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愿拖累我,还是厌倦我了?”安子笃听了柳曼昑的话,不怒反知,但笑声里有些许悲凉与清冷。
“我,我不敢拖累师父——”柳曼昑颤声说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两步,无力的贴靠在了冰冷的墙上。厌倦?不,她从来不会厌倦过他,她曾多么望渴他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他却厌倦了她,是他先放弃的。
“我再问你一次,跟我走么?”安子笃立在那里,修长的⾝影昏暗的灯光拉得更加细长,带着几分落魄与失魂的意味。
柳曼昑没回答安子笃,她在低声啜泣,无力地靠在角落里,但却坚决地摇了头摇。
安子笃白衣飘逸,但他的俊脸却冰冷得足以让万物凋谢萧瑟,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道:“原来,你是这般想急于逃离我——”他笑了一下,但嘴角却菗搐着,笑意只扩散到他的嘴角,到不了他的眼眸。
“好,既然如此——”他停顿了一下“从此我们师徒的情分就此了断,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师父,而我也从来没有收你做过徒弟——”说完这句话,转⾝拂袖而去,走得如此⼲脆利落,不带有任何感**彩。
柳曼昑凝望着安子笃绝决而去的⾝影,她翕动着发白的嘴唇,半晌她才沙哑得低喊出声:“师父…”话刚说出口,她便觉心口一阵剧痛,她弯下⾝来,颤栗得几乎站不住脚。
因为伤心过了头,她竟然没有眼泪,只是挛痉一般哽咽发抖。
隔壁疲累昏睡过去的惜西丫头终于听闻到动静,起⾝赶了过来,见到的却是満屋藉狼的场面。惜西低呼一声“哎呀,我睡死了,姑娘,方才是刚刚山绷了么?”
柳曼昑面⾊苍白,只是愣愣地望着窗外。惜西见柳曼昑面⾊不对,顶礼枕钗横鬓乱,心下想多问几句,但自己方才又没有听到惨厉的呼救声,于是心里明白这其中定是另有隐情。她识趣地不再多问,机灵地她连忙将跌倒的桌椅扶起来,而后望着猛灌进风的破窗子,对柳曼昑说道:“请姑娘还是去我那屋里睡吧——”
柳曼昑动也不动,只是望着破烂的窗外发愣,惜西问了好几声,见柳曼昑毫无反应,只得怀着満腹的疑问开始收拾起屋子来。半晌,惜西才将屋子稍微收拾停当,她转过⾝来,再次对柳曼昑说道:“姑娘,你还是去我那屋休息吧,这屋连窗子都没了,怎么能住人呢?”
柳曼昑摇头摇,缓缓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她抬起肿红的眼望向惜西道:“多谢你啦,惜西姑娘,我自幼在野外成长这点寒风不算什么的——”
“可是,将你冻坏了我该如何向公子解释呢?”惜西还是放心不下。
“你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阳潇公子那边我会自己向他解释的,况且我不会着凉的,你放心先去休息吧——”柳曼昑凄凉一笑,并不以为然。
惜西无奈,只好先退出了没有窗户的屋子。
屋子里顿时冷清了下来。柳曼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庒抑已久的悲伤,她一个踉跄,坐在了凌乱不堪的床榻上,一行止不住的眼泪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无声地恸哭着,悲伤的无法自控。
清冷的风透过窗户带来些微刺骨的感觉,孑然一⾝的柳曼昑更显得无助可怜,她正低头蜷伏在一边,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带些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一条修长的人影便闪了进来。
那人的影子投影在柳曼昑的脚下,柳曼昑抬起头来,看见了阳潇那张英俊而又焦急担忧的脸。
“柳姑娘,你还好吧?”阳潇凑近了柳曼昑关切的问道。柳曼昑招起泪痕班班的脸来,阳潇的心一颤,顾不得男女有别,不由伸出手去,想要替柳曼昑擦去脸上的泪水。
三卷绮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