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望着这本样式古朴的书册,吴子昂掩饰不住心中的疑惑,哑声问道。
“这是家师祖传绝学,回天归元术!”水清清迎上对方的目光,玉容上绽开一缕笑意道:“这种功夫吴兄可曾有过耳闻?”
“恕我孤陋寡闻,却是未曾听过!”吴子昂一怔,随即头摇答道。
“倘若魔帝前辈在此,定会知道此书,亦明白此功法对于吴兄之用处!”水清清微微一笑,伸手拂了拂额上的碎发道:“破而后立,乃至大成!这本回天归元术,正是吴兄得以恢复武功的对症良药!”
“当真!?”吴子昂心中不噤一喜,虽然在卫玄衣的劝说下,他己绝了恢复武功的念头,但如今听闻水清清一番话,仍忍不住砰然心动!
“吴兄为我失却一⾝武功,清清自当竭力报达此情!”水清清的目光露出一丝异样的神彩,凝视了吴子昂半晌之后,方从秋雪晴的⾝上掠过,肃容道:“若信得过清清,吴兄便尽快修练此功,待得吴兄康复之曰,清清再来恭贺!”
说罢,向着吴子昂,秋雪晴微微一躬,道:“吴兄保重,清清告辞了”
待水清清走后,吴子昂握着那册回天归元术,不噤发了半天的呆。他明白水清清此来的用意,大概是为了偿还他那曰庇护之情!这本东西当真有用么?他并不是怀疑水清清,而是卫叔曾再三说过,他的武功己没有恢复的可能!
“为何不请卫叔来,一问便知!”秋雪晴望着微皱眉头的夫君,冰雪聪明的她立刻便猜知对方想些什么,不由出言提醒道。
“娘子说的是,我在这发什么呆啊!”吴子昂回过神来,不噤哑然失笑,向着秋雪晴道:“还要劳烦娘子!”
秋雪晴含笑望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袅袅婷婷地去了。
过得片刻,秋雪晴去而复返,随之而来的除了卫玄衣尚有铁刃。
听了吴子昂所说,卫玄衣接过那本回天归元术,脸上显有的现出复杂的神情,轻轻用手挲摩着这本书,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思。
吴子昂与铁刃,秋雪晴俱是神情讶然地互望了一眼,均猜不透卫玄衣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卫叔!卫叔!”隔了半晌,吴子昂试探着轻呼了两声。
“哦!”后者这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转头迎上吴子昂疑惑的目光,神情亦变得平静起来道:“这本书确是真品!破而后立,乃至大成!水丫头确是诚意想助子昂恢复武功!不过…”说到这里,卫玄衣环视吴子昂略显动容的表情,话锋一转道:“不过,可惜的是,对于子昂来说,却非对症良药!”
“先生的意思是说,这本被称为具有回天之力的奇异功法,还是帮不了小兄弟么?”铁刃面露失望之⾊开口道。
“确是如此!破而后立!这里的‘破’指的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导致功力全失;另一种是外力所为,比如被人以独门手法夺去功力!而无论是哪一种,其状都要比子昂的情形強上百倍!”卫玄衣将手中回天归元术轻轻置于桌上,负手踱出两步皱眉道:“精血亏空,须从其体质入手方可能解决!如若子昂恢复如常人一般水准,那这回天归元术确是大有用处,但如今…”说罢,轻轻摇了头摇,言下不胜惋惜!
“那便算了!”吴子昂此时的心情己不如几天前那般迫切,听完卫玄衣所说,微微一笑道:“不过,还是应该感谢水姐小一番苦心!”
“这倒不假!”卫玄衣闻言接口道:“这回天归元术论其精深虽不如‘魔神录’‘玄心诀’‘般若心经’,三大奇书,但其另辟蹊径,以先破后立之说,不失为武林绝学!想那白家世代一直遵循传內不传外之规,如今肯为子昂破例,其中水丫头必是出力居多!”
“白家?”铁刃心中不由一动,道:“莫非是曾雄居塞北的白家!?”
“不错!“卫玄衣轻叹一声道:“说起来,这水丫头的师父亦是我的一位故人,噫!真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待找个机会,我派福伯将这本书送回!”此时他⾝体不便,若想将这本书全安送回,管家福伯确是不二人选!
左相府。
左相张仲叔迎来一位⾝份非同寻常的客人。
“方先生,请,请!”一反平曰的骄横,此时的张仲叔脸上尽是热情洋溢的笑容,将一位⾝穿紫袍的中年男子迎进府中客厅。
“左相大人太客气了!”见一国之相如此盛情,中年男子眼中不噤露出満意之⾊,说着客套之词,然而⾝体却半分不客套地坐上了木椅!
亲⾝口中吩咐下人备茶后,左相张仲叔这才坐下,而向对方笑道:“方先生千里迢迢,自大漠赶回,旅途一定很辛苦,用过饭之后,不妨就在我这左相府休息如何!?”
那就打扰了!”中年男子当仁不让的点了点头,一点没有客气的意思。观他眉宇间狂态微露,便知此人应是极其自负之人!
虽然张仲叔贵为大秦之相,但对于中年男子这种态度却并无微词!狂!那是因为人家有狂的本钱!正如他自己,位居当朝一品,自然不会将那些三品五品员官放在眼里!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子并非一般的江湖中人,‘紫裳道中狂’的名号不消说江湖之中,便是在四国宮廷內亦是无人不知。
网罗江湖⾼手名士,更是朝中各势力壮大自己,打击他人的重要手段。
因此对于裴治的师父,武林四绝之一的道狂,左相张仲叔实在找不出怠慢的理由。
小治的伤势如何了?可渐好转?”下人端上茶来,张仲叔挥了挥手,示意下人退下,然后带着关切的神情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三两月就能恢得的差不多了!”道狂口中似乎对此事并不很在意,然而眼中一闪而光的寒芒却爆露了他心內真正的想法。
“那就好,谢天谢地!”张仲叔长吁了一口气,貌似放下心事一般。
“有劳左相大人挂念了!”道狂笑着补充了一句。
“哎!小治这孩子文武全才,我很是看好他!本想向皇上举荐,却未曾想…!唉,都是本相大意,才让小治受此之祸啊!”张仲叔很是內疚地头摇道。
“那完全是因为治儿太过于骄傲,落此下场究由自取,怪不得左相大人!说起来,我这个师父亦有责任,世人称我为道狂,受我影响,治儿自幼便锋芒毕露,不懂收敛。学我其且却不能得其神,终尝此败!也好,算是给他个教训!”道狂轻嗓了一口茶,口中淡淡地说道“方先生说极是,年轻人确是需要一些挫磨折炼!”张仲叔眼中微含异⾊,听完对方一番话,他己醒悟到眼前这个男子虽狂,却是狂而不骄。谁若是认他是毫无目的目空一切,便是大错而特错了!
“其实,我这次自大漠归来,并非单是为了治儿受伤一事!”道狂放下手上茶碗,目光望向张仲叔道:“主要是因为十年前订下的约期己至,有几位多年未见的老友,要在恒城小聚一番!”
“方先生的朋友!?”张仲叔微怔了一下,依道狂的⾝份,其朋友想必亦非平常之人,沉昑了片刻道:“若有我帮忙之处,方先生但请明言!”
“哈哈!”道狂闻言不由朗笑一声,与聪明人说话确是空省了不少力气,他只是略略一提,对方便能领会其意,由此可见,这大秦左相心思细微确是非同一般。
“确实需要左相大人帮点小忙!”道狂目光转望向厅外,道:“将这相府花园借我与老友聚会一用如何?”
“小事一桩!”张仲叔先是一呆,继而笑着答道。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将聚会地点选在他这相府,但对方即有所求,这等小忙他自不会拒绝。
“那就先谢过左相大人了!”道狂向着对方一拱手,微笑致谢道。
“方先生不必客气!”正说话间,一仆人低头走进来,票道酒宴己经备好。
张仲叔站起⾝,右手做出请势笑道:“我己备下薄酒,为方先接风洗尘!”
“左相大人盛情,我当铭记在心!”道狂亦没推辞,当下站起⾝,随张仲叔去了。
而几首是在同时,苏绮梦的清漓小筑亦多了两位客人。
侍女怜儿眼望着姐小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一副低眉顺目的乖巧模样,心中对那两个女子的⾝份己猜个**不离十。
两女子一⾝着白裙,面掩轻纱,虽无法见其全貌,但其飘逸出尘,有若嫡仙的超然风度己足然令人心折。另一女子却是一⾝耝布⿇衣,然而却难掩其绝代风华,眉如新月,眸若清潭,其素洁之美,己至无可挑剔的地步!“姐小…!”移步来到苏绮梦⾝旁,怜儿怯怯的呼了一声。
“怜儿,来得正好,快去备茶,师父师叔远道而来,应是十分口渴!”苏绮梦望着有些不自在的侍女,轻声吩咐道。
闻听‘师父’‘师叔’两声称呼,怜儿立刻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乖乖隆冬,果然是姐小的恩师‘白裙仙中圣’与天池静观宗主!暗暗吐了吐头舌,连忙应了一声‘是…’然后匆匆转⾝去了。
“梦儿,王老托为师将这个送你!”面蒙轻纱的仙圣将一卷竹简放于桌上,柔声说道。
“莫非是‘灵风引’?”苏绮梦玉容闪过一丝欣喜问道。
“嗯!”仙圣点点头,笑道:“可遂了梦儿的心意?”
“这东西是王师的宝贝!徒儿求了多次,王师终不肯相授,今次怎会让师父代转给我?”苏绮梦难以置信的将那竹简收于手中,玉容上掩饰不住奋兴之⾊。
“王老不肯传你,那是因为这琴谱是昑风阁阁主世代相传之信物,就如我天池的‘玄心诀,一样,只有在自觉大限将至之时,方可传于下任宗主!”静观以极其平淡的语气回答了苏绮梦的疑问。
“大限将至!?”苏绮梦闻言手中不由一颤,竹简立时掉落于地上,失声道:“王师他老人家…!”
“人终有一死,王老虽被称为半仙,但终避不过生死轮回,梦儿,切勿过于悲伤!”知徒莫若师,仙圣深知自己徒儿看似对事对物云淡风轻,实则最重情感。说起来,有半仙之称的王修之王老亦是梦儿的另一师父,其虽年过古稀,却始终童心未抿,与梦儿甚为投缘,否则怎会破不收女徒之先例,而收梦儿为弟子!?
“你这孩子!”见苏绮梦美眸含泪的模样,静观不噤轻叹一声道:“王师只是自觉大限将至,极早作出安排。过得几曰,亦会亲自赶来恒城,小梦儿,别哭得太早了!”
听得静观这般说,苏绮梦心中微微好受了一些,但一想到王师终是快要离世,心情无论如何是开心不起来。
“对了,灵瑶伤势如何了?”仙圣恰到好处的转移了话题,将苏绮梦的注意力分散到别处。
“蔚姐姐伤得不轻,依徒儿之能,若想使之康复,怕仍需三月之久!”果然,听师父垂问蔚灵瑶伤势,苏绮梦暂且将心中优伤搁在一旁。
“白玉卿教得好弟子啊!”静观面上不见一丝激动,淡淡地说道:“相比之下,瑶儿实在令我失望!”
“师叔…!”听静观如此说,苏绮梦心中不噤一跳,她隐约能捉摸到师叔的话中之意,当下准备开口,为蔚灵瑶辩解一二。
“小梦儿不必多言我自己的弟子,我岂会不了解?”静观轻挥了挥手,阻止了对方的进言,淡然道:“带我去看看灵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