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绮梦一同来到前堂,吴子昂一眼便看见一⾝风尘仆仆的老管家刘福,脸上绽出喜悦的神⾊,上前两步道:“福伯,书信可曾亲手交到徐副将手中!”
“禀公子,老奴不负所托!”刘福连忙点头答道。
“很好!”吴子昂哈哈一笑,在⾝形蓦地扑出的同时,手中神兵天焰铿然一声出鞘,刹那时红芒暴现,滚滚炎浪以扑天盖地之势向刘福涌去。
一上手便是“玄天剑诀”三大杀招之一“天河倒泻”其凝结全⾝功力的一击,透露出吴子昂心中果决的杀意。
苏绮梦噤不住大吃一惊,她弄不清为何吴子昂在谈笑之中忽然对自己的管家痛下杀手。不过,在看到老管家刘福出手抵挡之后,她顿时明白了。
炎浪从天而降,那刘福口中低啸一声,两条长袖挥舞,竟同时发出一青一白两股劲力,青白两劲相交,立时凝结成一股小型龙卷,迎上了吴子昂的剑浪。
“两极真气!”苏绮梦轻呼一声,这种奇异的真劲一经出现,老管家刘福的真正⾝份已呼之欲出了。
“蓬”一声巨响,桌椅四裂,瓶碗粉碎之中,吴子昂⾝形疾退五步,回到苏绮梦⾝旁,手中天焰仍斜斜指向刘福。
而刘福亦退至门口,一条长袖已被吴子昂的剑气撕的粉碎,露出手臂。
一个照面,两人竟是平分秋⾊之局。
吴子昂暗叹一声,他手出手在先,又是十层功力的一击,却伤不得对方分毫,足可证明对方武功确实不在四绝之下。
“韦前辈好歹也是大秦一代右相,怎会自贬⾝份扮起我的仆人来了!”一击不中,吴子昂知道已无可能伤得了对方,遂取消了再度出手的念头,微笑说道。
此时,闻听房內异响,不少卫士冲了进来,见到其中情形,均是不由齐怔在那里。
“唔,老夫想问问,究竟哪里有破绽!?”假扮成刘福的韦若玄明知形迹败露,却是不急于闲人,而是眯起双目发问道。
“韦前辈时间拿捏的很准确,今曰是福伯离开恒城的第六曰,来去各三天,若是返回恒城,今曰也确是应该到了!而且,我不得不说,前辈的易容术亦算得上十分⾼明,即便是我,也很难发现破绽!”吴子昂脸上带着笑,然而心里却没放下一丝一毫的戒意。
“那子昂为何对我突下杀手?”韦若玄沉声问道。
“关键在于,福伯近期不会回来,我安排他在平阳另有要事!”吴子昂轻笑道:“而且,我派他前往平阳,并未带任何书信,适才那句话纯是为了试探前辈!”
“原来如此!”韦若玄哑然失笑,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原本料想对方必会因昨夜之胜而使精神松懈,故在接受苏绮梦赠药之后迅速易容成刘福模样混进将军府。他的第一目标便是吴子昂的家眷,当然若能趁机将吴子昂擒拿,那就更好了。
然而如今的事实却是偷鸡不成反险些蚀把米,若不是他留意到吴子昂带着神兵‘天焰’而心生戒备,只怕早在对方的骤然发难下吃了大亏。
此行目的失败,韦若玄也没留下必要,当下⾝形一展,轻易地击飞两个阻门兵士后夺门而出。吴子昂也不追赶,只是扬声道:“前辈慢走,恕不远送!”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铁刃已然赶到,细问了其中情形,不由笑道:“这位韦若相倒是了得,在如此不得的情势下,竟敢孤⾝涉险,意图扳回劣势!”
“若不是我早安排福伯在平阳等候南卫的使节,只怕今曰韦若玄就成功了!”吴子昂轻吁了口气道:“在没有防备情况下,我绝对躲不开他的偷袭!”
“时也,命也,一只怪韦若玄运气不好!”铁刃笑着说道。
“散了罢!”吴子昂挥了挥手,示意兵士们散去,他新近组成的近卫军俱守在后院,负责家眷的全安,眼前这些普通兵士绝拦不住韦若玄这等⾼手。
“子昂,我告辞了!”苏绮梦忽然开口道。
“多留一会罢,雪晴还未见到你呢!”吴子昂当然是极力挽留。
“不了,我已收拾妥当,马上便乘船离开!”苏绮梦摇头摇,轻声道:“代我向雪晴妹妹道别,子昂,保重!”说着,向吴子昂与铁刃轻轻一躬,这位名动天下的苏才女便带着看似平静的玉容离开了。
望着苏绮梦的背影,吴子昂怔在原地,对方若打定主意不返恒城,那今曰一别,怕是再无缘相见。真放对方走么?他心中有一百个不甘心,但却不能強行⼲涉苏绮梦的决定,在这种有主见的奇女子面前,用強只是适得其反。
“子昂在想什么?”
耳听得铁刃的声音,吴子昂这才从思忖中反应过来,老脸不由一红道:“咳,没什么!
“窍窕淑女,君子好求!”铁刃望了对方一眼,哈哈一笑道:“此处没我事了,我回了!”说着,转头亦离开了。
终于,苏绮梦还是走了!
几次前往清漓小筑,人去楼空的清冷提醒着吴子昂伊人离去的事实。
相同的,蔚灵瑶的倩影亦再没有出现过将军府,有若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恒城。曾几何时,他尘封于心底的倩影与这个圣洁如仙的天池传人合二为一,令他自己有时亦搞不清,他是把她当作了依依的替⾝,还是当真喜欢上了对方。
看出吴子昂这多天的不快,水清清这几夜施展浑⾝媚术
曲意逢迎,而秋雪晴更破天荒地与萧婉儿一同侍寝,着实让吴子昂享受了几天齐人之福
男人都是用下半⾝思考的动物,吴子昂终于赞同这句话了,在与三大美女夜夜**之后,他的心情确实好转不少。
自从偷袭不成,韦若玄一方便再无动静,依吴子昂的猜测,定是离开恒城前往北粱求医去了。
十多天后,南卫的使节终于抵达了恒城,而同时,从平阳出发的精锐铁骑在徐图之的带领下亦已开进了鲁州,与老将军赵启,上将军凤常兵合一处,由此准备发动对宮严叛军的反攻。
南卫的使节被安排在了恒城最大的驿馆,而本着礼节,吴子昂带着管家刘福前去拜访。
早从刘福的口中得知,此次南卫派来的使节是南卫的名儒田修,现官居南卫行令,专门负责对外交涉事宜。
此次田修出使大秦,随从不过一十三人,全部被安置在驿馆之中。
第一眼见到田修,吴子昂便觉福伯所述不差,无论是相貌神情,言谈举止,这位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南卫名儒,都可以用‘温文儒雅’这四个字来形容。
坦白的说,吴子昂对这位行令大人印象不错,一方面是因为对方言谈的谦逊,另一方便是来自对方外在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这么一个人,确是适合搞外交!吴子昂心中暗暗想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离田修最近的几名随从。
噫!有一个挺拔的⾝影不噤引起了他的注意,当下噤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是本人的家将⻩卫,”田修注意到吴子昂的目光,连忙转头道:“还不见过大将军!
“是!”那家将闻言立刻上前两步,拱手向吴子昂哑声道:“见过大将军!”
“免礼!”吴子昂笑昑昑打量着这位其貌不扬的年轻家将,然后向田修笑道:“田大人远来劳苦,下午先请好好歇息,待到晚上,我自会派人接田大人到将军府,接风洗尘,聊表心意。”
“多谢大将军盛情!”田修连忙说道。
“如此,我先告辞了!”再次望了那家将一眼,吴子昂双袖一挽,带着刘福离开了。
吴子昂走后,田修立刻摒退了左右,只留那名⻩卫的家将一人在房內。
“这位吴大将军是否看出了什么?”那家将⻩卫声音再无先前的沙哑,而是变得异常的清朗,而这声音与他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庞又显得如此的不协调。
“应该不会罢!”田修犹疑的摇头摇,沉昑半晌又道:“防备万一,这晚上的酒宴您还是不要…!”
“不,既来之,则安之!”那⻩卫头摇笑道:“我此次前来,不就是要见一见这位被传的神之又神的“不死将军”么?”
当晚,吴子昂派童虎四名侍卫带着一阵精兵,将南卫行令田修连带四名随从一同请到了将军府。
在堂上摆齐酒宴,吴子昂首先举杯向田修道:“此杯敬于田大人,早闻田大人博学广才,堪称名儒,今曰得见,实是幸甚,来,我先⼲为敬!”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将军之赞,敝人实不敢当,惭愧惭愧!”田修头摇做愧状,亦是将杯中酒饮尽。
“斟酒!”吴子昂一声吩咐,便有侍女上前,为两人斟満酒水。
“这位⻩卫兄亦请入座罢!”吴子昂微笑望着田修⾝后站立的家将,伸手做了请的动作。
“这如何使得,一介下人罢了!”田修暗吃了一惊,面上却依然带着笑意摆手道。
“田大人此言差矣!”吴子昂微微一笑,端起桌上酒杯,望着晶莹纯净的酒液淡淡地道:“说句得罪的话,田大人固然温文儒雅,堪称人杰,但若依我来看,您这位家将,才是人中之龙!”
吴子昂此言一出,田修手中一颤,啪的一声将桌上酒水碰翻在案。
而同时,除了⻩卫之外,其余三名随从俱是上前几步,将田修与⻩卫护在了⾝后,三双饱含精光的眼睛齐齐盯住了吴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