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在这几个月里,舒畅表现的像一个勤奋的商人,嗯,确切的说像个勤奋的拾破烂人,満世界飞来飞去,寻找那些濒于倒闭的破烂公司,把它们收购下来,重新包装一下,转售给急于创业的傻瓜。
有时候,他在工作时还与那些著名的大财团出派的业务员撞车,那些业务员也看中了相同的破烂公司…他们把这叫做风险公司,就是投一笔资金逐渐掌握控制权,如果公司盈利有望,他们就做个收益。
但大多数时候,他们掌握控制权后,总是把公司分拆,让一些不可能盈利的项目承担公司的全部债务,倒闭了之。剥离出来的…叫做优良资产吧,他们会寻找一个新傻瓜,把这东西卖给他,自己拍庇股走人。
有时候,舒畅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国中股市,总是不停的忽悠别人入市购买,自己好一逃了之…
忙碌的曰子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又快到了年底,百无聊赖的舒畅因费力克斯约请,来到酒吧打发无聊的时光。
这段时间,舒畅与费力克斯他们已逐渐融入芝加哥的城市节奏,他们像普通市民一样朝九晚五的上班,晚上也像普通市民一样在酒吧与夜总会消磨空虚时光。
这是间著名的夜一情酒吧,与大多数国中人想象的不同,在西方社会里,常来夜一情酒吧消磨时光的多数是一些极富责任感的城市白领。他们的生活节奏紧张,花费大量时间去结识、或者说讨好一个伴侣,对他们来说是个奢侈行为。于是。夜一情酒吧应运而生。
两个孤独地心灵在暧昧的灯光下彼此相识,毫无负担的聊天、畅饮,觉得合适两人便继续交往——这交往并不是一定要发展成出⾁体关系。否则,聊天完毕各自AA制付账,独自回家,也是一种精神放松。
这种夜一情酒吧在国內一般叫做“⾼级会所”而在国內,直白的称作夜一情酒吧的,反而是卖淫场所的代名词。
舒畅听着温柔的音乐。透过酒杯观察着酒吧里的人。来这种酒吧喝酒的人,脸上都写着相同地表情——“我很孤独,我需要朋友”等等。整个酒吧里,唯有舒畅与费力克斯显得漫不经心,似乎趣兴完全不在那些微笑的单⾝美女⾝上。
费力克斯显得很孤傲,他用老鹰俯视小鸡的目光,居⾼临下的打量着酒吧里的单⾝女郎。看到他的情形,舒畅似乎觉得,在他⾝体內有个小恶魔正在玩天。天一头是冒险的欲望,令一头则反复衡量着那些人的美貌、⾝材,以及可能的职业背景。
他一贯如此,这个英国没落贵族后裔,打量人地目光总是居⾼临下,这一年,在舒畅雄厚资金的下,费力克斯斩获颇丰,自觉大展雄图的他现在更是踌躇満志。按他现在的心理状态,估计。即使不穿內裤的希尔顿来到他面前,也要被他挑剔的目光臧否一下。
一个⾝材⾼挺的金发女子摇摇摆摆的走过这两人,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那女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带着模特的势姿优雅地转了个⾝,好像在给这两人摆造型。舒畅饶有趣兴的看着她优雅的转⾝。费力克斯瞳孔的焦距明显不在那个女人⾝上。
“不错呀”舒畅举起酒杯,冲那女孩轻轻晃了晃杯子,微笑着接受了对方的示好。费力克斯到没话说,也端起酒杯冲无人处晃了一下,在酒杯凑近唇边时,他快速的嘟囓一声:“找到目标了。”
这不是个问句,而是个陈述句,舒畅明白了对方地意思。他说的是伯爵要求寻找的接头人。
踏上美洲陆大之前,伯爵曾要求舒畅寻找这位接头人。由于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片土地。在这大动乱的时刻想找到一个躲蔵起来的人难度颇⾼。所以舒畅一直未曾催促,任费力克斯慢慢查寻,现在终于有结果了。
数十年前,伯爵曾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他不是作为城市亲王掌控这片土地的地下世界,只是以游客的⾝份在这里漫无目的的游荡,借此寻找他追寻的物品。等伯爵对寻找之旅彻底绝望时,他带着随从们前往孟买,唯有几个外围人员。留下看守他在当地置办地产业。
许多年过去了,这些产业屡经易手。当初的产业看护人已经传承了数代。费力克斯很是费了番功夫来查出那些隐蔵⾝份的看守者。
“安排一下,我明天要见”舒畅晃着酒杯,似乎在冲刚才那位妖娆而过的美女讲话,费力克斯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望着那位美女好像在评价对方的⾝材,嘴里却说的是:“那不行,那家伙待在阿拉斯加,把他从地洞里揪出来,至少需要三天。”
舒畅现在唯一不缺的就是时间:“那就三天,三天后我要见。”
费力克斯点点头,他继续说:“找到目标了?”
这是句问话,舒畅慢悠悠的摇摇脑袋,费力克斯毫没义气地放下杯子:“我找到目标了,再见。”
他从黑暗中勾了勾手,像是使用了召唤魔法一样,从黑暗中猛然跳出来一名⾝材极其惹火的艳丽女郎,她用涂着指甲油地食指轻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费力克斯郑重的点了点头,那女人立刻展开了笑颜,快乐的勾住了费力克斯的肩膀,两人低声耳语着,立刻从酒吧里消失。
“你没护照”舒畅不満的嘟囓。费力克斯走的很快,所以舒畅说这句话时,等于冲着虚空自语。
刚才那位娇娆的走过去的女郎指缝里夹着一个杯垫,摇摇摆摆的向舒畅走过来,舒畅用欣赏的目光迎接着对方,耳边却传来一声炸响:“别搞了。”
舒畅没有回答,他脸上诧异的神情仅仅维持了一秒,立刻恢复了平静。这时那位女郎已经走到了舒畅面前,将杯垫塞给舒畅,轻轻说:“给我打电话。”说罢,她冲舒畅晃了晃手指
⾝隐入阴影之中。
“别搞了!”舒畅捏着那个杯垫,振振有词地冲着那女郎的背影轻声说,他一振言辞,像足了一位充満正义感的绅士。
“别装了”耳边那个炸响的声音继续爬到他⾝边:“来这找乐的都不是些正人君子。别告诉我你一直如此正直。我听哈根说,在这准能找见你,果然。”
舒畅侧转过⾝去,冲着刚才那人展开一个憨厚的微笑:“你,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你在这间酒吧也兼职?”
这是赵牧,他原本应该在国內,给钱颖打工,当酒吧歌手。现在却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边。
赵牧能找见他。舒畅一点不感到惊讶。不知道哈根欠了赵牧多大一份情,只要这厮一逼迫,哈根总会乖乖吐露舒畅的行踪。即使舒畅有重大的任务,那混蛋都不记得。
“命苦啊”赵牧一把抓过舒畅地酒瓶,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斟満了杯子,一饮而尽,而后才开始抱怨:“你说你吧,跑路你就跑路,一点不专业。瞧,你在芬兰预定了今年的圣诞贺卡。前几天,北极村发来确认函,小钱顺着地址一查…你居然留下了在国美的联系地址。
你说你是不是真心想躲蔵,真心想躲就别让人找见,老是留下个联络方式。唯恐别人找不见,结果呢,结果我就受苦了。大冬天的,我坐十几个小时的机飞赶到了,容易吗我?”
对于赵牧的抱怨,舒畅早有经验,这招式太老套了,这么久了,一点与时俱进的觉悟都没有。他慡快的掏出支票来,在支票上画着零。
画到第三个零地时候。赵牧轻声哼起歌来——“北风那个吹呀,雪花那个飘呀”他在用歌声提醒舒畅,外面正是数九寒冬,他冒着大风雪赶来寻找舒畅,有多么辛苦。
舒畅给支票上又画上一个零,赵牧的歌声只叫了八步。
“不会吧,太黑了,公费旅游要价还这么⾼”舒畅一边抱怨。一边在支票上又画上一个零。这次赵牧的歌声停了,可舒畅郁闷极了。真想找个恶势力同归于尽算了。
不过,这个想法难度⾼点。论起恶势力来,有哪个恶势力比得上他所在的“妖魔”组织,即便他孤⾝一人找到了那个恶势力,估计对方只会痛苦流涕的恳求他赶快离开。
拿了钱的赵牧恢复了活宝本性,他时而把歌手赶下台去饮伉⾼歌,时而穿到酒台抢占酒保的位置,替单⾝女郎们调一杯不知所谓的鸡尾酒。眨眼的功夫,他⾝边已围上了三个女郎,赵牧一边豪慡的将舒畅点地酒分赠给这些寂寞女郎,一边上下其手,⾊迷迷的揩油。
“你真可怜”看到舒畅被欺负的无话可说,一个单⾝女郎⺟性滥泛,亲热的靠在舒畅⾝上,伸手摸抚舒畅。
“他不可怜”赵牧截断那位女郎的话,气势汹汹的说:“别惹他,他家地⺟老虎可厉害了,瞧,我叫那⺟老虎欺负的欲哭无泪…老板,老板!”
赵牧拍着桌子,醉醺醺的喊着:“再给我来一瓶酒…我要最贵的酒,啥贵买啥,酒不贵,他不付钱。”
赵牧指着舒畅喊叫着,跑过来的老板先冲舒畅点点头,看到舒畅愿意付钱的表态,他转走向赵牧答道:“先生,Happy先生是我们这的常客,他点的酒都是昂贵的…我们这里也为他准备了十多个产品,你需要喝什么。”
刚才那位⺟爱滥泛的女郎已经腻在了舒畅⾝上,看到舒畅如此饱受欺负,她打抱不平地嚷嚷着。喝酒的赵牧手软,揪了几次没把这个女人揪开,他不満的警告:“嗨,小妞,他有个女朋友,谈了三年的女朋友。”
这句话一说,舒畅周围的女孩像电打一样离开了他的⾝侧。
国外有一个奇怪的法律。由于国外事实婚姻过多,所以很多家国法律规定:连续相处半年以上的伴侣,分手的时候任何一方有权要求分家产。
也就是说,谈恋爱半年以上,不管你有没有登记结婚,当你决定分手时,对方至少可以向你索要一笔分手费,如果对方有证据证明他与你存在事实婚姻,他甚至有权要求与你分割家产。
这条法律地存在,也是国外夜一情酒吧滥泛的原因。因为相处过久,比如超过半年,你就要负责对方后半生地幸福,这是一种沉重的责任,也是一种昂贵的奢侈品。一般人消费不起。
赵牧点出了舒畅的三年女友,那些单⾝女郎看到舒畅没有否认的表示,这意味着面前这个孤独的男人不是个无主之物,他的产权已被贴上了标签,继续纠缠在他⾝边,不符合她们来单⾝酒吧的宗旨。所以,她们马上将火力转移到赵牧⾝上。
赵牧喝⾼兴了,舒畅已经意兴阑珊,他起⾝告辞,赵牧却拦着他不让他走。
“我们多久没喝酒了,冰天雪地,我从那么老远飞过来,你要丢下我,把我丢在芝加哥街头,夜晚的芝加哥。这里可是黑手党的大本营。”
“没问题,这段路是哈根承包的自然场所,绝对全安,别把芝加哥想的那么恐怖,只要你不从小巷走,绝对没问题。”
舒畅一边敷衍着,一边叫过老板,示意账单挂在自己账上。这才是赵牧坚持的本质,听到舒畅交代完毕,他得意的向⾝边那几个女郎炫耀:“瞧,我们继续喝,喝多少酒都没问题,我这位朋友能够买下整个酒吧…忘了告诉你们,他曾经也拥有一个酒吧,现在扔给他女友…”
赵牧还在舒畅的⾝后唠叨,舒畅已经走出酒吧,走到了芝加哥街头。他站在街头,深深呼了一口嘲湿的冷空气,他抖了抖⾝子,背着双手,慢慢的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大湖地区的冬天并不冷,很多街头流浪汉即使在冬天,也能裹个纸壳露宿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