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轻们惊慌无措,惊恐地端着长枪向內挤,试图躲避骑兵的追击,然而混乱的场面更是增加了武田骑士们如同狼入羊群般地杀屠的乐趣。更多的足轻在一阵疾风中捂着汩汩流血的咽喉,目眦尽裂地倒毙于地。⾝旁的一名战友也没有好到哪去,可怜的家伙拼命地往回跑,可惜锋利得能够绞裂空气的刀气轻易地扯碎了他那柔弱的⾝躯,成了一堆碎⾁。
残酷的正面较量在短短数十分钟之內,使双方的伤亡都达到了数百人,不过,地上黑⾊穿着的尸体显然更多,怪异地摊着四肢堆叠在一起。赤备骑士三五成群地肆意践踏着土地,无论是死尸或是奄奄一息的伤者,无论是敌方的又或是己方的,一律死!
负责強攻的武田骑士们开始放缓了前进的脚步,长距离刺冲带来的冲击力已经随着拉锯战而消耗殆尽,此时继续穿攻已经丧失了优势,反而会陷入枪林之中无法自拔。武田骑士们个个都是⾝经百战的老兵了,场战上的一切都是驾轻就熟。负责战斗的冲锋集团开始减缓度,向剩下的德川足轻方阵的四周迂回而去,场战主动权已到手,没有必要做出无谓的牺牲,要知道一支优秀的骑兵队的价值比那些可怜的足轻实在是⾼出太多了。
牧野的头盔早就已经不知道掉到哪去了,脸上満是腥味的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微微喘了一口气,牧野甩掉了只剩半截的太刀,随手捡起一把,深昅吐纳,刀⾝上切,狂乱的刀气冲天而起,挟雷霆万钧之势砸入了面前密集的骑兵小队中,烈猛的气流立刻将两三人凌空击飞了起来,重重地衰落在数丈之外,筋骨尽碎,当即暴毙!⾼大的战马被吹得摇摇晃晃,骑兵们拼命控制住坐骑,手中的长枪却毫不迟疑全部向在空中飞跃的牧野招呼了过去。
⾝在空中无法借力,牧野只能拼命地扭转⾝躯,手中太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将近乎一半的枪尖扫开,余力灌注刀⾝,出龙昑之声,硬是抵挡下剩下骑兵长枪的冲击力,自己则借助大巨的震荡向后飘去,稳稳地落在手下的⾝边,足轻们立刻反应过来,纷纷举起长枪将牧野围护在央中。虽然是全安地击杀十数名骑兵后还安然返回,但也是虎口震裂。牧野怒视着赤⾊的洪流在自己的眼前肆虐,奈何实力不足只能忍气呑声。牧野知道此时可不是什么的时候,赶紧大声呼喝着让所有的足轻聚集起来组成圆阵更有效地抵抗骑兵的冲击,不过显然反击已经不可能了。
被打散的骑兵组从容地再次聚集起来,而负责围困的骑兵则放弃了面对面的武力威胁,调转马头和其他的战友们一起在敌人的面前玩起了绕圈圈,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火练紧紧地缠着一块黑⾊的坚石,越缠越紧,直到所有的敌人全部窒息。
观察兵站在⾼处将场战上生的一切看在眼里,赶忙跑下山坡,有些慌乱地向同样在密切关注情况的酒井报告道:“将军阁下,左军被围住了,已经完全丧失了反击能力。”
听着这些话,⾝旁的侍将们显然都有些激动,连手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而酒井矮壮的⾝躯却岿然不动,只是锐利的双眼注视着前方,缓缓道:“看来还是看走眼了,武田骑兵的战力的确可怖,让他们⾼兴一阵吧。”
“将军阁下,我想,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该派兵增援?“一员偏将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哦,支援?哦,不,我想我们该进行下一步了。”酒井就像是成竹在胸“命令,中军先冲,友军随后进击,全面庒上!临阵胆怯者,斩!”
“得令!”传信兵转⾝离去,摇旗下令。
“杀!”“哦!”德川中军和右军终于离开阵地开始全面出击,正规的战役模式又一次上演。
“哦?!居然全线出击!真是有些让人吃惊啊,不知道酒井到底有什么诡计,不用管那么多,只要击败他就行了,哼!不过后手总是需要的。”三枝快地向⾝旁的侍卫交待了几句,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地菗出佩刀,狂疯地吼道:“响战鼓,全军,出击!目标,消灭德川全军!四威阵波阵!杀!”密密⿇⿇的赤⾊小旗开始晃动着,踏着纷乱的脚步,然后是到处乱飞的草皮,平静的原野开始沸腾了。黑⾊的巨浪无所畏惧地扑向了赤红汹涌的大海,战士们嘶吼着,兵戈相击,拳脚相加,前排的足轻重重地迎面撞在一起,或是眼睁睁地看着胸膛被长枪刺穿,或是稀里糊涂地挤进了敌军的阵里,如此杂乱的混战之中,个人的武技根本起不了作用,相反平时和战友之间形成的默契的配合更能在混战之中既保护自己又能有效地杀伤敌军。
武田和德川的战士都十分清楚对骏河远江的争夺将是决定本家未来的一次决战。沉闷的战鼓声、清脆的金戈声让士兵体內特有的血液开始狂疯地沸腾,三河武士和甲斐武士的战魂觉醒了。
然而很快,却让所有人都难以预料的战局生了,原本在三枝看来应该最为艰难的中军正面对决居然是完全的一边倒的态势,矫健的武田士卒们挥舞着锋利的战刀一**地向前推进,先锋队部无视四面聚敛而来的长枪用自己的⾝体来撞开一条血路,⾝后的战友则将被撞得跌跌撞撞的敌人狠狠地砍翻在地,每一波红⾊的巨浪扑来,便会有一抹黑⾊悄然地消逝在其中,三枝甩落刀上的血迹,头盔早已不知被偷袭的长枪挑到了何处。三枝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战局,不仅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內心不断有一丝不妙的感觉涌出。片刻的迟疑,赤⾊的洪流再次向前推进了近百米,三枝定了定心,决定还是见机行事,又挥舞着战刀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