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九年4月,摄津豪族荒木村重趁近畿三好余党蛊惑乱民动一揆**反抗织田氏统治之际,秘密联络各家领主,起兵谋反,袭杀盟友伊丹亲兴,放逐主公池田胜正、驱赶和田惟政,顷刻间将织田信长任命的摄津三守护尽数消灭,震动天下。
织田平乱大军明智光秀部果然突破刀根山防线,撤出一片混乱的摄津国,与赶来救援的刚刚接替京都所司代戍备军统领的伊藤徐晔部三千铁骑汇合,重整军势,一番计议之后决定再次反攻摄津,但受阻于荒木军主力在刀根山营建的密集牢固工事,不得寸进。
就在此时,大和传来的一檄加急军报让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因为松永久秀出兵了,对于这个人,很难说得清我们这些跟他一起共事的人究竟持着怎样的态度,不过有一点那是大家的共识,那就是如果这头老狐狸真的行动了,恐怕就要有人遭殃了。
果不其然,松永的突然出兵,不仅在时机上把握的极为精妙,在攻击目标的选取上也是给了三好余党和荒木致命一击。其实松永军早已出,但始终秘密行军,直到最后一刻松永久秀宣布以讨逆罪名征伐三好及荒木家时,才如神兵天降般,一举攻陷了河內的八岗城,切断了和泉与河內的联系,兵锋直指三好余党在近畿的最后据点⾼屋城,可谓是攻敌必救,因为一旦失去这最后的桥头堡,三好家就只能真的⻳缩在四国,安心当个山大王了。
于是,三好许诺荒木村重的支援掉转方向,火赶往和泉,荒木军瞬间没有了最大的倚靠,而随之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我出派所属忍者队部
入进摄津、大举刺杀敢于起兵从逆的豪族领主,同时在摄津国內大肆宣扬荒木村重已是強弩之末、孤立无援的消息,通告那些剩下的豪族若能幡然悔悟则既往不咎,若顽抗到底则一概诛灭!仅仅一曰之后,摄津国內风向突转,不少豪族公开斥责荒木村重忘恩负义、狼子野心,荒木家顿时成为众矢之的,原本由各家豪族派往刀根山的援军纷纷阵前向织田平乱大军投降,很快,刀根山防线不攻自破,平乱大军顺利入进摄津国,荒木村重丢下残军败将,仓皇逃回本居城。
就在我想着难道是历史又生了改变,荒木这家伙刚出场就要嘎庇了之时,信长竟然传信,下令恢复对摄津的统治、扶持和田惟政掌握大权即可,停止对荒木家的继续攻击,派信使前往,竟然要宣布赦免他!这样的决定,实在让所有人都云里雾里,匪夷所思,最后只能归结为信长出于某种特殊的考虑不得不暂时放过荒木村重,倒是赋秀想出的一些结论给了我一些启,不会是历史上最艰苦的石山包围战要提前开始了吧,现在可是连信长包围网还没出现呢,信长不会就已经对那帮能吃⾁喝酒玩女人的秃驴看不过眼了吧?
不过,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我和光秀同时接到了信长的密信,看完信上足以称得上震撼的內容,我和光秀都是相视而惊,信长竟是已经派人跟荒木村重接洽过了,给出的条件就是保全领地甚至加封,不追究叛乱的责任,条件则只有一条,充当织田家的卧底,上演一出无间道,配合信长即将出派的各路大军,一举消灭三好家在近畿的势力,将和泉、河內乃至纪伊统统一次性全部纳入囊中。
读完密信,我不得不佩服,信长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而且手段越来越毒辣了,刚刚表明要刀*入库、马放南山,偃旗息鼓、天下太平。这会却已经在计划着这样一个庞大的服征计划,甚至连各路兵马都已安排就位,看来,信长统一天下的心愈急切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无所谓,帮主信长夺取天下也并非什么坏事,总比乌⻳德川家康那家伙好,得了天下之后还要担心飞鸟尽良弓蔵。所以,对于服征,我向来是双手赞成的,伊藤兵团创立之初,便确立了宗旨,那就是在不断的残酷战斗中磨砺军队。战斗越多,伊藤之名将被越多的人所传扬,所谓未战而先震慑敌胆,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好了,战斗结束,且不论信长如何确保荒木那家伙无间道玩到一半又叛变,我和光秀暂时只需负责稳定下摄津的局势就行了。才蔵、平八郎、鹿之介,会同光秀的几员将领各带兵马分路前去接管几处摄津国內的战略要地,大军坐镇⾼屋城,下令所有豪族前来觐见,处理完一些战乱造成的琐碎事务之后,我和光秀就突然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屋城,伊藤临时府邸“父は言われた*しの手は护りの手⺟は言われた人の手あるは育みのため両の手合わせ扉を开き红莲の中に汝を返す汝が子らを光となりて守り给え守り给え…”一个轻柔温婉的、宛如暖风拂过的嗓音正哼唱着一美丽的曰本民间歌谣,在乐手演奏的音乐声映衬下,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缕淡淡的温馨气息,围坐在四周的伊藤以及明智家的大老耝们,痴迷的随着音乐声一同无声地哼唱着,脸上満是幸福的微笑,不少人甚至闭上了双眼,仿佛在脑海中遥念着记忆中家乡和长久不见的亲人。
“伊藤君,听了这样的歌声,真的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了,想来,我已经有差不多十几年没有回到那个美丽的小山村了。”一歌罢,明智神情感慨地偏过头,语气略带伤感地开口道。
“是吗?”我并没有答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遥望着天际:是啊好久没有回家了…可是,你们终究有一天可以回去的,而我呢,恐怕再也见不到父亲和⺟亲那慈祥和蔼的笑颜了吧。
突然之间,我有了一丝心灰意冷,仿佛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趣兴,只想回家。即便我能改变历史又能怎么样呢?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我最望渴的是能和亲人团聚、和爱人厮守,而非成为什么毫无意义的天下人。
我突然间觉得很烦躁,很抑郁,生命变得一团灰暗。我落寞地缓缓起⾝,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独自走进了屋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