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老板显然有些吃惊,他呆呆地打量了夏逸浩片刻,才缓缓说道:“看摸样这位公子是外地人吧?”
“老板果然好眼力,我兄弟二人刚途径此地。”夏逸浩尴尬地笑了笑,因为老板那怪怪的眼神看得他浑⾝不自在,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上爬来爬去一样。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不认得郭嘉。”老板耸了耸肩,重重地叹道:“奉孝人如其名,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大孝子啊!他为了给⺟亲治病,如今已是家徒四壁不说,还背负了一些沉重的债务。”
夏逸浩带着一丝好奇心思,忙问道:“听老板您刚才说话的口气好像他mu亲患了什么重病?”
“奉孝自幼丧父,同⺟亲相依为命,眼看这孩子一天天长大,一家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了。可⺟亲又患上了肺痨,这不今天又来抓药了吗?”老板拿着手中的药包直头摇,満脸皆是惋惜之情。
“原来如此!”夏逸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老板,我看您这里也忙不过来,要不我替你走一趟把这服药给奉孝送去。”
老板再次以那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夏逸浩,夏逸浩忙说道:“我完全能理解奉孝的救⺟心切,所以想尽一点绵薄之力。”
“那就有劳公子了!”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将药包递到夏逸浩手中,说道:“城北那最破旧的茅草屋就是他家。”
“知道了!”夏逸浩回应了一声,转⾝便同张飞向城北赶去。刚走几步,张飞便开始抱怨道:“二哥还等着咱们买药回去救治伤员呢?大哥倒好给别人当起跑腿的来了。”
看着张飞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摸样,夏逸浩微微一笑道:“四弟可别嘟嚷,这郭嘉可非等闲之人。咱们军中正好缺个军师,若是能将其请来,岂不是如虎添冀。”
“我看那小子⽑⽑躁躁的,撞了人还不陪理,也等闲不到那里去。”张飞不以为然地仰头看着天上的云彩。
夏逸浩拍了拍张飞结实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四弟,论武功我不如你,可论识人你不如我。”
听夏逸浩这么一说,张飞这才闭上了那张大嘴,乖乖地跟在夏逸浩⾝后向城北走去。一路下来,越近城北沿街房屋便越来越矮,越来越破,看来城北周边大多居住的是穷苦百姓。
来到北门,一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顿时便昅引了夏逸浩的眼球。确切地说这间茅草屋根本算不上屋,因为只是用几根木头加稻草搭建的一个草棚。周围原本已经很破旧的房屋同这草棚相比也显得豪华奢侈起来。
“看来这便是郭嘉的家了。”张飞指着面前的草棚道,因为周围已经没有这草棚还破旧的建筑了。
夏逸浩没有说话,呆呆望着眼前这草棚。此刻夏逸浩心中思绪万千,因为眼前这郭嘉的家比他在路上想象的还要糟糕一百倍。夏逸浩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在三国的历史上会有如此之大的作为。
思绪良久后,夏逸浩终于迈开步子朝着草棚走去。可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草棚內传来一阵痛不yu生的咳嗽声,随后又是一阵急促netbsp;草棚內,郭嘉端着一个剩下药渣的大碗坐在床前,一脸伤心地扶着一名消瘦中年妇女,尽管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但是郭嘉还是忍不住问道:“⺟亲大人,喝了这服药感觉好些了吗?”
“嘉儿,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亲这病是无药可治的,你又何苦花钱买药吗?”中年妇女断断续续的说道,说话间又咳嗽了几声,痰中还带着血丝。
郭嘉泪花闪闪地哽咽道:“⺟亲大人,您千万别这么说,孩儿就算上街乞讨,也要寻遍当世名医替您治好这病!”
“嘉儿,你也算是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就听不进⺟亲的劝告呢?我这病…。”
“⺟亲大人不必多说,孩儿自有分寸。”郭嘉不忍地打断了⺟亲话,忙扶其躺下,盖好被子后接着道:“适才孩儿走得匆忙将其中一服药落在药铺,⺟亲好生休息,我前去将药取回。”
中年妇女殷切备至地叮嘱道:“一路小心,去回,万不可又同他人斗殴。”
“孩儿知道了。”郭嘉欠⾝退去,掀开挡在门前的⿇布门帘,走到屋外便见夏逸浩手中的药包,一脸惊讶地问道:“我落在药铺的这服药怎么会在你手里,看样子你不像是药铺的伙计啊?”
张飞向前一步,怒目圆睁地大喝道:“你这家伙好生无礼,我家大哥是特地来给你送药的。”
郭嘉生平还是第一次见过张飞这么大嗓门的人,不由皱起眉来,忙退了几步。趁张飞说话之际,夏逸浩上下打量了郭嘉一翻,只见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轮廓分明,若是生在富贵人家,岂不又是一个翩翩俊公子?可是现在他倒像个市井小混混,只是一⾝白耝布衣还算⼲净。
“我这兄弟天生是个大嗓门没吓到郭兄吧?”夏逸浩忙劝住张飞,笑着将药递到郭嘉手中。
“无妨、无妨。”说话间,郭嘉不停地瞄着牛⾼马大的张飞,虽口中说没事,可心中还是十分畏惧地朝着夏逸浩拱手笑道:“⿇烦兄台专程走了一趟,郭某真是受宠若惊,见兄台有些面生不知…。”
张飞当即便打断了郭嘉的话,当头棒喝道:“刚刚你还在药铺门口撞了我家大哥,现在就记不得了啊!”“冀德,你少说几句没人会说你是哑巴!”夏逸浩瞪了一眼张飞,然后微微笑道:“我这兄弟乃憨直之人,郭兄可别放在心上,鄙人免贵姓夏,名逸浩!”
郭嘉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哈哈大笑道:“呵呵…刚才走得匆忙,也没有来得抬头细看,我还以为撞到了门口的柱子,夏兄可别见怪。”
“这是那门子的借口。”张飞瘪着嘴又嘟囔了起来。
“这位兄弟果然如夏兄所言,甚是可爱,甚是可爱。”郭嘉慡朗地大笑了几声,说道:“夏兄与这么兄弟稍候片刻,待小弟将药放好后再到城中酒楼详聊。”
没想到郭嘉如此仗义,自已都如此穷困潦倒还如此大方,于是夏逸浩洒然一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又何必铺我费呢?我正好口渴,若郭兄有心就赏碗水喝就是。”
郭嘉微微一愣,不好意思地说道:“如夏兄不嫌我家寒酸就请进屋一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