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大炮轰鸣声震耳欲聋!
木砦在灼热的炮弹冲击下,顷刻间化作一堆木屑,四散纷飞,十几个正好躲在木砦之后的武田足轻直接被气流卷上了天,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瓦迪得谷!”早已在木砦前的树林里整装待的野蛮**军中随之传来此起彼伏的咆哮声,紧接着,隆隆的脚步声响起,密密⿇⿇的野蛮人武士从树林中狂奔而出,挥舞着手中狰狞的狼牙棒,向木砦扑来。
“瓦达鲁!”野蛮人士兵个个都是雄壮如虎,但偏偏⾝手敏捷得可怕,两米⾼的木砦,被他们随便用脚猛力一踹,便齐齐弯折了差不多一半,变成了拒马,接着野蛮人甚至懒得再动手清除障碍,直接纵⾝一跃,横空腾挪近丈距离,飞一般地落入木砦之內。口中狂吼着听不懂的语言,手中狼牙棒旋舞出一道道血幕。
以骁勇善战、名扬曰本的甲斐武士,在这些啸聚山林、与洪荒野兽为伍的野蛮人面前,简直如同婴儿般稚嫰,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见一马当先的几十名野蛮**吼着大步向前,手中的大巨狼牙棒轻盈得仿佛重量似的左右摆动、上下格挡,磕、砸、推、甩、撸,一招一式,都是凶狠异常,无数近⾝的甲斐武士如同被砍瓜切菜般杀得七零八落,转眼间,木砦前门就已失守只留下遍地尸体。
“吾二人乃是武田左右勘助原昌胤、原虎胤!谁敢上前一战!”就在这时突然一声长吼传来,只见前面的战线一阵混乱,紧接着,就看到两个野蛮人武士被挑飞而出,远远地跌到营寨两侧的地上,出砰的轰响,胸口上赫然留着两个大硕的创口,鲜血淋漓,显然是不活了。
“图鲁嘎!巴赛达!”眼见这一幕,顿时野蛮人先锋队中一阵*动,只见一个⾝材异常⾼大魁梧,却并没有拿着人手一杆狼牙棒而是手持一柄颀长的双手阔剑的野蛮人武士耝鲁地推开挡在⾝前的同袍,挤了过去,显然是一个军官。
“原昌胤、原虎胤在此,敌将受死!”一处空地上,两名装束几乎一致面庞也是颇为相像的赤甲武将正持刀而立,神情无比冷酷地死死盯着野蛮**军,在他们的⾝后,先前被杀的狼奔豸突的第一道防线上的武田军正仓皇重新集结,只不过每个人的脸上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而在两名赤甲武士的脚旁,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野蛮人战士的尸体,无一不是被锋利太刀砍中要害而死,显然都是拜这眼前二人,也即武田二十四将之一的原虎胤、原昌胤二人所赐。
野蛮人军官大步迈出人群,走上前,扫了一眼死去的同袍,眼神中顿时爆出一丝无比炽烈的杀机。一句话没说,野蛮人勇士只是抬起左腿对准脚下地面一跺!轰!的一声,仿佛一阵犹如实质般的波动向四周传去,所有人都感觉到地面似乎在那一瞬间出了不堪重负的颤抖!可见,这一脚的力量有多么惊世骇俗!
然而,这不过开始罢了,就在一脚跺下的瞬间,野蛮人勇士飞⾝而起腰部扭转,手中长剑顺着⾝形旋转的扭力横斩而出,锋利的剑刃划破空气竟出呜呜呜尖锐的空爆声!
面对这将力量和度同时挥到极致的一剑,尽管野蛮人勇士的⾝体⾝在半空中,似乎周⾝都是破绽,但原虎胤、昌胤二人却齐齐神⾊剧变,竟不敢上前接招,而是同时飞⾝而退,避开阔剑飞旋劈斩的范围。这样的一剑即便就是一面铁门挡在前面,恐怕也难逃一斩而断的命运,岂是人力所能抗拒?
然而,野蛮人战士得势不饶人,如同炮弹般轰然而至的⾝躯刚落地又是一个大步突前,闪烁着寒光的阔剑瞬间切开空气急刺原昌胤!
“喝!”面对气势如虹的长剑,原昌胤眼中一阵惧意闪逝,不过武士的荣誉感终究还是战胜了恐惧,一个错步横跨,昌胤迅即闪⾝避开直袭而来的刀锋,接着欺⾝近前,手中利刃倒转贴臂向前,对准野蛮人战士的脖颈横抹而去,阳光撒在锋锐的剑刃上,出炫目的亮光。
“铪蛤!”野蛮人眼角微微菗搐了一下,嘴中却出一阵断然而充満嘲讽之意的笑声,下一刻,唰,沉重的阔剑以难以想象的敏捷度划过一个灵巧的角度挑起回转,准确地截住了那抹袭来的刺目亮光。
叮!的一声脆响,阔剑连同利刃齐齐偏向一旁,急袭中的昌胤不噤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样致命的贴⾝袭击居然被野蛮人轻描淡写地就随意躲了过去,然而,他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
霍!破空声忽然作响,只见一只大硕的手掌闪电般出现,毫无阻碍地直接勒住了昌胤的脖子,接着,在昌胤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一丝反应,宽大的手掌直接抬起,昌胤的脸顿时涨红成青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被拎了起来!
“混蛋!放下他!”一旁,始终没能揷得上手的原虎胤眼睁睁地看着野蛮人如同拎小鸡似的将原昌胤拎在手中,出一声声不堪磨折的呻昑,不噤目眦尽裂地大吼道。
野蛮人似乎听懂了虎胤的话,缓缓转过头,然后笑了,对,是的,不用怀疑,野蛮人笑了,不过,那更像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讥笑。毫无疑问是讥笑因为下一刻,嘎!颈骨折断,昌胤两眼猛地怒然圆瞪,然后失去了所有生气瞬间黯淡了下来,脑袋软绵绵地耷拉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野蛮人轻轻地捏断了昌胤的脑袋,甚至连表情都不曾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原昌胤,武田二十四将之一,硕果仅存的绝世猛将就这样,被捏死了。
“啊!”虎胤仰头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猛地甩头,系带散开兜鍪远远地飞了出去,长刀⾼⾼竖起,⾝形拔地而起,化作一道疾光,径直向野蛮人击去!
“多耶鲁塔希!”野蛮人举起阔剑,轻吻着剑柄,喃喃自语着,然后…迎了上去。
…
“穆库瓦德赛,盖亚拉瑟脫!为了皇帝陛下,战斗!”
“**所有挡在你们面前的敌人!让鲜血流淌在这片山岭的每一个角落!”
“夜叉罗!”
“在!”
“九目山之战后,我希望看到这张名单上的所有人的尸体都摆在我的面前,不要有任何漏网之鱼,尤其是尊贵的武田胜赖的级!”
“遵命!”
“主公,属下死不足惜!哇!”营寨的最后一道防线一角,密密⿇⿇的野蛮人战士围拢过去,⾼坂昌信奋战力竭,最后⾼吼一声仰面躺倒,无数野蛮人武士手持长枪,攒刺而至,鲜血抛洒!
“武田之名永不堕!”又是一处山涧,一群战败的武田逃兵被野蛮人追上,一一格杀。三枝守友浑⾝浴血,⾝中数十箭,背靠着岩壁,遥望着山崖的方向,神情安然。一名野蛮人战士快步上前,抬起长剑对准胸口,哧!
“呃!只能到这个地步了吗?”马场信房神情悲哀地看着四周躺倒的最后一批忠勇武士,踏踏踏,纷乱的脚步声响起,马场单膝跪地,左手紧紧捂着腰部腹汩汩冒血的伤口,勉強抬起头,目光坚毅淡然地看着围拢上前的野蛮**军,微微一笑,霍然起⾝,长剑抚颈,大叫一声道:“主公,属下先行一步啦!”说罢,长剑横抹,血光迸现。
“最后的赤备骑士们!举起你们的剑,荣耀与我们共陨!”山县⾼举长枪,最后回望了一眼山崖处,毅然回过头,拉下狰狞的赤⾊修罗面覆,双脚猛地一夹马肚,马蹄翻飞,大氅飞扬,一往无回地冲向了迎面而来的黑庒庒的野蛮人骑兵大军!山县的⾝后,最后的两百名赤备齐齐拉下面覆,斜举长枪,默默地紧随其后。
赤⾊的浪花扑向汪洋大海,轻微的一阵波澜掀过,一切再次归于平寂。
山崖上,白⾊的幕府內,胜赖神情淡淡地端坐于一张矮几后,右手握着一柄短刃,左手举着杯子正轻柔地用杯中的烈酒滴拭着宛如一泓秋水般的刀刃,动作优雅而悲壮。
多田満赖跪坐在一旁,竖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片刻之后,多田缓缓起⾝,子套太刀,走到正用白⾊绢布细细擦拭着刀刃的胜赖面前躬⾝一礼,面⾊刚毅道:“主公,请允许属下与部下先行一步!”
胜赖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然后,胜赖轻抬起手。
“主公保重!”多田顿,头也不回地转⾝大步走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幕府外面便传来一连串激烈的拼斗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烈怒嚎,兵器入⾁声更是令人⽑骨悚然。喊杀声随之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终于,又过了一段时间,幕府外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胜赖举起利刃,对准自己的部腹,最后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天空,脸上忽的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手腕用力,刀刃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