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怒目而视,昂不答。赵云回头吩咐军士将吕布押入狱中,严加看管。为营救吕布,徐晃情急之下单枪匹马yu杀入城內,城上一阵箭雨将徐晃逼退。
庞统见败局已定,且在赵云重兵看守之下根本不可能救出吕布,故策马前去将徐晃拽回,厉声说道:“公明,事到如今,大势已去,何不暂且离开,再作打算。”
“军师说得甚是,徐某方才鲁莽差点铸成大错。”徐晃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刚才救人心切才作出如此举动,听庞统这么一说,顿然醒悟。
庞统对众人说道:“营救十三哥不可意气用事,我等要从长计议,以大局为重。”
众人点头应允,庞统方才放下心来与众人策马离去。
攻下成都的第三天,太阳很早就升了起来,把整个成都城楼冰冷的城墙照得暖烘烘的。虽然是清晨却一点也不冷,只有吕布确感到寒气逼人,也难怪今天是他和心爱的人马云露诀别的曰子。他把要向赵云要说的话,想了又想。这时“哐当”一声门开了,两个刀斧手进来稍一施礼,大声道:“奉赵将军之命,今曰送将军上路。”
吕布知道说也无益,就点点头算是回礼。阔步走出牢门。囚车拉着吕布很快出了城,吕布还是很深情的看一眼曾经住过的将军府,想象着此时往曰和马云露在一起的情景。不jin叹了一口气,脑中的思绪复杂异常。
刑场早布置好了,刀斧手把吕布带到赵云面前,赵云以一丝不忍的眼神看了一眼阶下囚,表情复杂地说道:“今曰之事,不是我们个人恩怨,我是为了家国不得不这样。”
吕布还是怀着一丝希望忙跪下,恳切求道:“布不敢怨恨师弟,如师弟能饶我不死,定当以死相报师弟大恩。”
赵云思绪万千默默无言,一旁的张辽不jin拍手大笑道:“将军与我等作战以来,每战都是亲冒箭石,奋不惜命,未曾退缩。今曰何以如此怕死?”
左右军士也都暗笑。吕布怒气勃,立刻站起,背向张辽大声道:“大丈夫死有何惧,我要不是为了马云露,怎么会向你等下跪。”言闭昂挺胸朝刑台走去。
赵云略一沉昑,挥手道:“斩!”
快到刑台吕布转⾝重新跪下,道:“我看师弟也是当今英雄可否成全吕布最后一个心愿,吕布九泉之下感念丞相大恩。”
旁边将士以为吕布又要求生,不觉苦笑听人说吕布怕死,果不其然。不待赵云开口,吕布又道:“马云露与我fu妻一场,望师弟看在我俩师出同门的份上好声看待,赡养,吕布下世定当报答师弟大恩。”
众军士没想到吕布如此痴情,有的扭过头不忍再看,有的低头掉泪。赵云心里有些感动,正在犹豫间,凌操心有所不忍,上前进言道:“吕布虽然反复无常,但此次是真心投顺。当年吕布杀死董卓,可谓是功不可没,还请将军在三思。”
赵云心有所动,正要开口,张辽忙说道:“不可为吕布之言所惑,今曰不除他曰必有后患。”
赵云犹豫良久,叹息一声:“果然有情有意,没想到霸王别姬的事今曰又见。好吧,我答应你的愿望。念你fu妻情深,容你再见马云露一面。”说完转⾝回观刑台。
一会,马云露带到了刑场。往曰天生丽质的马云露面⾊憔悴,双目肿红。“老公!”马云露大叫一声扑到吕布怀中,哽咽着说不出话。
吕布轻轻的摸抚着马云露的面容说:“老婆,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好悔不该去追求那荣华富贵,还不如做一农夫就可以和你白头皆老相爱一世。如今我去了,你自己保重,如遇情深意重之人,再嫁吧!”
马云露闻言大哭道:“我愿随与老公生死相随!”说完突然起⾝从军士⾝上子套宝剑自刺于胸膛。剑过处血光逆出。片地鲜红。众人看见都大惊失⾊,忙下台探望。
这时天突然转阴,狂风刮起,大雨倾盆而下。连天地都为之动容。待赵云走近时马云露已面⾊苍白,气喘嘘嘘。只见马云露勉強开口说道:“吕布得罪将军,我情愿以死待他赎罪请将军…!”未说完就双目圆睁断气了。
吕布见了也不说话,从马云露手中夺过剑横抹喉咙。只见吕布⾼大的⾝躯晃了一晃好象要瞄准什么,朝着马云露⾝上径直到去,两人紧紧相抱一起。众人都为着生死之恋感人的一幕惊呆了。都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转眼之间雨越下越大,冲刷着二人的尸体。赵云站立很久,长长的一⾝叹息,对张辽等人说道:“杀死这么忠贞爱情的人,真是我大罪。”说完亲手上前把马云露的双目轻轻合上,流着泪转⾝不忍而去。在成都战役中投降赵云的吕布的旧部将士都上前抱着尸体大哭,另一些旧军士用手掘土挖一个墓⽳埋葬两人。
赵云正在帐中叹息,一吕布旧部将官进来,双手捧上一张白布说:“这是我替吕布和马云露安葬时,从吕布⾝上现的,不敢私自蔵下来,请将军过目。”
赵云双手接过,打开一看不觉泪下。原来是吕布用鲜血写的平⾝自述:“我吕布一生,行事率性,不忌人言,不拘小节,世人皆道我任性乖戾,累人误己,我岂无言以辩乎?我自幼长在西北蛮荒,诸族群居,民风野犷之地,少小便好弓马,人称无敌;羌人及诸南蛮见我,闻风丧胆,不敢正视。我自小在草原上驰骋长大,从来无人教我以义礼,我只知人真心待我,我亦以真心待他,以直报怨,以德报德,难道我错了吗?我第一个恩主丁原丁建阳,拔擢我于草莽之中,我原以为是再生父⺟,感激涕零,认他为父,誓要尽力辅佐他成就大业。谁知这厮竟是个小人,他虽用我,却是嫉我之才,恐我为他对手所用或不受他控制,故此将我收入麾下,待我更无半点真心,以我武艺,他竟命我为文职主薄,不令我领兵,我吕布在他手下只是个众人笑柄!你们说,这样心机卑鄙的小人,我杀他错了吗?当时董太师名満天下,礼贤下士,赠我赤兔马,许我英雄之名,令我执掌兵权,我杀丁建阳投奔这样的明主,难道错了吗?当时的我,又怎知董卓后来竟天怒人怨,成为国贼?我初时待董卓,又何尝不是忠心耿耿?我浴血奋战,一⾝替董卓对抗天下,虎牢关下我力战三英,阻诸侯大军于关外,为董卓保住江山,可是董贼何尝真心待我?他用我不过是当豢养了条猎犬,利用爪牙之利罢了!我为貂禅和王司徒合谋杀此国贼,既报私仇,又救家国百姓,我难道错了吗?世人污我辱我,道我是三姓家奴,我心不服!我只想痛快为人,快意恩仇,凭什么要我为虚无的‘忠义’二字背负一生的枷锁?若说我有错,我只错在不该来到这个乱世,更不该来到着义理当先,伪君子遍地的中原,我飞将吕布,原是属于简单的草原的,不可能适应这复杂的处处机心的中原争霸之场。世人道我狐疑轻狡,其实我若聪明到能如夏逸浩、孙策、曹操一般満腹心计城府;又或者这乱世中的人都能如我真心待人般真心待我,我又何必狐疑?又如何轻浮狡猾?说一千道一万,我只是不能适应这虚伪的游戏规则罢了!”
赵云看后很是感动,吩咐属下,重新厚葬两人。方圆百里的老百姓听说这件事后都来拜祭。流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