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丁云骥的真力自然地在经脉中流转,随之手上的真力居然加重,在他全力地抖出剑花来的时候,只听得“叮”的一声,健⾝居然碎成了两截。
大家正练得起劲,听到这样的异声,居然停下了手中的招式,都凑过来看。
“我说,小师弟,你也太刻苦了。居然跟这长剑较劲。”一旁,五师兄笑嘻嘻地说道。
丁云骥也没有料到居然有这样的变故,一时间居然忘记了他们的调笑,苦笑道:“我也没有用力呀!”
“小师弟,你刚才虽然没有有意为之,不过依我看来,你倒是很有希望,参加下一届的‘五峰论技’,不如这样,我们五个人轮流给你喂招?”大师兄正⾊道。
“什么?…开…开什么玩笑?”丁云骥不噤瞠目结舌“不…不行…”他才刚到,难道就犯了众怒,引得大家群起而攻之?
丁云骥还没有把后面的话讲完,就见大师兄将眼⾊一递,⾝旁的其余四人便点头会意。
“小师弟有礼了。”二师兄冯方义是一个胖胖的道士,⾝上的肥⾁很多,有点山栀的肥实劲,但是却没有山栀那样的招人疼。总而言之,现在丁云骥眼中的各位师兄,都有着相貌狰狞的恶感。
“好了,我知道了。”丁云骥面⾊戒备,他们不是要找机会揍自己一顿吧?但是也决不能服软,想不到这些平曰里修真养性的臭道士也欺生,也罢。今天就是让他们打死,也绝不能求饶,决不能让他们看扁。
丁云骥默运真力,自丹田中缓缓升起一缕极细的真力,牢牢护住他的心脉。这里是要害,总要有所防备。
“师弟,你要小心了。”二师兄躬⾝,然后手中长剑平平地向丁云骥刺去。
丁云骥见长剑虽然并不摄人,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他手中的长剑已然被自己弄断,又见各位师兄都将自己的宝剑看得牢牢的,惟恐他又来个“不小心”
于是只能用短剑迎敌。他也只好也端着短剑慢慢地迎向对方。
两人剑势看去极慢,但却猛然交织在一起,二师兄剑光一变,漫天的剑雨将丁云骥拢在內里,眼看丁云骥即将中招。
“停手!”丁云骥大喝一声。面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二师兄闻言一缓,手中剑势已弱,丁云骥向后退了数步,一支短剑啪地扔在地上,面上现出恍然大悟的神⾊。
他微一抱拳,冲着各位师兄,道:“各位师兄,小弟还有师父交给的任务没有完成。所以不能久待。待我完成之后,再来领教各位的绝艺。”
说完,转⾝如飞而去。
庭院中的众人,面面相视。这家伙的心思转得太快了,居然能在危及自⾝的情况下叫停,真是太強悍了。
“大师兄,我们这样对待小师弟,是不是有点…”二师兄顿生恻隐之心。
大师兄杜方仁忽然想起昨夜同师父的对话:
“师父,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苛刻了?”
“方仁,你定然是忘了师父的话了。”紫电真人面上露出严厉的神情,全然不同于之前对丁云骥的态度。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认为…”杜方仁一时语塞。
“认为他年纪尚轻。所以不能严苛,对么?”紫电真人长叹一声“为师何尝不知道,这孩子年纪尚幼,但是我受人所托。必要将他锤炼成人。他肩上的担子很重,岂是你们能够理解得了的?你是为师的首徒,怎么不能替为师分忧呢?”
“弟子知错了。”杜方仁躬⾝,面带羞惭。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若是依着他的性子下去,迟早要出事,所以我们一定要约束他…”
…
想到这里,杜方仁顿了顿,用自以为严厉的目光,扫向众人,道“各位师弟,从今曰起,各位都要加紧训练小师弟。你们可记得了?切莫由着小师弟的性子。师父已经交代过,若是有谁纵容他,那么就莫怪师父以家法侍候。”
众人听得,原是师父意思,便各自闷声不语,相互看了看,决定想些什么方法去腾折他。
“二师弟,刚才你下手似乎留情了。”杜方仁将目光移动到冯方义⾝上。
“师兄,刚才我…”他不由一阵心慌。
“师弟,我想刚才若是我出手,也会这样做的!”杜方仁微微一笑,用有力地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明白他的想法。
冯方义如释重负,羞赧一笑。其他人也如放下了心头的重负。毕竟这样算计人的法子,远比让他们修行来的困难。
…
紫电峰的山脚下,立着一个年轻人。
丁云骥此时抬头望向挺拔入云的峭壁,是谁非要让自己爬的?望着面前的山峰,爬一趟就够呛了。居然那个狠心的便宜师父,当着众人的面,非要死乞白赖的当自己的师父,谁知道居然把自己扔在这里。
想到这里,丁云骥叹了一口气,想到木头和胖子,不由就产生了怀念之情,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木头是从沧浪真人,看到那个沧浪道人的弟子聂江龙,想来那个木头定然不会受苦到哪里?哪里会像自己这样,受尽磨难。
“小师弟,你若再不爬的话,恐怕这一天十趟的任务,是没法完成的。”蓦然⾝边响起了一个憨厚的声音。
“大师兄,我知道了。”丁云骥没好气地说道。
然后朝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心叹,可怜我的命呀,比⻩连都苦。一天得来回十趟,这得什么体格呢?慢慢来吧,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他一边从坎坷的山路一路向上,遇到能够直接攀升的道路,便如猱⾝向上。不过爬到了半山,便汗如雨下。
丁云骥便叹了一口气,歇在半山腰。
“轰”的一声,一团焦雷响彻耳边。一哆嗦,险些从半山栽下来。
“你…你⼲嘛?”丁云骥抬头望去,⾝边漂浮着御剑的大师兄。
但见他神情自若地望着丁云骥,举掌对着丁云骥的方向,显然刚才是他所为。
“师弟,你快点!若不然,下一次这‘五雷轰’就要落到你的头上了。”
“我说,你⼲什么这么针对我?我也没有挖你爹坟地,也没有逼你妈改嫁,更没有抱着你家孩子跳井。你有⽑病呀?”丁云骥扯开嗓子大叫。若不是他的双手攀着石壁,早就将手指指到对面那个人的鼻子上面。
谁知,杜方仁却并不以违忤,面上依然是那种安闲的神采。他微微一笑,露出憨厚老成的笑容。“师弟,你不要动气!我是奉了…咳咳…”他忽然⼲咳了几声,便不说话了。(16K小说网电脑站"" >)
疯了?你是疯了!你要不是疯了,⼲什么这样固执呢?丁云骥心道。蓦然,他想到不对,他说的是奉了…该是失言了。他应该就是奉了师父的命令,对,眼前的大呆瓜可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定然是那个什么紫电真人的教唆。
“师弟,你在想什么?我可告诉你,若是你再这样磨蹭,我就要…”杜方仁虽然看上去憨厚沉着,但并不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丁云骥见他作势要发“掌心雷”便眉头一皱,捂着肚子,用真力逼出一些汗珠,面上变得嘲红“哎呦,我的肚子痛。”说完,大胆做了一个动作,放开了攀岩的双手,⾝子直直向下垂落。
杜方仁纵然是再多心计,又怎能算计过丁云骥?怎能会想到有人自寻死路?
赶忙御剑飞⾝上前,接住了丁云骥下落的⾝子。面上神⾊大变“师弟,你怎么了?”关心之⾊溢于言表。
丁云骥偷眼望去,心中大乐,但是面上却仍然虚弱地道:“师兄,我…定然…是因为受伤牵动了內力…所以…”面上汗珠汩汩滚落,让杜方仁心中大急。
“师弟,你怎会…”
“师兄…”丁云骥赶快握住他的手,面上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师兄…我从小就失去父⺟,没有依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了。”
丁云骥表情丰富,唱作俱佳。居然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
“师弟,你不会有事的!”杜方仁面上出现焦急的神⾊。
哈!丁云骥心中大乐,这宝押对了!看来这大师兄是个实心萝卜,居然没有看出端倪,但是却不能表现得太假了。
他急忙挣脫出杜方仁的搀扶,在石壁上面靠了靠。
“大师兄,你不用管我!我知道这是师父的意思,要锻炼我的修为…”随着讲话,他又用真力逼出一些汗水,使得这戏演得更实真一些。
“不是…是…”杜方仁从入门的那天,就没有说过谎话。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却怎么比得过丁云骥的骗人说谎伎俩。听到丁云骥说出是师父指使,没办法否认,但也没办法承认。只能涨红着脸,在那里闷不作声。
丁云骥踉跄了几步,贴在旁边尽容一人侧⾝而立的峭壁,望了望脚下,心中不仅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刚才确实是铤而走险了,要不是有大师兄护着,恐怕就小命呜呼了。
“师兄,我虽然很难受…但是…我还没有完成今曰的功课…我要…”他⾝子微微一晃,骇得杜方仁赶紧扶住了他的⾝子。
“师弟…若不然…”他试探着想说,要跟师父求情。
谁知丁云骥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头摇制止“不行。师兄,师父的意思,你也知道。必要我爬満十趟山崖。我知道你惟命是从,我不能害了你!…不行…”
“可是…”杜方仁实在担心这小师弟的⾝子,他还这么年幼,怎么会架得住这样腾折?
“师兄…”丁云骥欲言又止“我倒有一计,不值当讲不当讲?”
“什么良策?你快讲!”
看他一步步堕入局中,丁云骥心中大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