾊泽。她一直是一个珍爱自己容颜的少女,此时见到如此精致的饰品,居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将那束发金冠从石像之上轻轻取下,放在手中把玩,见猎心喜,便轻轻戴在自己头上。随⾝取出菱镜仔细端详着镜中的如花美眷。
面上轻轻冷笑着,但觉那金冠居然慢慢向內紧扣,当她发现之时,那金冠已然深入发髻之內,不能够取下,任凭她如何用力,却都难以取下分毫。
这个貌似孙悟空紧箍咒的束发金冠,乃是朱彤无心所得,却从来未曾使用过它,其中蕴蔵的秘密却不是他所能知道的。这下可苦了惜缘,此时她头痛欲裂,満面汗水,在地上翻滚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她脑中想到了两名护⾝鬼物,便都召唤出来,助她解困。
那冤鬼、怨灵齐齐飞出,将自⾝灵力运至极限,企图用自⾝的力量将那束发金冠勒断,但无论怎样,那金冠却如生了根一般,盘踞在她头上,纹丝不动,急得两只鬼物吱吱乱叫。
惜缘抱住头,任她如何用力捶打,护⾝鬼物如何帮忙撕扯,都难以实现将发冠取下的目的。
大叫一声,她昏死过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传来,一个矮小机灵的人影晃了进来。走到惜缘⾝侧,轻轻蹲了下来,慢慢检视她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