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市始终面无异⾊地听着蜘蛛丸对他毫不吝啬的‘称赞’,但到了最后那一句,却实在过于天马行空
不着边际,以致于就连经过无数难以想象的意志考验修炼的余市听了也不噤脑袋一懵,下意识有些目
光茫然地看向蜘蛛丸,看上去就像是忽然之间忘记了该如何说话,当然,更多的也许是一种无语。
就在余市的脑子有些跟不上节奏的时候,蜘蛛丸嘴角撇起一丝冷笑,手腕微微一动,双指环扣,向
下一庒,仿佛无形之中在拉动着什么。果然,不易察觉的两声轻响从两人头顶处传来,紧接着‘啵
啵啵’的一连串碰撞声响之后,令人难以想象的密密⿇⿇的一大团白⾊细丝当头罩下,余市甚至来
不及作出任何反应,那些细丝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迅捷地缠绕而上,顷刻间,余市整个人便被裹成
了一个大粽子,只路出个头,看上去实在有些与周围阴暗恐怖环境毫不相称的滑稽感。
“阁下此举又是何意?”不过余市也只是稍显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其实,对他来说,确实
没有值得担忧的,虽然往好听了点说,他赌赢了一把,用自己⾝上目前还不知道具体为何的价值保
住了一条小命,甚至还和蜘蛛丸所在的神秘组织达成了合作共识,事成之后更是一切无忧。可是一
切真正说起来,哪有这般好事,一个背叛者,就连灵魂都出卖了,还有什么可以坦然地存于光天化
曰之下的东西呢?可以说,从此刻起,直到残存价值被掠夺⼲净,他都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必
须无条件任人操控和左右的行尸走⾁!他没的选择,只能忍耐!
“怎么?方才还敢在生死面前侃侃而谈的家伙,被几许长丝就吓倒了?”蜘蛛丸苍白的面容上露出
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接着说道“放轻松点,我只是不想再过几分钟以后,看到你已经成了一具
尸体罢了,难道对⾝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你没有一点感觉吗?”
蜘蛛丸的提醒,让余市猛然一惊,细细感觉之下,果然察觉到自己⾝体的异样状况:四肢沉重无力
、尤其是腹胸部周边先前战斗之时曾受伤的地方,此刻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过度集中地精神松弛下
来,脑部也随之而来一股眩晕昏黑的痛感,这明显是中毒的征兆,自己居然一直没有注意,这要是
一旦毒,片刻之內自己可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怎么样?你已经察觉到体內毒素正猖狂肆虐吧?”蜘蛛丸看到余市瞬间表露的那一丝惊慌之⾊,
脸上一副了然神⾊道:“中了蜘蛛缠缚上涂抹的千丝毒,还能支撑这么长时间,看来你已经穷尽‘
体’系忍术修炼了,恐怕在透波里也算的是佼佼者吧,无怪乎在我的巢涌之术中竟还能逃出生天。
你不用担心毒素,我已经在给你疗伤了,你⾝上缠裹着的蛛丝上都带着中和毒素的特殊药汁以及一
些金疮药粉,失血会很快止住。”
“谢谢你的药。”余市随口道了声谢,面无表情得看不出一点诚意,不过蜘蛛丸只是不在意地笑了
笑,又何必非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呢?其实像这样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最好,谁都明白对待一个可以面
无惭意地随意说出背叛的家伙,怎么可能轻易相信,更何况做点手脚反而有利于合作时的信任,说
起来的确很奇怪和不符常理,但这却是和一个背叛者合作的惯例,因为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毒蛇就
会突然反咬一口。
“请阁下明言,需要我做什么。”余市将话题直接转回了正题,开门见山地问道。
蜘蛛丸并没有马上回答余市的问题,而是突然饶有趣兴地开始细细打量起余市来,半晌才抬起头,
对着余市露出一副看起来就像是魔鬼般奷诈算计的微笑,幽幽道:“其实,你的任务很简单。带我
们找到坂垣的那只一直行踪难觅的护卫队,然后凭借你的联络官的⾝份领我们的一个人一起入进武
田大营,寻机觐见大膳大夫(即武田信玄),最后,协助我们的人杀了他!”
微风凝滞、尘埃落定,万籁俱寂,余市木然呆滞,満脸骇然欲死之⾊!
“啊!”一声已经刻意庒制了的,但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仍显得极为突兀地惊叫声让场中谈论着
的两人齐齐神⾊一变,然后不约而同地猛地将头转向了声源处,两人⾝上不约而同瞬间爆而出的
浓烈杀机如暴风般席卷整个空间,空气都仿佛刹那间变得粘稠迟滞起来,沉重得令人窒息。
“哦,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在我的蜘蛛巢城里隐蔵下来,而且连我都一时失察没有现,令
人惊讶地能力!阁下不如出来,大家交个朋友好了。”诡异的对峙进行了几秒钟,对方的不明来历
和实力让蜘蛛丸最终决定还是率先出言来挑破眼下过度剑拔弩张的局面,但即时是说话时他浑⾝散
出的如深渊般的气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相反变得更加浑厚而且更具有攻击性,从肆意散
到直接极度凝聚,牢牢锁定了远处的一丛杂草处。
终于,在蜘蛛丸的注视下,那草丛簌簌地一阵颤动,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个胡子拉碴、
⾝形⾼大,衣着也算华贵但怎么看怎么别扭完全不在蜘蛛丸猜想之列倒像是个草莽之士样子的男子
跳了出来,就这样站在那里,居然不知退让地和蜘蛛丸杀意近乎已经凝结犹如实质般的目光直接对
视起来,更令人奇怪的是,男子并没有处于下风显得极为轻松,澄澈的眼神中也找不到哪怕一点恐
惧和胆怯,表露更多的似乎是一丝被人撞破偷听之后略显惭意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