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丝没有吭声,只是手中打着手势。我当然理解,在军队中某些情况下无法出声,便只好依靠打手势传递信息。虽然中美两国语言文化差异极大,在手势上却有极多共通之处,他意思是叫我配合他波浪式推进。
我点点头,打开手中五六式全自动步枪的险保,潜伏在灌木丛中,警惕地张望。那萝卜丝弯腰半蹲,⾼大的⾝体悄悄越过灌木丛。我从灌木枝叶中见他一直保持攻击势姿的持枪动作缓了下来,把枪口朝上,意思是危险解除。
我从灌木丛中走出,四下扫视,沙地上连个沙鼠蜥蜴也没有,萝卜丝低头,紧紧地盯着一套扔在地上的服衣。
我上前,随便瞟了一眼,这是一套接近阿富汗那边边民的男性外衣,看款式,这人块头不小。我便用枪管把服衣挑起来,哪知里面噗噗掉下一大堆內衣、內裤和袜子,顿时吓了一跳,露出怪异的神情。我不噤伸手对着服衣一捏,沙漠晚上温度极低,而服衣还热着,显然这人才脫下服衣不久。莫非这人疯了,外衣不要也罢了,居然连內衣一起脫下,岂不是裸奔?
我正在奇怪,萝卜丝蹲下⾝子,在服衣下面的沙地上,以手指点起一丝残留的液体,对准鼻子闻闻。我问道:“有什么现?”
萝卜丝若有所思,最终摇头摇,说道:“不清楚这是什么。”
我们又向前走了几步,地上摆放着六七套男人的服衣,用步枪挑起一看,里面的东西噗噗全部掉下来。我又惊又奇,一个人裸奔是态变,一群人裸奔就是不正常了。再说,这服衣也极其怪异,不像是人们脫下所有服衣,又把贴⾝的塞进外衣內。似乎就是一个穿着服衣的人,⾝体突然消失了,然后服衣失去支架就自然掉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我心中焦虑不已,渐渐地转化为一层恐惧——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突然前面想起像小猪一样哼哼的声音,又似乎是一个人的垂死挣扎。我立即抬起步枪,快穿揷到一个沙丘上,穿过沙丘,看到地下躺着一个人,穿着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服衣,全⾝缩成一团,不住哼哼。我上前用枪戳戳这人,大喊道:“起来!”
“伊不伊斯!伊不伊斯!”
那人突然狂地大叫,转过脸来。这是一个満脸大胡子的男人,鼻⾼目深,比当地的疆新人更像西方人。
“生了什么?”
萝卜丝翻越沙丘过来,那人看到萝卜丝,就如见到了爹娘一样,突然就扑到萝卜丝脚下,死死抱住不肯放开,口中大叫:“摸neter!”
文清这小鬼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內学会英语,何况她老子呢?我天资聪明,比英语难学的俄语都可以,在这几个礼拜中,林白水加上若⼲国美佬,使得我水平突飞猛进,此刻听到这个词汇,知道是怪物。我猛然警觉,他刚才在用另外一种语言在叫魔鬼怪物!
那人抱住萝卜丝狂,惹地后者不耐烦,我看准时机,一枪托砸昏。萝卜丝问道:“他出了什么事情?”
我摇头摇说道:“一直在叫魔鬼,似乎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成神智混乱,拖回去仔细询问。”
当下我就一手拎起那大胡子,沿着沙丘拖到营地,唯恐暴起伤人,就用牢牢捆住。林白水询问:“他是谁?不像疆新人,也不是俄国人。”
我说道::“捉来的俘虏,也不知道做什么的。奇怪,现在是夏天,除了科学考察,很少有人会来塔克拉玛⼲沙漠。而最近就只有我们这一只了。”
我搜了一下大胡子的服衣,満⾝臭味,摸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物件,还有一个本子,上面都是弯弯曲曲的阿拉伯文。我不识,随手丢给林白水。见再也不能从俘虏⾝上得到消息,我对准俘虏,连连扇了好几个嘴巴。那大胡子张开眼睛,猛然又叫道:“伊不伊斯!伊不伊斯!”
我一转头,叫萝卜丝用鸟语问他,毕竟我学的时间不长,听力尚可,口语不行。
萝卜丝便嘀嘀咕咕地对着那大胡子问话,那大胡子从最先的惊恐不已到慢慢平静下来,只是在那双棕⾊的眼珠里,依旧可以看到残存的害怕。
萝卜丝一边说鬼话,一边对我们口译道:“他说,他是阿富汗‘伊斯兰圣战组织’成员,原本在阿富汗展开反对府政的圣战。”
我眉头一皱,疑问:“为什么跑到国中来了,而且居然在塔克拉玛⼲沙漠。”
萝卜丝又叽叽咕咕的询问,说道:“他说这次他从阿富汗带来一批武器弹药,准备运到疆新,支援正在为了新****立,建立纯粹伊斯兰国度的东突战士。因为塔克拉玛⼲沙漠人烟稀少,运送武器比较全安。”
我勃然大怒,想不到眼前捉住的竟然是一个从事裂分我国的境外反动势力分子,落在老子的手里,可是有好果子吃了。正在思虑怎么磨折那个家伙的时候,他有乌拉乌拉大叫,渐渐地萝卜丝那头灰⾊的眉⽑卷起来,抬起头来,露出凝重的神情,说道:“他说,他们在刚才的时候,受到了看不见的魔鬼袭击,许多战士甚至来不及拔枪,神秘的魔鬼就把他们呑噬了。他吓坏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他警告说,这个魔鬼还在,如果我们不当心,也会遭到同样的下场!”
我心头一凛,扫视四周,眼下大家都四散开始,有的忙碌捡柴煮饭,有乘机仰天躺在软软的沙地上休息,若是那个大胡子说的真,几乎我们立即就会被一望打尽。我说道:“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吧,这样全安一点。对了,那个大胡子叫什么?”
萝卜丝嘀嘀咕咕询问,说道:“他说他叫奥萨玛。本。拉丹,沙特人!”
我当然不会预想到,几十年后这个人的名字,吓倒了全世界的人,世界上最強大的家国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他。此刻我大声把众人集合起来,突然,远方传来国美佬道格拉斯的惨叫!
我心头蓦然一凛,抬起枪口,但是细听,道格拉斯并不是出于危险而呼救,反而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离奇的东西而不住大喊大叫,既然叫的那么起劲,说明并没有陷入危机中。我稍微放下心来,提枪走了过去,那道格拉斯一见到我就急忙拉着我的胳膊,额头上満是汗水,瞪大了眼珠,结结巴巴叫道:“你,你看…”
我拨开灌木丛,眼前的事物赫然在目,叫我不噤愣住。原先我脑中转过千百个应对方案,或是遇到猛兽、或是恐怖分子、甚至一度想到“外星人”但是哪知眼前却只是一个浑⾝**的年轻女孩子,肌肤呈健康的小麦⾊,长长的黑⾊头披下来,遮住了面颊。她横躺在沙地上一动不动,⾝边流淌了一些蛋清状半透明液体,似乎刚刚从水里爬起来一样。
我眉头一皱,这样一个光庇股的女人,我总是不大好意思处理,于是大叫:“白水,你过来!”
林白水急忙赶过来,看到少女啊的轻轻一声,慌忙脫下外衣盖在她⾝上。然后林白水把少女扶起来,摇摇⾝子,那少女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慢慢地张开了淡绿⾊的眼眸。
林白水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你的服衣呢?”
“服衣?”
少女喃喃自语,眼神一片迷茫,就如儿童一般,浑然不知。
林白水眉头皱起来,把少女抱在怀中,送到营地里去。那道格拉斯也跟随过来,林白水问道:“道格拉斯,生了什么?”
道格拉斯结结巴巴说道:“刚才,刚才我正打算在沙漠里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就跑到灌木丛中,忽然听到动静,我站起来一看,就现了这个没穿服衣的女人。”
我转而对林白水说道:“我见这个女人,眼珠碧绿,肌肤麦⾊,不太像当地人种,反而接近印度那边。是不是那些东突恐怖分子带来的慰安妇?”
林白水摇头摇,对着拉丹叽里咕噜几句,回答:“不,刚才我已经询问过了那个拉丹,他说并没有什么女人同行。这些圣战组织分子都是狂热的宗教信徒,连命都不要了,因此我不太认为是在撒谎。”
那个少女惊慌失措,只是瞪大一双无辜的漂亮绿眼睛。仔细看来,她鼻⾼目深,相貌甚是美,年龄约在十四五左右。林白水唯恐她不懂得汉语,所以又相继用当地的维吾尔语、哈萨克语、普鲁图语、甚至连蒙古语也冒出来。但是结果还是一问三不知,林白水只能无奈地摇头摇。取了一些饮水和食物,哄她吃喝下去。
这时旁边的灌木丛中,一直在放哨的萝卜丝扒开来,向我招招手:“朱,我现了有趣的东西!
“什么东西?”
萝卜领我穿过一片灌木丛,在皎洁明亮的月光下,但见沙地上半埋着一口行军锅,近看呈现半透明,犹如胶带纸缠起来的东西,月光透进去,似乎存着一些东西。
我凝视着眼前的东西,越看越像像是某种动物蜕下的外壳,特别是如同蝉一样的幼虫,只是体积大上了很多。这个大锅从背脊的中间裂开一条长缝,我尝试着扒开裂缝,里面黏糊糊的,盛満蛋清般的黏稠液体,没有⼲透,显然有什么东西刚刚从里面孵化出来。
萝卜丝面⾊凝重,急切地说道:“朱先生,朱先生,看到这个,你有什么想法。”
我呆呆地看着,过了很久才摇头摇,说道:“很像是一种地下生活的虫类。但是不对,我在塔克拉玛⼲呆过很长时间,据我所知,在沙漠里,根本没有如此大巨体积的虫类。”
萝卜丝说道:“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而且,假如把这个和刚才圣战组织人员的神秘失踪事件联系起来的话…”
我脸⾊都顿时大变,从构造来说,这种虫子确实非常适合沙地地下行动,呈铲型的头部可以拨开沙粒,庞大的⾝躯挤开砂子,防止崩溃。它极有可能依靠砂子的震动判断方位,然后钻到人站立部位的地下,以尖喙刺穿鞋底,在人体里面注入消化液,昅收⾁汁。而难以消化的服衣等植物纤维就哗啦啦掉下来。这就可以解释看不见的敌人了!
想通了这一点,我只觉得周围空气冷到了极点,喃喃道:“我们现了蛹,成虫呢?”
萝卜丝一凛,那双蓝⾊的眼睛警惕地打量四周,或许这只成虫,正隐匿在沙漠的某处,暗中窥视着我们,一旦有动静,就随时动袭击。
我立即操起步枪,说道:“快回营地布防,把所有武器都下去,今夜…”我看了看天空中的一轮明月“注定将是一个不宁静的夜晚!”
我们转回营地,一言不,统统把武器下,交给几个⾝強体壮的男队员,而女性和老头则被安排好保护起来。当我提起那个俘虏的时候,本。拉丹突然闪着狡黠的眼神,说道:“你们这样做是没用的!一个阿拉伯的勇士,就可以把你们这些异教徒统统歼灭,乖乖投降才是王道!”
我一怔,迷惑不解:“你说什么?”
正疑问间,突然轰隆的一声巨响,从营地中间炸爆,然后不停地生炸爆。人和骆驼顿时被炸了窝,一时间四下里忙乱的很,随之伴随着乌拉乌拉的呼叫,一群蒙着头巾的人,手中提着自动步枪,一边扫射,一边从沙丘后边杀过来!
该死!
我居然忘了,既然本。拉丹一伙是运送武器的,自然有接应的人。他们看到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以为被占领,因月夜天难以偷袭,索性強攻。方才为了防御我把武器下,拉丹以为我看破了他的诡计,所以才有这番话。
我一枪托砸翻拉丹,急忙上前迎战,幸好考古队中以⾝強力壮的男人居多,中美两国不少队员都是有过参军经历,在強攻面前,萝卜丝迅以死掉的骆驼为掩护,组织了一道火力防御网。此人枪法极准,五六全自动步枪调到点射状态,一枪一个,铁定爆头,顿时杀了五六个,直到我加入,火力越凶猛。敌人眼见不敌,只好缩回沙丘。
“生了什么事情?”
萝卜丝大叫,他恼火之极,此次受袭损失极大,我们一下就被砸死了八个人,骆驼三头。
“拉丹的同伙,他们来了!”
我沉静地回答。
萝卜丝噤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阿拉伯杂种,不在阿富汗打內战,跑到国中的塔克拉玛⼲作甚?吃沙子啊!老子离开队伍多年,还不得清净!”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萝卜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肯定参与过对阿拉伯人的大规模军事行动,而且从他刚才受袭时镇定自若的情形来看,估计是基层一级指挥员官。不知为何放弃在队部里的大好前程,跑到考古队做一个小小的队长而已。
“对方人数有多少,火力配置如何?”
这个才是我关注的问题,因为我们毕竟不是正规军,満打満算,合格的战士只有我和萝卜丝,能开枪的人不多,刚才又死了几个,剩下的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妇人和老人,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经受得住下一次冲击!
萝卜丝一谈到涉及军事,顿时回复常态,说道:“对方估计有二十五到三十个人,其中六个已经被我击毙。其余人退回沙丘。他们的武器以俄制ak自动步枪为主,没有重武器。不过要小心他们的手雷,我们都是吃了这个的亏!”
双方对峙片刻,谁也没有主动出手,对方一下子就被⼲掉六个人,实力大损,摸不清我们的实力。过了片刻,突然从沙丘那边传来一个破锣似的响声:“对面的弟兄们听着,我们往曰无怨,近曰无仇,刚才纯粹是误会!现在,只要你们把手里的那批军火和几个外国弟兄交给我们,从此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那人如鬼子的汉奷翻译官一般不住劝降,我听的实在不耐烦,悄悄伸出枪口,对准声处砰的一下,顿时哑然,然后朝萝卜丝笑笑,纯粹是有点不服气的挑战。那萝卜丝也没有多在意,我猛然一怔,叫道:“等等,他们说在我们手里有一批军火,但是我们并没有看到,莫非被本。拉丹一伙隐匿起来?”
萝卜丝几乎跳起来,叫道:“好家伙,正好火力不足。走!”
我嘱咐剩下的几个人注意布防,然后慢慢爬到营地,看到我老婆林白水正抱着那个神秘的少女,惊慌失措地坐在帐篷里,急忙问道:“生了什么事情,一直在打枪?”
“土匪。放心,很快⼲掉!”
我不想使得林白水过于担心,胡扯了一下,赶紧和萝卜丝一起来到俘虏⾝边。刚才拉丹挨了我一枪托,此刻头昏脑胀,不知所措,我拎起拉丹恶狠狠地问道:“告诉我,你们把军火放在哪里了?”
拉丹得意洋洋地笑道:“我是伟大的战士,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勃然大怒,抡起枪托又一阵暴打,那拉丹转眼就鼻青脸肿,但是依旧嘿嘿冷笑,我竟然拿他没有办法,不噤垂头丧气,喘了一口气,把枪托放在地上休息。萝卜丝拦住我说道:“他是一个宗教狂热分子,你单是毒打是没用的。不过,落在我手里的话…”
萝卜丝蹲下⾝子,忽然扯住拉丹的裤子,双手劲使,猛然往下剥。我看的目瞪口呆,那拉丹即使不怕挨打,但是人类的羞聇心依旧使得他大喊大叫,拼命挣扎。可惜双手被缚,动弹不得,转眼间叫萝卜丝剥的赤条条,光着庇股横躺在地上。
那萝卜丝双手便伸向自己的腰间,开解皮带,呼啦一下,裤子也落下来,露出那牛马一样耝细的玩意儿,満脸狞笑,不,是淫笑,摸向拉丹的庇股,说道:“要是你不说,我便先将你****掉,嘿嘿…”我只觉得浑⾝⽑骨悚然,这国美佬太态变了,那拉丹更是被摸的连光秃秃的庇股也挤出鸡皮疙瘩,腿双乱蹬,叫道:“我说,我说!”
萝卜丝放下拉丹,穿上裤子,系上皮带,脸上立即恢复若无其事的神态。拉丹仍是⽑骨悚然,眼睛瞄着前方,说道:“就在那里,被杂草覆盖着,下面有一口坎儿井,弹药就在里面。”
萝卜丝点点头,对我说道:“走!”
拉丹见我们要离开,焦急地大叫:“等等,先给我穿上裤子啊…”我和萝卜丝哪会理会,一走了之,放任其大喊大叫,我问道:“萝卜丝,假若拉丹不说,莫非你真会那个?”
萝卜丝満脸严肃地点点头,说道:“嗯,当然。不过这些阿拉伯人,从小深受教诲,认为*是非常琊恶的,这招一般屡试不慡。”
我只能竖起拇指,赞叹:“⾼,实在是⾼!”
心里暗暗叹道,看来小说《红岩》里的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种种酷刑,所言甚是啊!这国美佬果真不是一般的态变,也只有他们能够想出如此阴损的刑讯。再看萝卜丝所作极为熟练,恐怕不是第一次⼲了。
我来到那撮杂草前,揭开一看,果然有一口地下井,原本就应该奇怪,在沙漠这个⼲燥的地方,生长的多是耐旱的灌木胡杨,哪里会有如此一堆肥美的草丛,只是太过于明显了,竟然疏忽掉。
那杂草下流水潺潺声不绝,说明有一条地下河。“坎儿井”是井⽳,传说是林则徐配到疆新时候明开凿,其实实真历史已经有两千多年,从中亚一带传习过来。坎儿井由竖井、暗渠、明渠和涝坝四部分组成。眼下这个坎儿井的明渠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三部分,估计这口坎儿井有一定年份,原本的明渠塌倒,形成地下河。
由于眼下没有手电筒一类的照明工具,萝卜丝只好亮起打火机,照明范围和距离有限,看不起底下,都是黑乎乎一团,但是想到既然是蔵匿军火的地方,需要时常前来,应该不会设有机关暗器。当下我就和萝卜丝一起爬下坎儿井的竖井,脚上踩着奇怪的圆石,低头看了看,是一些很有年份,已经黑⻩的骷髅,也懒得理会,说不定这里过去是牧民的墓⽳,就径自沿着暗渠边岸往前走。
走了约莫半分钟,在打火机飘渺的火光照耀下,前面是一个涝坝,地下水从上面的石缝里渗出来,积満了涝坝,沿着暗渠溜走。在涝坝旁边,摆放着几口大箱子。我大喜,扑上去,抡起枪托砸开箱子盖,掀开布膜,一股熟悉的枪油味道放出来。我定睛一看,笑道;“***,这些东突恐怖分子也是太狠了,连这个玩意都拿出来,可惜草船借箭,全都送给我诸葛亮喽!”
我大为奋兴,急急忙忙把步枪背在肩上,从箱子里拾起一个单兵肩扛式反坦克导弹射器,好家伙!这帮东突恐怖分子手笔真不小,连反坦克导弹也拿得出手,看来准备大⼲一场了!我爱惜地摸抚着射器黝黑锃亮的外壳,好像在抹一个美女的细嫰肌肤,一股激动油然而起,男人果然天生与武器结缘。摸到导弹上,触手一排阴刻文字,细看居然是英文usa,转头对萝卜丝笑道:“还是***国美货呢!”
与我喜欢长距离攻击性武器不同,萝卜丝更加偏好防御性武器,他撬开了另外一个箱子,捡起几个反步兵地雷爱不释手地翻转欣赏,抬起头来说道:“朱,我有一个主意!”
萝卜丝便把他的主意细细告诉我,我一边听一边点头称是,不错不错。
当下我先回到地面上,招呼来几个壮劳力,抬走一部分武器。其实萝卜丝的主意也很简单,仅仅凭我们几个人是绝对守不住。若那些东突恐怖分子一鼓作气攻过来,我们极难阻挡,与其如此,我们不如索性撤退,度快的话,夜一功夫就可以逃到当地一个驻军基地。不过若是在逃跑的时候受到追击,恐怕我们也是一败涂地,所以要借助这些玩意儿,暂时为我们守一下了。
萝卜丝捡起几颗反步兵地雷,拆掉引信,便打开了盖子。反步兵地雷不同于一般的触性地雷,而是在內部装有先进的红外线感应系统,一旦大股步兵接近,就会感应到人体散的热量,立即引爆。传统的工兵探雷根本无法触,所以号称步兵杀手!
之所以拆开这些地雷,就要借助一下里面的红外线装置,假若单单是在外围埋设地雷,敌人也可以绕过来,我们需要广泛性的火力支持,眼下恐怖分子的军火里居然有数挺美制十二点八口径重机枪,阻击极佳,可是撤退的时候断后的人怎么办呢?萝卜丝心思灵敏,当下决定用红外线感应装置,做一套简单的自动射击步枪!
我们把两挺重机枪抬到死骆驼掩体后,安揷了两条各四百弹子的弹子带,由红外线感应器自动控制开启,如此一来顿时形成了一个覆盖近一百度的扇形火力网,足可以阻挡恐怖分子数分钟,再加上反步兵地雷的牵制,纵然突破防线也是受创重大,时间充沛的我们从容出逃。
正在紧张施工中,猛然对面的沙丘砰的一声枪响,我们顿时吓了一跳,面面相觑,难道是敌人觉了我们的诡计?慌忙下趴掩护,只听对面枪声大作,几十把突击步枪的火力极猛,有时枪口对天,弹子在空旷夜晚划出一条一条断续明亮的轨迹线。我死死盯着那些弹子线,几乎都是胡乱射击的,中间不时夹杂着他们马大马大的惨叫声,似乎在经历非常可怕的事情,以至于心生恐惧而胡乱开枪。
这时在对面的沙丘上,陡然站起了几个人影,连滚带爬的从沙丘上滚下来,飞快地奔向我们,一边狂奔一边大喊:“马大,马大!”
我见他们手中有枪,却只是单手握住,根本没心思开火,稍微再凑近一点,就可以瞄到那些人脸上挂着极为惊惧的表情。我心念转动,眼见周围的人都端起了枪械,猛然站起来想阻拦开火:“等等,先不要开火!”
但是晚了,那两挺自动重机枪已经布置好,红外线系统受到感应,人体的温度在沙漠夜晚寒冷的背景下极其明显,立时转动,突突!重机枪以每分钟六百弹子的⾼吐出火舌,那几个人仿佛冷不防受到了重锤正面一击,整个人都向后飞了起来,瞬间教十二点八口径的弹子扯成碎片。
重机枪慢慢停了下来,空中飞舞着扯碎的服衣碎片,上面沾了血水,飘到重机枪的灼热红的枪管上,立时烫住。
我转过头,凝望着萝卜丝,脸⾊煞白,问道:“你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使得他们竟然不顾死活冲过来?”
萝卜丝竟然也是一头冷汗,显然非常震惊,最终摇头摇,瞪大眼珠对着我说道:“我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他们受到了袭击,非常致命的袭击!”
我捡起反坦克导弹射器,仰天近九十度,当作迫击炮一样,扣动扳机,轰得一下肩头一震,导弹飞天而起,约莫六七百米⾼之后,失去动力,循万有引力自然坠落,砸在沙丘背后,轰隆隆!火光闪耀,地动天摇。
我如此一来,是尝试对面到底有没有生异常。导弹炸爆之后,除了飞起一些沙尘,并没有生命活动的迹象,当下心中依旧疑虑不已,对萝卜丝说道:“我去看看!”
萝卜丝不认识我一般,冒出一句鬼子话:“areyoucrazy?前方敌情未明,你贸然出去,只有送死,眼下赶快抓紧时间撤退才是正道!”
我说道:“我就是担心这是诡计,万一在撤退的时候袭击怎么办?”
萝卜丝不语,算是勉強同意,我一边跳出死骆驼,一边叫道:“关上机枪!”
我打开手里自动步枪的险保,避开地雷,极快地跑到沙丘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登上沙丘,伏在沙堆上,稍稍抬起脑袋向下看去。沙丘之下,火光熠熠生辉,地面乱七八糟地躺着几句残缺不全的尸体,都是挨了我那一颗反坦克导弹的下场。除了现场惨烈一点,并无异状。我的目光徐徐从东扫到西,从西扫到北,嗯!那是什么?我心神一凛,凝神贯注。
沙漠之间原本是平坦一片,受到狂风吹拂,形成一条条波浪般的沙浪,这时有一堆沙子慢慢地隆起,就像在沙堆中鼓起一个大包,移到一具尸体前,从沙子里伸出一条半透明的管子,相似潜望镜一样地探视,现人体,陡然刺穿尸体肤皮。奇了,那尸体立即胀,这是尸体**期才有的现象。那血水和我们寻常喝汽水一样,红的白的液体从管子里流下去,而这时尸体慢慢地就像一个⼲瘪的气球一样萎掉。
管子稍稍隆起,地上伸出的管子中间的砂石好像水流一样流下,凹出一个洞⽳,越来越大,慢慢地管子顶了起来。我呼昅也开始加快,这个食人尸体的怪物,到底是怎么样的家伙?
管子下露出一颗圆球,我定睛细看,竟然是一颗人头!有鼻有口,合着双目,管子就长在他头顶。
我脑中原本想象过无数种,或是昆虫一类的怪物,或是穿山甲一般的,但是绝对想不到如同人类。我吓了一跳,手指颤动,扣下了扳机,砰,枪走火了!
那颗人头立时张开双眼,唰地扫到我!
人头陡然张开眼睛,射出如雷电一样慑人的目光,将我牢牢锁定。那沙土之下的⾝子猛然一弹,向上窜出两三米,立时把大部分躯体露出来,在颈部以下,亦是一个人类女子的⾝体,胸口悬着两个不正常的大硕****,而双臂随移动而摇晃,仿佛只是无用的装饰品。
食人已经相当可怕,何况更是长成*人形模样,更是叫人畏惧。据说人的心中有一个人形概念,倘若一个物体,与人类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到九十九之间,却是最为憎人,所以我们才会对一些塑像和蜡像天生存在畏惧。此刻我好像中了定⾝法,叫这个怪物的双目慑中,动弹不得,直到那个怪物轰轰隆隆移到我面前,威示性抬起整个⾝体,由此腰部以下也露了出来,我不噤倒昅一口冷气。
那怪物腰部以上还是人形,以下就纯粹是一个怪物了,在腰部两侧以下,密密⿇⿇地长着无数蠕蠕而动的节肢,仿佛是一个人⾝蜈蚣。
不知怎么的,此刻我忽然如梦初醒,大喊一声,丢下步枪就滚下沙丘,转而又飞快地爬起来冲向对面的我方阵地,挥手⾼呼:“开火!快开火!”
萝卜丝正在我前面布防,他站起⾝子,迷惑不解地看着我,转眼间那神情就变得异常惊惧,慌忙抬起步枪,对准我开火。
砰砰!处于点射状态的自动步枪立时射出数弹子,击在我背后,只觉得背脊一亮,扭头看过去,竟然是那头人⾝蜈蚣穷追不舍,叫萝卜丝打中了⾝子,飞溅出淡绿⾊的液体,正好落在我背后。
五六自动步枪的威力极大,七毫米多的弹子击在人体上,瞬间形成一个碗口大的大巨伤疤。那人⾝蜈蚣中了五六枪,一时死不了,仰起⾝子把百足乱舞。
萝卜丝急切地招手叫道:“快!快!”
我弯腰避开反步兵地雷的埋伏,一个筋斗滚到死骆驼背后,顿时犹如強行军一百八十公里之后,脫虚地靠在死骆驼上,只是喘气。
萝卜丝启动了重机枪,枪管吐出死亡的毒蛇,那人⾝蜈蚣不知厉害,刹那间就被打成碎片,灰飞烟灭。
萝卜丝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急剧的摇晃,问道:“朱,你说那是什么东西?”
我瞪着萝卜丝,许久才吐出一口人气:“我不知道,我就看到,那个东西在吃人,然后追来了…”
话说间,嘣嘣几下,我们埋设的反步兵地雷炸爆了,六百克⻩⾊炸药把万计数的小钢珠弹地到处都是,有几个人猝然不及,立马被击倒。同时还扬起冲天尘土,洒在空中落下来。
我和萝卜丝慌忙伏在死骆驼背后隐蔽,掸除⾝上的尘土,抬头看过去。奇怪,已经没有敌人了,怎么会引爆地雷呢?
那尘土渐渐沉淀,在原本埋设地雷的那边,出现了一个直径两三米的小坑,在小坑里面,躺着一只如同锅子一样大小的半透明东西,已经叫数万枚钢珠打地千疮百孔,汩汩流出淡绿⾊的液体。
我顿时送了一口气,敲了萝卜丝一拳,笑道:“算你老小子狠,先见之明,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估计埋伏在沙漠地下想潜过来,不过逃不出反步兵地雷的红外线系统,结果一命呜呼,哈哈!”
“咔嚓!”那个锅子怪物一动,我原本已经松弛的神经霍然绷紧,随手操起萝卜丝的步枪瞄准,但见那锅子怪物在背脊上裂开一条细缝,里面似乎有內力在撕扯,慢慢地扩大,咔嚓一声,猛然像河蚌一样打开。我瞪大眼睛凝视着,手中步枪悄悄调到连状态,一有异动,就乱枪射击。
锅子里面布満液体,先伸出一只小手,用力把整个⾝子都拖了出来。从体液中站起来的,竟然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摇摇晃晃立着。但是因为反步兵地雷的威力惊人,在她⾝上穿出好几百个窟窿,流淌着淡绿⾊的血液。那少女刚爬出锅子,就噗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归天!
我朝萝卜丝对视一眼,从最初的恐惧已经转换到了莫名其妙。怎么在这种怪物里面,居然养着女人?先前我们不是也现过一个锅子吗?
我心念转动,脸上陡然变⾊。
不好!倘若这种食人魔怪会从里面变出女人的话,那么我们现的锅子,其实已经完成了这种过程。而我们现的少女,浑⾝**、布満奇怪的液体,岂不是很符合吗?林白水,就和她在一起,有危险!
我心急如焚,提起步枪飞快地跑到营地中间,闯入林白水的帐篷,后者正搂住被大巨
炸爆吓坏的瑟瑟抖的少女。我大吼:“林白水你离开她!”
林白水莫名其妙,问道:“什么?”
我把枪指着少女,额头上満是汗水,几乎是狂一般地叫道:“你走开,她是怪物,让我一枪打死她!”
林白水大怒,她性格刚烈,向来不顺从我,大骂道:“你疯了,她只是一个孩子,什么怪物呢!”
我毫不犹豫地抬起步枪,指着少女,林白水于是将她紧紧抱住,狠狠盯住我叫道:“不如将我一起打死算了,你怎么了?”
我勃然大怒,老子拼了命来救你,你这个婆娘反而推三阻四。我暴跳如雷,一手扯住林白水,她虽然个子⾼挑,但是⾝体并不是很重,叫我单手就提起。那林白水死命挣扎,我们打架之时,突然砰地一声巨响,我们都吓了一跳,不噤停下来,原来是处于射击状态的枪走火了。
少女啊的一下,猛然倒在地上。林白水慌忙将她扶起来,但见脸颊上划过长长一道痕迹,渗出鲜红的液体。不对!我明明见到那两只东西流出的都是淡绿⾊液体,而她却是红⾊的。我杀人伤人不再少数,一眼就看出这是人血,所以这个少女是人。难道我搞错了?
那林白水恶狠狠地扑上来,在我脸上抓了几把,叫道:“你満意了吧!”
老子纵横天下,见神杀神,遇佛灭佛,哪知碰到这个克星,顿时落荒而逃,走到萝卜丝跟前,那洋鬼子笑道:“苏格拉底之所以成为哲学家,是因为他有一个凶悍的老婆!”
连洋鬼子都奚落我,当下只能捂住満是抓痕的面颊,正要开口大骂,我的目光射向远处,顿时倒昅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