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银子都是哪来的?”苏书指着这些银子险些不出音来。
赛华陀怀中抱着念儿,虽问的轻柔,却也是惊讶不已“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借来的。”花十九神⾊自然,继续往桌上倒着银子。阿雪因好久不见念儿,从赛华陀手里接过念儿,不停的诱哄着“好念儿,想娘了没有,呀眼睛怎么湿了?念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可以随便哭的哦!”“不哭!”刚学会说话的念儿双手紧搂着她的脖子,跟着学道。
“这才乖嘛!”阿雪的心情很好,一边笑着逗念儿,一边抬头看这边的二堂会审,顺手从桌上拿起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拿给念儿玩耍。
“谁会借我们这么一大笔钱啊?”赛华陀常年在外奔走,自是懂得世态炎凉,现如今他们无权无势,那些人又怎会如此好心的借银呢?
花十九嘻嘻一笑“这世上自是好人多啊!”阿雪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二人如此着急,便将实情说了“钱是从吉祥赌坊拿的。”
“赌坊?”赛华陀不解道“我们和赌坊好像没什么交情啊!他们同意了?你们是怎么说的?”
“不告诉他就行!”花十九一副你很笨的表情。
“啊!”赛华陀惊鄂的张大了嘴巴。
苏书则是瞠圆了眼,有些不聇的道“这,这不问自取是为贼!这还得了?”
“书呆子,你少在那儿说那些没用的,你到是不辱斯文的出去弄点钱回来啊!”花十九有些不屑的道。
阿雪怕二人闹的太僵,连忙打圆场“要说这赌场老板也太坏了,花大哥我们赢了银子出来,他竟叫人抢回去!那些受害受骗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这次刚好给他一个教训。”
“话是这样说。”赛华陀仍是有些愁“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啊,如果一没钱我们就出去偷出去赌,那以后念儿问起来可要怎么说?难不成要他跟我们学做贼?”
一席话将所有人都问住了,是,他们现在可以凭借本领随意去朝别人借人花,等到念儿记事时难不成就教他去偷去赌?
“当然不要。”阿雪抱紧念儿急道“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不要去争什么权利富贵,但也绝不要他去做贼!”
“念儿还小,大不了我们以后不偷就是了。”被几人一说,花十九感觉有些讷讷的“过几天你们去镇上买一些换季的服衣和用的东西吧。”
这一天,阿雪和苏书去镇上买东西,斜曰西垂,也不见二人回来。
看着一直无人的小径,赛华陀有些担忧的问道“花大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事吧?”见花十九只是逗弄的念儿,并不理会她,又担心道“我们要不要去接一下。”
“放心好了,以小凤儿现在的武功,就算打不过也能逃回来。”花十九终于抬头回了她一句。
“哦。”赛华陀眉头的愁绪不减“也不知道书呆子会不会用那雾里香。”
“什么雾里香?”花十九回头来好奇的问道。
“是我新提炼的一种迷药。”
“那为什么我和小凤儿没有?”
赛华陀有些别扭的道“那书呆不懂武功,人又蠢蠢的,我怕他遇到危险,所以…”
“小赛赛,你不可以这样偏心哦,我也要,还有小凤儿的,你不能只给那呆子一人。”花十九眯了眯眼不満的⾼嚷道“否则…”
“好,我知道了。”不待他说完,赛华陀已经一口答应了下来。
说话间,只见不远处的林间小径上人影晃动,不多时,三个个走进庭院来,正是离家多时的阿雪和苏书二人,⾝后还跟着一个圆圆的小姑娘。
“我们回来了!”阿雪边进门边开口嚷道,见了念儿,眉⽑眼睛一齐笑“念儿,来给娘抱抱!”
念儿小嘴一撅,将头一扭,转过头去不理会抛弃了他一整天的娘亲。
一旁的花十九哈哈大笑“小念儿的脾气还真是大,也不知道像谁?”说完,似是无意的扫了阿雪一眼。
阿雪心一颤,怨忿的瞪了他一眼,从他怀中抢过念儿回了自己屋里。
花十九嘻嘻一笑,不以为意,再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大约十五六岁,圆圆的眼睁圆圆的⾝子,可爱极了。
直直的看着她,花十九起⾝来至她⾝旁,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她“你是谁啊?”
“我叫阿桃。”女孩在看到他那双紧盯着她的笑眼时又慌忙垂下了目光。
“她叫阿桃,是我和阿雪姑娘在镇上救回来的。”此时进屋的苏。
看到苏书的样子,花十九吓了一跳,赛华陀也吃惊不已,有些着急的道“书呆子,你怎么搞的?叫人给打了么?”原来,苏书的左眼处和嘴角都青了一大片,也难怪二人如此吃惊。
“我没事,多谢夫人关心。”苏书的脸儿一红,咧开嘴笑了,却不经意间扯痛了嘴角的伤,疼的捂着嘴哎哟哎哟的直叫。
“谁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花十九坐回到躺椅上,翘起一只脚,气定神闲的问道。
“我来说吧。”重新换了服衣的阿雪抱着念儿走出来。
原来考虑到过几天便是中秋,因此阿雪便提议多买些东西回来。二人中午在家面馆吃饭时,恰遇镇的恶霸赵大来收取罩门钱,见到阿桃起了⾊心。阿桃本在乡下因父⺟过逝,来镇上投奔开面馆的舅舅,却不料遇到了赵大。
面馆老板不敢得罪赵大,阿桃被气的直哭,苏书秉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上前与赵大理论,力劝他要守礼节制,被惹huo的赵大两拳下来,苏书便被打倒在地了。赵大怒气不消,正yu再补上两脚的时候,阿雪将他拦住了,谁知,这恶霸贼心不死,又垂涎起阿雪的美丽来。
阿雪怒气⾼涨,出手毫不客气的将这些恶霸教训了一顿,先前还威风的好似下山虎一般的几条大汉倾刻间便如老鼠一样窜了出去,临走时撂下千篇一律的狠话:给我等着。
店主害怕他们再回来找阿桃的⿇烦,便请阿雪带她离开避一避。
“哦,原来小凤儿今天当英雄了!”花十九看了眼有些得意的阿雪微调侃道。
阿雪有些不好意思,随后脖子一挺“学武之人就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到这等事自是应当管。”
“错!”花十九抬起手制止阿雪继续⾼论“学武之人更应该明哲保⾝,刚折柔存的道理你不懂么?”
“我,你…”张了张嘴,阿雪半晌说不出话来,本来今天出手教训了恶人,好好的过了把侠女瘾,被他这样一说,心中的喜悦已荡然无存了。
“阿桃,你舅舅家的面馆在哪里?”一直不语的赛华陀突然出声。
阿桃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慌忙有些局促的答道“在鸿升客栈的对面。”她的心一直是忐忑的,生怕他们怕⿇烦将她赶走,但看几人的样子又不像。
赛华陀点点头,阴阳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朝阿桃招呼道“来。”
“呃。”阿桃看她是阴阳脸,起先有点害怕,但又想想,相貌丑陋总比赵大那种人面兽心的人要強,便走了过去。
见阿桃久久不愿过来,赛华陀猛然记起自己的脸,有些难过,本想对她说算了,可看见阿桃朝她一笑,竟走了过来,心下不由感动。从阿桃那里更多的了解了她舅舅面馆的消息,最后竟浮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花大哥、阿雪。”她朝那边正不休的两人喊道“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问话的是洗换好的苏书。
赛华陀抿唇一笑,无比自信“我们去镇上开店吧!”看到大家惊愕的目光,继续道“这样我们有了正当营生,可以让念儿更好的成长,也不用成天为银子的事netbsp;“好是好,可那要好多银子吧?”看着她自信的笑容,苏书有些呆。
“你可真是个书呆子!”赛华陀的心情很好,连骂他都温柔的很“忘了前两天花大哥和阿雪拿回来的银子么?”
花十九和阿雪二人都有些犹豫,阿雪担心若在人多的地方会碰到龙天偌,可转念一想,以他王爷之尊又岂会来这等地方,心下也就释然了;而花十九想到的却是若是到了镇上,店铺林立,自己若是一露面,不需多久,他一定会找过来,但总不能让这几个人一直陪自己住在这深山里吧,难不成是几人的缘份要尽了?
“阿雪,花大哥,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赛华陀有些不安。
“好啊,赛姐姐这样为念儿着想,我又怎会不同意。”阿雪笑道。
花十九微微一笑,正⾊道“赛赛想开医馆救死扶伤是正事,我又怎会不同意?”
“不是开医馆!”赛华陀被几人夸的有些脸红。
“不是医馆那是什么?”几人不解。
“这些年我采药贩药,每天地方不少走,话不少说,但是赚的钱却不是很多。”沉思了一下,赛华陀抬道“刚刚阿桃说她舅舅的面馆在鸿升客栈对面,我想生意一定会好。”
“可人家还要做生意的啊!”阿雪有些担忧道,难不成是要去抢吗?
“我舅舅早就想把店盘出去,便上两回都被那赵大给搅和了。他就看舅舅老实,才三天两头的来收罩门费。”阿桃在一旁解释道。
“这还真是巧啊!”花十九笑道。
——
第二天,几人轮流背着赛华陀来到了阿桃舅舅的店面。
店面位于小镇的央中,与本镇最大的鸿升客栈比领而居,附近的小吃杂货很是不少,就连住的稍远一些的人也赶来逛,以小店门前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而店內却冷清的很,桌椅翻倒,正愣,面馆老板从里间出来了“对不住了…”
“舅舅,这是怎么了?”阿桃急忙跑过去,心惊不已。
“哎呀,阿桃,你怎么回来了?快走,一会赵大又该来了。”原来,赵大昨天在这里吃了亏,今天纠集了很多人来面馆找茬,找不到人出气,便将面馆给砸了,扬言下午还要来。
擦擦眼泪,阿桃回⾝介绍阿雪等人“舅舅,昨天救我的那位女侠又来了,她是来和你谈店面的事的。”
听完众人的来意,面馆老板简直是涕泪纵横,他早有意将店盘出,好回乡下种田,但赵大却吃定他软弱可欺,硬是将来盘店的人一个个都吓走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人来盘,哪有不愿意之理。
于是,阿雪和赛华陀以三十两银子盘下了这间面馆,本打算将它改修成酒楼,但花十九坚持不做酒楼生意,商量之下,决定做茶楼生意。阿桃不想再回乡下,便求几人把她留下,花十九考虑到自己多数时间还是在草屋不能常来,而赛华陀和阿雪抛头露面又有些不便,就同意了。
面馆原本前面是店面,后面是住的地方,原本这里住的人不多,倒还住的开,但这回花十九等人却是五个人,而且还要每人一间房,地方就有些不够用了。阿雪想起在顺王府时住的暖曰阁虽然占地不大,但因有阁楼,地方倒也不少。便提议搭建一个二层阁楼做卧房。
赛华陀等人敬佩的看着她,由衷赞叹道“这样一来,不止住的地访有了,前面的店堂可以多摆几张桌子,后面的小院还可以当库房,阿雪你好聪明哦!”阿雪被大家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直笑,挠挠头道“也不是拉,只是以前住过而已。”自觉说漏了嘴,忙道“那茶楼叫什么名字?”
花十九不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住过楼阁,那只有王候将相的府邸,或是绿楼。听到她这样问,微微一笑“我到有个建议,每个人过去都有伤心的事情,但又不能永远让那些痛苦的回忆羁绊着我们,就取名忘尘楼怎么样?”
“好,就让我们把曾经的噩梦都当成尘土一样忘掉吧!”阿雪紧抱着念儿,先附和,暗道,以后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怀中的人儿,至于龙天偌,就当成是一场噩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