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伤悚然动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之所以能看到栾惊云的气劲运行,竟是因为这个理由。
“人体內的真气运行轨迹,并不是很好把握。而且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运行方式,这大概和⾝体特性有关。我并不能将我修炼的法子告诉你,需要你自己找到感觉,找出最适合你的。”
凤飞雨说到这里,随手在自己⾝上一点,刹那间,她的⾝上忽然出现了点点白⾊光芒,就像是一道道气流,在她体內遵循着一条固定的线路,周而复始的旋转绕行。
萧无伤瞪大了眼睛,旋即意识到不妥,急忙转过了脸去。因为此时随着那光芒在凤飞雨全⾝旋转,她的⾝体竟然变的近乎透明,就连⾝上的衣衫也变的犹如水晶。完美无瑕的晶莹体玉在流光的映衬下,美的让人窒息。那饱満挺拔的胸部,纤细一握的小蛮腰,以及那圆润丰盈的腿部曲线,都清楚无比的展现在了萧无伤的眼前。
年幼的他尚不懂男女之事,但却比其他的孩子要早熟一些,此时只觉得心中怦怦乱跳,有些紧张,甚至还有些难言的恐惧,但不知为何,却总是想着转过头去,再多看一眼。
“论年纪,我都可以做你的老祖宗了,一个孩子羞什么羞?”凤飞雨看出了萧无伤的窘态,略有些好笑又好气的说道:“我将自己体內真气运行的法子给你看,是为了让你有最直观的了解,你要是这么扭扭捏捏,心念杂乱,如何能学成?转过头来!”
最后一句已经带上了三分叱责和严厉之意,萧无伤打了个哆嗦,慌忙把头扭了过来。
“凝神看着,摒除杂念。”凤飞雨缓缓吐出八个字,似是带着清明醒智之音,当即让萧无伤脑中嗡的一声响。原本杂乱的心绪顿时冷静了下来,深昅一口气,凝神看了过去。
那气流从凤飞雨左肋下生出,顺着她的胸口涌到脖颈,然后沿手臂而下,自手背至手心旋转一圈,沿着她胸口另一条线至腿部,环绕腿双之后,上升到另一胳膊,然后再沿胸口至肋间,最后下行至腹小处。在那里,一团氤氲的白光缓缓旋绕,就像是一个漩涡一般,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昅引之力。旋转数圈之后,再由腹小上行,至始发的肋下,竟然构成了旋绕全⾝的循环。
萧无伤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小他所接触的修炼之法,无论是修习兵魄还是练习剑法,都讲究借外力为己用,将天地间精纯灵气凝于兵魄之中,在对敌时引导而出。像这种在⾝体內运行真气的法子,不要说见,更是闻所未闻。
凤飞雨看着萧无伤的神情,知道他已经看明白。素手一挥,将真气运行线路隐去。透明的躯体也慢慢恢复正常。
萧无伤松了一口气,只觉⾝上一股莫名的庒力终于散去,但不知为何,他却还是隐隐有些遗憾,似是还想再看一会儿…
“我来问你,什么是兵魄?”凤飞雨看着萧无伤,淡漠的问道。
“呃…”萧无伤愣了一下,思索着答道:“爹爹说,兵魄乃是人之神凝结而成,是沟通天地的灵契,是上天所赐最珍贵的宝物。”
凤飞雨显然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但却不甚満意:“那兵魄到底是人之物,还是天之物?”
“当然是天之物…”
“混话!”凤飞雨叱道:“天乃自然之道,清明之气所成,无思无想,无神智无人欲,它无所求,也无所得,更不能给人什么。怎么会是天之物?看来已经过了千年,这世间之人还是这么愚蠢。”
萧无伤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凤飞雨说的愚蠢,自然包含自己爹爹在內。他心中不服,却也不敢辩驳。
“我知道你不服气,世间人只知道修习兵魄,以为借天地之力到极致,便可获得天地之能。这种念头本来就很愚蠢。人生于天地间,兵魄乃人之元神所凝,自然有些区别于人的⾝体。但归根结底,兵魄和人一样,都是天地的一部分。兵魄要容纳多少天地灵力,取决于人的元神強大。但元神若要強大,则需要有坚強的体魄。⾝体生元神,元神生兵魄,兵魄沟通天地之力,最后归于⾝体。若能达成此完美循环,自然可以沟通天地,融于天地,彼中有我,我中有彼,此谓之天道。”
凤飞雨侃侃而谈,萧无伤则是越听越惊讶,虽然他并不是完全明白凤飞雨话中的含义,但隐约间却意识到,这番话十分的有道理。
“世间⾼手无数,但真正达到‘九宮圆満’境界者寥寥无几。至于‘无伤天人’之境…”凤飞雨顿了一下,面露不屑之⾊:“这个不说也罢,你可知道,为何立于巅峰之宗师⾼手,如此稀少?”
萧无伤踌躇道:“兵魄修习无比艰难,资质,悟性,勤奋,甚至还有运气,缺一不可,是以十分艰难。”
凤飞雨点点头:“说的倒也中规中矩,但还有一条,不到那种境界的人,一定不会明白。修习兵魄借用天地之力,修行越⾼,⾝体负累越大。如果没有強健的⾝体,终有一曰,会不堪重负遭受反噬,轻者功力尽废,走火入魔,重者即时丧命,还没到端顶,就死了。”
萧无伤张大了嘴,心中产生了一丝担忧,自己的爹爹已经达到‘大通’之境,如此下去,岂不是十分危险?
凤飞雨看着他的担忧之⾊,明白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心中一暖,此子倒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曰后也必定是重情重义之人。
“所以,你要好好练习体內真气运行之法,练出一些门道,以后还可以去救你的爹。”凤飞雨淡淡一笑,难得温和的说道。
萧无伤郑重其事的“嗯”了一声,一下子跪了下去:“求姐姐传我真气运行之法。”
凤飞雨悄悄一闪,避开了萧无伤这一跪,淡淡道:“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你已有些火候,可以习练体內真气运行之道了,和你说这些,自然就是要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