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骥小心地望了望四周,衣袖轻挥,将手中的“聚魂幡”取出,道:“你有什么事情么?”
妖幡上面的珠玑此时面目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媚娇,想是因为受到了丁云骥助力的结果,因为此时二人已经是主仆关系,心灵相通,这样一来,丁云骥的功力在无形当中,就已经向她输送过来。
她倒是因为这点,恢复了些许真力,容颜上面有了光彩。
此时,她轻启朱唇道:“主人,我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
“你?”红豆凝神向她望去,満脸的不信任。
珠玑见到红豆,上下打量了一番,面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采,似乎看出了什么。
红豆被她一望,倒好象有什么事情被她看穿,有些不自在地道:“你快说,别磨蹭了。”
珠玑见到丁云骥亦是満脸的不耐烦,连忙道:“若是我猜得不错,现在这魏明柳该是跑到皇宮里面了。”
“你怎么会知道?”丁云骥不噤问道。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有些事情不能直言,请主人见谅,还希望主人能够信我。”珠玑面上带着一丝坚定的神情说道。
红豆忍不住说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呢?”
“若是主人想找到魏明柳太师,就只有相信我。”珠玑眼睛望着丁云骥道。
半晌,丁云骥点头道:“好,我信你!我们走吧!”在他看来,这魏明柳的⾝上估计也和自己一样,被下了什么暗记也未可知。
话音刚落,他已经遁入隐⾝诀,⾝子消失在原地,红豆也随之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不过片刻,丁云骥已经出现在皇后所在的“坤元宮”外,此时在这宮中仍然是一片寂静,若是不知真相的人,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根本不敢轻易踏进这里。
说来奇怪,这宮门之前,居然真的没有任何守卫。
他似乎感到那皇后宮中出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波动,他立时使出了“瞬隐诀”将自己⾝子隐蔵起来。
偷偷嵌入房中,屏息看去。
此时,在皇后宮中站着两个人,一⾼一矮。
那⾼的分明就是李总管,另一个矮小的就是十三郎。
“儿呀,你再好好想想,当时你姐姐把那卷东西放到了什么地方?”魏明柳一边说,脸⾊极差地望向门外,唯恐有人进来,撞破他的心事。
“爹爹,我记得当时二姐把那东西似乎说是蔵到什么夹层里面。”十三郎此时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骨碌着大眼睛,向他说道。
“真是怪事,那东西会放到什么地方呢?”魏明柳自言自语道,此时他已经搜遍了这宮中各处,但是惟独不见他希望见到的东西的影子。
“太师,你在找什么?”门外一声轻笑,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走进来一个黑袍男子——丁云骥。
魏明柳见他走进来,大惊失⾊,⾝子踉跄后退了几步,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么,这个可是真不好说了。不知太师希望我是**使者,还是送财童子呢?”丁云骥轻轻抚了抚下巴上已经有些发硬的胡茬,向他笑道。
魏明柳见到丁云骥说话的腔调,面上一松,但是同时他又向丁云骥笑道:“原来是丁**,恭喜了!”
“怎么?太师见我无恙,难道失望了么?”丁云骥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面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
魏太师见对方⾝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便笑道:“恭喜丁仙师顺利脫困!小老儿这里正好有一样东西送给丁仙师!”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方玲珑的玉佩,恭敬地向他走来。
丁云骥见了微微一笑“太师,是打算用这方不值钱的玉佩来买我的命么?”
“老朽不敢!”
丁云骥接过这玉佩望也不望,蹲⾝下来,道:“**,"" >这东西大哥哥没有用,就留给你买糖吃吧!”
说着,将这方玉佩塞到了十三郎手中。
十三郎见到丁云骥放到他手中,正要开口。
丁云骥指尖触到了他的经脉,在他脑后玉枕**上面轻轻一点,童子立时闭目昏厥。
“丁…丁仙师,你…”魏明柳绝想不到丁云骥会对十三郎出手。
“你放心,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不希望十三郎看到有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父亲。”丁云骥面上罩上了一层寒霜,两只眼睛冷冷地盯着对方。
魏明柳当下感觉浑⾝犹如电噬一般,不得动弹分毫。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丁云骥眼睛盯着对方,眸中射出道道寒芒,让魏明柳显得芒刺在背。
魏太师面上一缓,笑道:“丁仙师,误会了!我在朝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师,这您已经看到。”
“恐怕那只是你的表面伪装罢了。”丁云骥眼见对方不肯说实话,眉头一皱,不打算跟他客气。
既然这家伙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看他的一切步骤似乎都将自己算计在內,若不是自己见机得快,恐怕现在已经长眠于地下,更加令人奇怪的是,这魏太师既然已经打算远走⾼飞,为什么会回来到这深宮之中找东西,而且那东西似乎颇为隐秘,似乎不已为人所发觉。
心中有了这层考虑,悄悄传音给红豆,告诉她打开得到的羊皮卷,看看这里面究竟蔵着什么?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么我只好找点方法让你吐真言了。”他骈指向他的心口点去。
那魏明柳虽然年纪老迈,但是一⾝的⾝手似乎不弱,看到对方的攻势烈猛,居然向后面倒退了几步,面上带着一丝震惊。
自己来到这里本来是隐秘异常,找之前女儿蔵在这里的一卷羊皮手卷。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功夫在⾝,看样子是我自己托大了。”他眼睛微微一眯,看到了魏明柳的步法,那显然是一种独门的轻功,但是在他眼中,那速度很是缓慢了。
他略施“瞬隐诀”将自己⾝法化成了一线,出现在魏明柳下一步要落脚的地方,手指轻轻向前一送,魏太师立时⾝子一⿇,已经动弹不得,不想故意为之,倒像是有意撞上去的。
此时,他记起玄都秘录中有一道**叫做“搜灵术”就是能将对方想知道的秘密,通过施术者的暗示,将其顺利地说出来。
想到这里,他⾝子一动,听到外面似乎传来了脚步声,将地上的十三郎⾝子一卷,又提起这魏明柳的⾝子,四下张望,见到大殿中的横梁上似乎有位置,⾝子向上一纵,人已经出现在横梁之上。
但是那脚步声停到了外面,就被瑞珠拦下,说了些无关痛庠的话,就离开了。
丁云骥心神微微一松,将这周围设了一个结界,在脑中慢慢回忆那“搜灵术”的**,想了片刻,认为没有什么遗漏的,就将灵识向对方脑中探去。
经过了对魏明柳的层层盘问搜神,丁云骥半晌方收功,不噤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这魏明柳也知道这天方图的事情,在他的玳瑁珊瑚树中原本蔵的就是天方图。
这天方图实际上有很多块,都是分别被复制下来,每张图都是真的,但是每张图都有不同。
在当年有幸见到这天方图的乃是十界中的头面人物,他们当年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后辈中有德者居之,都分别收蔵了天方图。
不知怎么,其中一块就落到了魏明柳先祖的手中,蔵于玳瑁珊瑚树中,而魏明柳在功成名就之后,就已经听到了这些秘闻。
但是他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即便有心想取这宝贝,唯恐自己力有不逮,同时也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悄悄将这天方图拓印下来,将这份宝图做旧之后,在一些地方略有改动,接着就将这宝图的原本放在了宮中,另一份赝品蔵于老家。因为这件事情隐秘,就是⾝为皇后的魏珍珠自己也不清楚这羊皮卷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怎么这件事情被玄阴教得悉,于是在几经周折之下,终于想出了一条鱼目混珠的计策来。
以赛宝会的名义,将京城中各位朝廷大员中的传家宝作为幌子,暗地里面却是要图谋他的这张天方图。
其实,若是玄阴教明抢,恐怕各派早就知悉这宝图下落,也来争个头破血流。
经过了他的一番安排,此时他打算带着幼子,来取这宝图,相信这时候谁也不会知道他会来个回马枪,直接杀到这深宮来,寻找宝图下落。
丁云骥无巧不巧,居然在那曰深宮中与“夺舍”之后的魏珍珠争斗,居然将这羊皮卷掉落出来,这才让他捡个便宜,不过听完这魏明柳的话之后,他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早已经收入囊中,若不是自己运用“搜灵术”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东西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过这样想来,听这魏明柳的想法,他似乎打算在这里找到那宝图之后,就远走⾼飞,带着十三郎离开这里,至于两个女儿在他看来,那就是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想到这里,丁云骥心中一动,这“搜灵术”若是自己擅用得当,会不会将珠玑心中的一些秘法也套住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