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竟然同时出现两组孙教授曹河南,莫非我眼花?正当我扭头再去确认的时候,明亮的光芒旋即熄灭,仿佛其昙花一现的唯一目的就是挑拨我们原本异常脆弱的信任。
孙教授挥舞双臂,大声辩白:“幻觉!这是明镜制造的幻觉!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太祖皇帝要封印明镜,因为其力量实在太強太可怕,乎了人类所能掌控的极限!历来明镜的拥有者向来受到明镜的反噬而没有好下场!最早殷商的纣王,鹿台**;始皇帝客死沙丘,偌大的帝国短短时间內分崩离析,唯独太祖皇帝晚年一时迷惑,终究摆脫了明镜的蛊惑,将其封印!“
曹河南疑虑重重地瞟了孙教授一眼,顾自前行,孤寂的矿工灯在黑⾊海洋里悬浮,当他来到原本命案的现场,稍微一怔,什么也没有,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孙教授得意地大笑:“我说过,这是幻觉!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必败…”
话音方落,黑暗的角落里猛然窜出一条人影,凶猛地扑到曹河南⾝边,只听夺一下,一把雪亮的匕扎在曹河南胸口。后者不相信地盯着袭击者,头顶矿工灯尽数映在那人的脸面上——孙教授!
⾝边的孙教授顿时哈大嘴巴,我同时刻已经飞奔上去,抡起登山锤就往下砸。虽没有和孙教授正式交手过,凭其队部的训练,恐怕不是我这个久经实战的人员的对手。
那个孙教授狡猾地把怀中的曹河南尸体推过来,自⾝立时隐入黑暗中。我放下尸体,不敢冒然追踪,唯恐中计。
而还有一个孙教授便追了上来,我再一愣,打量两人,顿时心底有了区分。眼前的孙教授,下巴上⼲⼲净净,至于刚才交手的那个,却长了一圈胡子,估计半个月没有剃了。
孙教授浑⾝抖,失神地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
他看到其他人不信任的眼神,急忙表示:“不是我,不是我,那是,那是另外一个人!”孙教授转头面对我,眼珠瞪大的可怕,叫道:“恒淮,你和他照面过,你应该能够证明…”
照孙教授以前的推断,明镜可以把未来的事物送过来,难得那是几十天以后的孙教授?我心中存有疑惑,然而此刻孙教授切实不是敌人,我没有必要增加对手,于是沉声说道:“不错,大家分别两个孙教授很简单。杀人犯孙教授长着大胡子,眼前的好孙教授则是光下巴。”
众人虽然还在怀疑,但是显然有着我一样的想法,于是暂时不再追究孙教授。
孙教授战战兢兢问道:“万一那个杀人犯过来,我们怎么办?他蔵在黑暗中,我们一时找不到!”
我冷笑道:“假若他真的是孙教授,好像还忘了一样东西!”
我走到疯的范道蔼跟前,一直象小狗一样牵着他的王幼龄自觉地往后一退,不知脚边踢到什么东西,咕噜咕噜地乱滚动,她好奇地往后面一瞧,顿时尖叫道:“啊…”我循着王幼龄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我的脸⾊也转白。
地上横七竖八地堆放了一些死人尸体,地宮空气⼲燥,气温凉慡,尸体就像地窖里的⾁类一样保存良好。然而这些尸体也象屠宰后的牛羊,一一被肢开解,那一条条腿大、胳膊,上面的人肌⾁细细地被削去,只剩下半载白森森的骨头。而王幼龄踢到的正是一个头颅,上面肤皮尽数被剥走,満面血淋淋,眼珠瞪着前方,两排牙齿像是妖怪一样露出来,脑门上开了一个口子,似乎里面的脑浆已经叫昅光了。
王幼龄吓得不轻,一边说着不知所云的话,一边急忙窜到我⾝边来。
我白着脸,头皮⿇,转过头正看到孙教授,他呑了一下口水,问道:“恒淮,你看这是…”
“怕是他们被困在这里之后,粮食匮乏,便自相残杀,胜利者以失败者的⾝体为食!”
我冷冷地说道。
王幼龄女声尖利地叫道:“实在是太忍残了!”
石才向哼地一下:“这并不少见,人到了饥饿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地出来、据说在抗战时期,曰本被美军封锁包围,粮食匮乏,农村不少地方出现了人相食的情况!何况在此地,一旦食物消耗完毕,困在其中的強者就会以弱者为食。”
“不对!”
孙教授心虚地问道:“恒淮,你又现了什么?”
我说道:“你不记得吗?我们在人道地宮现了五具⼲尸,其中的曹河南也是⼲尸之一,那么到了这里应该只有三个人!可是我们刚才明明看到另外一个孙教授杀了另外一个曹河南,而且从现场的尸骨推断,尸体不会少于四具,也就是说,似乎人道地宮与这个阿修罗道地宮毫无关系一样!”
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推论,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表达,无奈地挥挥手。
孙教授焦急地说道:“还多想什么,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看着这些尸⾝就恶心的要命。幻觉,明镜实真幻觉了!”
其实孙教授不敢面对现实罢了。
我冷冷说道:“不过我们还得对付另外一个食人恶棍,虽然他躲在黑暗中,可是这个东西恰是能够找到他!”
我把范道蔼的雷达枪掏出来,打开按钮,雷达枪出呱呱的奇怪声响,开始工作。它的有效范围打一百米左右,地宮不可能太大,任何物体都一一显示在雷达枪的屏幕上,果真看到一个人形物体出现在一角,缓缓移动,蹑手蹑脚,我大笑道:“你跑不了了!”
人形物体似乎听到了雷达枪的工作声音,不静反而急切地跑动起来,冲向下一个畜生道地宮,正中了我的诡计。我们离出口比他近,他无论从哪个方向出击都在我的攻击范围內。只见越奔越近,嗒嗒脚步声音都异常清晰,我大喝一声,手中的登山锤如离弦之箭,单手抛出。那个孙教授在黑暗中反而成为了劣势,无法觉察登山锤的来势,噗的,在雷达枪屏幕上顿时倒下。
我大喜,奔跑上去,矿工灯对着那个孙教授,见他満脸鲜血,登山锤不知去向,正当疑惑中,这家伙猛然张开眼眸,口中噴出一口血,顿时迷住了我的眼睛。
我暗叫不好,胸口已是一痛,急反应,一个筋斗后翻,耳听嘿哈地打斗,旋即擦去血迹,正是大胡子孙教授和光下巴孙教授在打斗。看来他急于洗清自己,踊跃表现。
我胸口虽然隐隐作痛,却不是被扎了一刀,而是受到重物击撞,想到胸口怀蔵的护⾝符**胸章,默默祈祷:“**,你又救了我!”
我立即取下我的匕,冲上前去搏斗,如此近⾝搏击,正是我的拿手好戏,我是战斗工兵出⾝,射击不如特种兵,但出击时常遭遇近⾝战斗,是以特别重视该项目。两个孙教授互不胜负,一旦我加入战局逆转,大胡子孙教授顿时落败,被我先是一刀扎在脖子上,那光下巴立时又在胸口补上一刀,眼见对方已经不行了。
那家伙慢慢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含含糊糊叫道:“朱恒淮,你不得好死,哈哈…”我一脚踩在他胸口,立时一命呜呼。我与孙教授结伴回去,王幼龄担心地问道:“如何了?”
我点点头,示意⼲掉了。
剩下的几个人便加快脚步,赶到畜生道地宮,放入门口,里面正对着一张镜子,不对,那就是我自己!我一呆,见他微笑道:“你终于来了!”
忽然口袋里曰镜蠢蠢欲动,只见白光一闪,眼前竟是…
白光闪烁同时,我本能地闭上眼睛自我保护,未张开之前,耳边响起王幼龄惊惶失措地尖叫:“恒淮,我们怎么回来了?”
回来?我抬起眼皮,第一眼瞟见那金灿灿的金块堆,顿时如被⽑⽑虫蛰了一下地一颤,心中大骇,顿时失声问道:“我们怎么又回到了天道地宮?方才明明已经走过,对了,其他人呢?为何只余下你一个了?”
我⾝边只有一个王幼龄,她娇小的⾝子靠过来,簌簌抖动,一双明亮的圆眼不安地四下里探视。
“你说,该怎么办?”
女人在关键时刻完全把拿主意的责任推诿给男人。
我摇头摇,其实自己心里迷惑地不得了。我看到了自己?这个念头荒唐不已,然而确实如此。现在我可以体会孙教授瞅见自己那种局促不安的心情了。为何当时我一见到自己就忽然弹到了天道地宮,记得当时口袋里的曰镜蠢动不已,莫非就是它做的孽?
不过当务之急,便是赶紧离开天道地宮,在我看来这里是最为引诱人的地方,也是最为危险的地方。我径自拉着王幼龄的小手,才前行几步,那金子堆的⻩金虫便开始蠕动,旋即如嘲水一般地涌来。妈的!
那玩意跑地好快,转眼脚边就多了几只,死死抱住靴子猛啃,只觉得脚趾生疼,王幼龄又叫了起来。痛苦之极,我忽然想到,这里是布置明镜的场所,那么曰镜能不能克制它们呢?于是当即掏出曰镜,头顶矿工灯照在上面,反射出白⾊光芒,⻩金虫如遇大火,纷纷让开一条通道,我心中稍微宽松,原来曰镜果然是神通广大!
我们一边以曰镜胁迫⻩金虫退开,一边赶往出口,我忽然问道:“王幼龄同志,你觉得奇不奇怪?方才我们明明看到武藤蓝的半个⾝子被拖进来,怎么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王幼龄说道:“或许叫虫子啃地连骨头也没有剩下吧?”
我摇头摇说道:“不对,那么好歹留下不易消化的塑料、衣物和稍许的血迹,但是地上当真⼲⼲净净,连根⽑也不见到,好像没有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然而这也并非我和王幼龄智慧之力所能想到,两人像是庇股着火一样,忙不迭地逃开天道地宮,唯恐⻩金虫追将上来。但方接近人道地宮门口,一声惨叫便传来,我随手握住匕,低声对王幼龄说道:“当心!”
我们戒备十足地入进人道地宮,却看到一幅惨不忍睹的场面,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在几具尸体,或开膛剖肚,或満面鲜血,一个个死翘翘,正是范道蔼、武藤蓝等人。我一愣,武藤蓝不是在天道地宮就死了吗?而范道蔼还是活着,怎么回事?
我抬起头,眼前便是孙教授面目扭曲,満是鲜血,甚是狰狞地执着一把匕,另外一手夹住朱重华,嘿嘿对我们笑道:“你们终于来了,受死吧!”
孙教授匕轻轻滑过朱重华的脖颈,后者原本滑光的脖子上面突然冒出一条血线,鲜血滚滚如消防水枪一样噴出,王幼龄立时惨叫起来!而受害者则是抓住脖子,却怎么也喊不出来,蜷在地上像是虾子一般地动扭,鲜血乱噴,终于慢慢地不动了。
我虽然在缅甸杀了不少人,但是那是以致命为唯一目的,讲究快准狠,一刀下去,连血都没有噴出就毙命,那是有这种忍残的手段。何况,他杀的是我的同行,我的眼神冷了下去。
孙教授猛然扑上来,狂叫着乱舞匕。
前次交手我就知道,孙教授体力不如我,经验亦是不如我。此刻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搏击消耗了大量气力,我以逸待劳,在他接近的一刹那,冷不防出腿一击,顿时打到了孙教授胸口,飞出三米开外。
不亏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人,立时明白不是我的对手,转⾝就逃亡下一个地宮。我拉住王幼龄说道:“快追!”
毕竟孙教授先动脚,在我们追到之前,地宮门就轰隆关闭,功亏一篑。我甚是恼火地把匕一扔,转念一想,又捡了起来。
我靠着大门坐下,这是目前唯一所能做的事,前进又不行,后退又不敢。莫非真的被困在这里了,到最后要象孙教授一样食人而活?我不噤打了个寒战。
王幼龄也就靠在大门上慢慢坐下,忽然指着那些尸体,惊诧地说道:“你看,这些尸体的排列,你看像不像我们之前来到时,看到的⼲尸排列?”
我凝视这些尸体的布局,倏然惊讶住,确实一模一样,但是这些尸体明明新鲜着,而不是⼲尸,却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分布,甚至致命伤都一样!原本沉寂在內心深处的那个不安的念头渐渐浮上来。拨开半透明的湖水,越来越清晰。
“我想,明镜不噤能够把我们送到另外一个地方,甚至能够把我们送到另外一个时候!我以前不是说过吗?我在当兵的时候,有个战士无意中失踪,现的时候却夹在石头里饿死了。我猜,就是明镜,将他送到几年前的石头里面,然后慢慢饿死直到我们现,你说,是吗?”
王幼龄看着惊愕万分的我,不由得说道:“我想,就是这样吧!你记得,明太祖得国,以哪一场战争最为艰辛?”
我摇头摇,毕竟我读书不多,所知的历史大部分来自小人明太祖驱逐蒙元鞑子,至于具体战役,不如这些专家。
王幼龄于是对我说道:“据我所知,明太祖虽然以驱逐蒙古鞑虏、恢复汉室荣光功绩最为显赫宏大,然而征战一生最艰辛的敌人并非蒙古王朝,乃是汉王陈友谅。当年陈友谅杀徐寿辉自立,占据两湖地区,兵精粮足,在所有义军中实力最为雄厚。西元一三六三年舂,陈友谅亲率六十完大军东征,猛攻朱元璋控制的南昌,一路势如破竹。朱元璋被迫在鄱阳湖与其决战。双方兵力悬殊,朱元璋只有二十万兵马。初战第一天,朱元璋就遭遇惨败,旗舰搁浅,差点儿自己也成为了俘虏。然而第三天开始他就神奇逆袭,天上纷纷降下大火球,烧焚陈友谅的战舰。一时鄱阳湖上烟焰张天,火光水天一线。朱军见陈友谅遭天诛,士气大振,全线出击,终于在第五天击毙陈友谅,取得了彻底的胜利。此战之后,朱元璋再无可比肩的敌手,奠定了他一统天下的基础。然而在这场战争里,留下了两个不可思议的谜团,让后人苦苦捉摸不透。第一是朱元璋在战舰搁浅差点被俘的时候,忽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部下的旗舰上,其二却是天降烈火。若是明镜可以转移空间的功能来解释,倒是可以解释的清了。朱元璋便是用明镜逃生,并且动神器,降下陨石!明镜,果真有改天换地的神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