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天,我故意选了裴暮青不在家的时候,去他的别墅整理我的东西,我并不是不舍得那些衣物,只是不想把自己的东西留在那里,任由别的女人来处理丢弃。
客厅还是一如既往的井然有序,茶几上的烟灰缸是心形的水晶状,新买的。我以为又会是玻璃,拿起来时才现是塑料的。或许是那个裴暮青怕再被砸一次,又或许是某人怕我再砸她心爱的男人一次,换了个塑料的。那个女人已经有这个家的钥匙了吗或许已经住了进来,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吧?我才走了半个多月而已。不过今天之后,裴暮青的所有事都和我没有关系了。而且也不会再用烟灰缸砸他了。
走上楼,打kai房门,床单依然是我走时的那套,田园风格一直是我喜欢的。好像还在昨天,我躺在这里,向他取暖;躺在他的胸膛前,看窗外的月光;早晨醒来睁开睡惺的眼睛,一个甜mi缠mian的吻。原来美梦破碎时都是一样的残酷无情。
左边的橱柜是他的,右边的才是我的。但我第一次打开他的柜子,他的柜子井然有序,上衣和裤子永远是分开的,nei衣裤也和袜子分kai放在不同的格子里。
右边的柜子也一样井然有序,可那也是裴暮青整理的。家里没有保姆,甚至没有钟点工,但他会把我换下的衣物整理好,哪些要拿到⼲洗店,哪些可以用洗衣机洗,哪些需要手洗,他永远井井有条。
看到整齐的衣物,我突然火冒三丈,我是生自己的气,是和自己较劲,既然选择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恋恋不舍?不是拿得起放得下吗?为什么还要默默凭吊?我气恼地一骨碌抱起一堆衣物,气愤地全塞到我的大皮箱里,我誓走出这里,我要把这些衣物全扔进垃圾筒里,不,我要放火烧掉,一⼲二净。
我又把我的一堆化妆品也塞进大皮箱里,然后是一摊子牙刷⽑巾,用过的杯子,连用的手纸我都不留下。很快大皮箱容纳不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可是我还是在不断地塞,往里扔塞东西,我才现自己竟然用过裴暮青家里的这么多东西。
算了,我⼲脆放火把别墅烧了得了,最好能把我用过的裴暮青也给烧了,省得我牵肠挂肚,神经兮兮的,我十分琊恶地想着,竟然十分开心。
冷静下来我终于放弃放火杀人的念头,提着沉重的大箱子刚要下楼,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还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先去睡一会儿,我先做饭,等好了再叫你下来吃饭吧。”
好一个贤妻的风范,果然不出所料,俨然是女主人的⾝份了,愤怒的火不断往上窜。
裴暮青的脸背着门后的阳光,看上去更加阴沉了,和⾝后巧笑嫣然的叶依玲可是鲜明对比。他显然看到了我,随后叶依玲从他仇恨滞结的目光中望过来,也看到我正提搬着大箱子奋劲地下楼。
“你先回去。”裴暮青对⾝后的叶依玲冷冷地说道。
“别呀,不是还要做晚饭吗?你快去做吧,要不然等下某人肚子饿了,某人心疼,我可负担不起。我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就走,不会打拢到你们。”叶依玲満手提着菜,进退两难,脸⾊尴尬,我却充満快意,眉飞⾊舞地说着。
“回去。”裴暮青铁着脸将她推到门外,关上门。
他走到沙上,坐下,又开始摸索着烟,菗了起来,这一次他菗得有些猛,沉沉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离婚协议书我放在房间里了,连同那只戒指,都放在床头柜上。我已经签字了,你签完交给律师吧。那份行银的担保书也自动取消,你应该庆幸,从此不用再活得这么辛苦了。”我每一句都说得清楚明白,语气中带着挑畔。
“这样做对夏氏百害无益。”裴暮青低低地说道。
冷哼一声:“裴暮青,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收起你的虚伪面孔,你真让我觉得恶心。你还不如那个蓝凌呢,他至少把面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你呢?整曰戴着面具,把自己扮成个大善人,孔夫子,你想⼲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又将这种凌人气势力挥得淋漓尽致,其实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裴暮青,你恨我吧!用你的爱来恨我,我只想让你放手,放过我,也放过自己,纠缠只会更痛苦。
裴暮青霍地站起⾝,大巨的⾝影弥罩在眼前,曾经犀利如刀的眸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沉黯,他的声音颤抖低咆:“我想⼲什么?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心思,终于将百年屹立的夏氏毁于一旦,若不是你,我可以完全看着夏氏像丧家犬一样四处摇尾乞怜,就像当年的⺟亲和我顶着七月火1a的太阳跪哭在夏氏大厦的门前,当年只要你的父亲一句话便能轻而易举地救下几条命,便可以保全完整的一个家。可是他呢?他想的只是自己的利益,想的只是如何逃避责任?”
“够了,不要再说了,无论夏家以前是怎么对不起你,你不是已经报仇了吗?夏氏现在还剩下什么?就算再努力二十年也不可能回到曾经的辉煌,这样还不够吗?结束吧!就当我输了,就当我认哉了,我没有力气没有jing神没有能力再陪你玩下去,一切都结束吧!到此为止吧!”我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能量,我已经无心恋战了,庞大的裴氏企业,有hei帮作靠山的裴老大,谋筹深算的裴暮青,我凭什么去斗?裴暮青,你曾经说过,你输了,你投降了,可是你错了,我不是羸家,我们都不会是蠃家。因为有一种爱叫覆水难收。
“你现在心情不够冷静,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裴暮青的脸⾊稍霁,幽蓝的眼神隐盼着几丝期许。
“不必了。”我提起沉重的行箱,这个地方,这个人,只想让我仓皇而逃。
原来爱情不管是吵还是争,或者是甜mi,都需要jing力,需要能量,当不想再吵,不想再闹,不想再继续,也无所盼时,那爱情也就要枯竭了。
我和裴暮青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迎开门,徐徐微风吹拂,莫子云看到我出来,启动车子快开到我面前,下车,接过我的行箱,整放在后备箱。最后一次回眸望向生活整整一年的地方,透过敞开的门望进裴暮青深潭般的瞳眸,那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直让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莫子云很快开动了车子,在这条幽静清雅的林荫道上,我的头疲倦地靠在座椅背上,看着车外不断倒退的景物,就像过去生的每件事,都过去了。
温暖的手掌沉而有力地覆盖上来,莫子云的手指白净xiu长,掌心滑光细致,那是完全不同于裴暮青的手,可是恍然之间,竟觉得这双握了五年的手是那样陌生遥远,原来曾经一度以为坚贞的爱情在时间的冲刷和生活浪涛的洗礼下,慢慢沉淀之后,会看不到原来的面貌。
“你没事吧。”莫子云的眼睛如一泓清泉般透亮,虽然忧郁,却是黑白分明的。
庒抑着胃里的酸味,微微头摇。
“不舒服就回家休息下吧,公司里有茹萱和逸尘在,送你回家后我也回夏氏,放心吧,别多想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车子渐渐驶入主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个城市谁也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下午我再回去找下行银经理,现在我们手头上鸿达的项目已经完成一半,按照合同,过几天就应该付百分之四十的工程款了,当时有活动资金,工厂也可以启动,你放心,你挺过了最难的一关,夏氏永远不会倒下去。”莫子云用力握了握我摊软的手,极力想传输一种力量,却让我找不到依凭。
“送我回公司吧!”揉揉太阳⽳,坚定道。最难的时候我都撑过来了,何况现在呢?
“不要逞強,还是先回家休息吧。”莫子云的声音顿了顿“是不是应该叫伯父伯⺟回来了。”
“子云,我们结婚吧!”幽幽缓缓的声音传输到莫子云的耳膜內,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矫岸的⾝躯微微僵硬,错愕的脸上闪过并不明显的喜悦,随后一脸平和而坚定:“好。”
我吃力地笑了笑“和你在一起五年,很少听到你说好,第一次听你这么慡快地答应竟是分手后,你说可笑不?”
莫子云的脸黯然“以前对不起,以后我会做好。”
重新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眼憩息,莫子云的车开得平缓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