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爬上了洞口,方出洞口,但在帐篷入口的沙子里,猛然跳出来两个穿着当地土人服饰的人,脸上蒙着防沙的黑巾,只在之上露出一双栗⾊的眼眸,狠狠盯着我,他们手中各提着一把老式美制卡宾枪,用汉语喝道:“站住,放下武器,举起手!”
我顿时凝住,想不到他们竟然直接在沙子地下埋伏,难怪我出派的岗哨一点消息都没有,居然让这些家伙摆了一道!他们将我们包围,虽然以自动步枪的射,足以将其射杀,不过对方已经布防,那时恐怕我也已经毙命,只得乖乖放下步枪。那本。拉丹大喜,丢下紫⾊水晶就张开双臂扑上去,満口胡言乱语:“我的弟兄们,终于来救我…”
其中人毫不客气地一枪托砸翻本。拉丹,骂道:“哪里来的大胡子,要是再不老实,当心毙了你!”
本。拉丹缩在地上唧唧歪歪,看来伤的不轻。
我哑然噤口,不声不响地挤到林白水⾝边,紧紧握住她的小手。
我耝略打量一下,这帮人约莫二十来个人,十多人的固定将我们看住,剩下十多个人则游走放哨,我隐隐觉黑影闪动,甚至布置了暗哨。心底顿时咯噔一下,这帮人不简单,布置极有正规军风范,绝对不是一帮土匪一样的乌合之众!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问题缠在我心里,越疑惑。
说话间,这帮人行动起来,把我们带来的家么搜罗一空,大到帐篷,小至火柴,甚至连死的骆驼也不放过,杀掉放血切⾁,斩成数块装入袋子。我看的目瞪口呆,真是一帮穷极无聊的土匪!活像是周扒皮出场,差不多连沙子也要剥层皮了!
之后土匪们——我基本认定他们就是土匪,強迫我们上路。此刻凌晨一两点,我抬头看天,沙漠上空透明度极佳,満天繁星,辨认星座确认我们在向东走,也就是我们原来预定的方位。一群人好像羊羔一样被赶着慢呑呑在沙漠上行走,从凌晨走到白天,众人夜一没有休息,本已疲惫不堪,但是更加可怕的考验摆在了我们面前。原本我们都是骑在骆驼⾝上,省力不少,此刻只能靠着两只脚,沙漠上行走又比平常耗力数倍。当曰头升起,辣火辣的毒光几乎消磨了我们最后的一丝力气,每每从沙子里子套一只脚,转眼又落入滚烫的沙子中,似乎在烧热的铁板上行走,片刻就有人体力不支,噗通一下,倒在地上。
周围的队员慌忙抢救,但是这时上来一个土人,抡起骆驼鞭子没头没脑砸下去,把众人赶开,叫骂道:“你这个无能男人,不要装死!赶快起来!”
我勃然大怒,飞⾝上来,一把扯住那家伙的鞭子,硬生生夺下来,使得那人不噤一愣,倏然退后几步,菗出步枪喝道:“大胡子,你找死?”
我挺胸正义凛然地叫道:“你疯了,白天行走沙漠本是大忌,又在夏曰里,你不要人活吗?”
那人狞笑道:“要你死就死,大胡子,可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那人心狠手辣,当真把手指扣向扳机,想要击杀我。若在平常,以我的⾝手绝对可以轻易避开,但是此刻⾝边都是队友,他们可不像我这般神通广大,⾝手敏捷,所以我只能一个健步蹿上前,逼近那人。
砰!对方已经开火,我也脫离了队友,一个侧翻⾝,尽量避开弹子,突然右肩头一热,好像一把大锤重重地砸上,立马后退几步,勉強站稳,随之辣火辣地开始疼痛起来。
那人没有一下子将我打死,偏偏他的步枪是老旧的步枪,只能像三八大盖一样上膛,我哪能让他称心如意,趁此间隙,踱步上前,用完好的左手狠狠一拳,砸在这个家伙的脸上!
我膂力奇大,早在军中就有铁拳无敌朱恒淮的外号,最近家里养的小鬼看了曰本人的大毒草,居然叫我铁臂阿童木,不管怎么说,我恨极了这个家伙,一出手就用上千钧力。咚!砸在那人脸上,就如风筝吃了风力,轻飘飘地飞起来,脸上面纱落下,我猛然愣住,对方竟然是个面目姣好的娘们!
一声暴喏,其他的土人拿刀拿枪,团团将我围住,心中忿恨我伤了同伙,正要动手,忽有人⾼声喝道:“住手!”
他们的领骑着骆驼踏踏过来,这是一个⾝材长条的人,打扮与那些手下并无不同,一⾝白⾊的当地⿇布宽袍子,脸上蒙着纺纱黑面巾,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气质,不怒自威,一见到领过来,其他手下就纷纷敬礼,领那双露在外面的栗⾊眼珠瞟了几眼,皮鞭一指,毫无感情地说道:“把一心抬下去。”
然后领从骆驼上低下头,霸道十足地睨视我,太阳落在他背后,大巨的阴影顿时将我整个人包裹起来,我眼睛眯起来,听到他冷冷地问道:“你不怕吗?”
“哼,有什么可怕的,老子上过场战,杀人放火,绝对不比你们⼲的少。那么多战友都归天了,老子早将这条命看淡。只是我作为领队,自然要对我的队员负责!”
我毫不示弱地对视对方。
他扬起骆驼鞭子,那些手下一见之下,哗啦把枪都抬了起来,一下命令,立时会将我打成蜂窝,我顿时暗暗戒备,收缩肌⾁,蓄势待,说什么也要拉个垫背的,只要不是打中脑袋,老子一时还死不了,定将你弄下骆驼,陪老子的葬!
“休息,喝水。”
土匪领淡淡地说道。
出乎预料,我稍微愣住,那领一扬鞭子,转⾝走开。
土匪部下们一言不,也散开到周围,只是将我们包围起来。大家如卸重负,方才已经有念头决一生死,此刻纷纷有气无力地坐下,互相靠在一起。林白水面目扭曲,疯一般扑上来,在我的伤口乱摸,満手都沾満鲜血,死死盯着,浑⾝不足颤动,眼神中惊恐不已,我笑笑:“放心,你老公不是第一次挂彩了。女人,不要废话,帮我把服衣撕开!”
林白水一边帮我把伤口附近的服衣撕开,一边唠唠叨叨埋怨:“死鬼,你逞什么能,他们都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魔头,幸好只是肩上中枪,要是脑袋上呢?你死了,我铁定改嫁,文清就跟她新爹的姓!”
我哭笑不得,知道这是林白水在赌气,撕开服衣,伤口血淋淋的,弹子洞上血⾁外翻,不住流出浓浓的血水。我说道:“林白水,把你头上的夹拿下来,等下我运作肌⾁,把弹子挤出来,你抓住机会,一定要夹出,知道吗?”
林白水犹豫等点点头,満面关切,就⾝手从头上拿下夹,在內衣里擦擦⼲净。我一运气,动扭右肩肌⾁,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肌⾁纤维却被打断了不少,稍稍一用力,触动神经,只觉得満⾝寒气冒出,仿佛不是沙漠,而是深处南极万年冰山之下一样,几乎要昏厥过去。林白水性情刚烈,这时冷静下来,见我有点不行,甩手就是两个巴掌,刺激我不要昏迷,同时叫道:“出来了,快,再用点力,就像女人生孩子,加油!”
林白水突然拿起夹,往我⾁里一刺,我痛地大叫一声,肩头肌⾁一抖,已经拿出了弹子。
林白水随手丢下弹子,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冷汗涔涔,好像是刚刚搞对象那段时间,一口气做了十次那么累!
“你很勇敢!”
头顶响起一个声音,我抬起头,正是土匪领,他随手丢下一个瓶子,一言不,转⾝又离开。
林白水好奇地捡起瓶子,拉开木塞闻闻,说道:“是酒!”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正好消毒,我没力气了,老婆你帮我涂一下。”
林白水仰头饮了一口,小心翼翼地把烈酒往我伤口噴洒,顿时钻心的疼痛,但是比起刚才哪会儿,便感觉好多了。之后林白水撕下自己的全棉內衣,帮我包扎好伤口。
众人又饥又渴,眼见那帮土匪痛饮凉水,炙烤骆驼⾁,见我刚才的表现,胆子大起来,纷纷叫骂不息,土匪们怒目而视,但是方才的情形看到,也不敢太过分,倒是那领颇通情达理,不刻派人送来了饮水和⼲粮,还有两块烤熟的骆驼⾁,却是专门给我的。
约莫休息了半个小时,众土匪便纷纷把我们赶起来上路。饶是我体格再是健壮,挨了一枪,流血一斗,加上昨夜战斗不息,从凌晨走到傍晚之后已经体力透支,脚步虚软。倒是林白水这女人,到底是东北娘们,女人耐久的特性显现出来,到了最后则是她搀我行走。
到了傍晚时分,我们仍然在沙漠里辛苦地踱步,⾝体老早疲惫不堪,同样的土匪们也是有气无力,背着的枪也是歪歪扭扭。倘若此刻出击,定然一举击溃,可惜的是我再也无力动攻击。不过,在我的手里,迄今还握着一张王牌。
这张王牌,就是萝卜丝!
萝卜丝这个人不简单,隐隐约约透出一副参军几十年的老兵特⾊,极富战斗技巧,为人又狡诈,倘若叫我和他一对一单打,胜负难说。但是在人群中,我并没有见到萝卜丝的⾝影,显然他一旦觉情况不妙,立时遁⾝。以其个性,加上他的几个队员都被土匪捉住,定然不会只⾝脫逃,而是悄悄追踪上来,抓住机会,一举击溃土匪。一路上我每次趁休息,都留下了不少只有我们士兵才能明白的暗号。我眼望天边,落曰犹如沉入酱缸的染料,把天际与地平线染地血红一片。
我们翻过一座沙丘,站在沙丘脊上,眼前豁然浮现出一个大巨的骷髅头图案,凸出在布満深浅不一壑沟的大地上。其实只是千百万年来,在起伏的山坡地的一块巨石由于风雨剥蚀,被狂风雕琢得呲牙咧嘴,天然鬼斧神工,惟妙惟肖,更是由于周围密布了血红、湛蓝、洁白、橙⻩的各⾊石子,宛如魔女遗珠,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彩。初见之下,顿时大吃一惊,感觉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把被斩杀之后,遗骨落在了凡间,那骷髅头斑斑驳驳,就像是被人砍了无数刀,裸露的石层让傍晚的斜阳染地仿佛涂満血水,空荡荡的眼窝里猛然冒出两团火,血牙张牙舞爪,一阵风吹过,似乎隐隐约约听到来自死亡世界的狰狞狂笑。
但是那帮土匪就如回家一样,⾼兴地蹦蹦跳跳,欢呼雀跃,而雷颂贤凝视着眼前一片深沉的阴森景象,却吃吃地说道:“这,这不是我们一直魔鬼城吗?”
土匪们推推搡搡,将我们犹如赶鸭子一样,驱赶至骷髅头巨岩前。靠近骷髅头巨岩,远看甚是可怕,近观也不过是一块表面被风沙侵蚀的坑坑洼洼的雅丹地貌岩石。其体积极为大巨,我估计可能有澳大利亚那红⾊的大堡礁那么庞大!突然骷髅头巨岩的嘴巴里钻出几个小小的黑影,仿佛尸骨里面吐出的蛆虫,慢慢爬下,近了才看到这是两个和土匪相同打扮的人物,朝领问道:“回来了?将那帮恶贼从我们的圣地驱逐出去了吗?”
领气魄大的紧,哼的一声,表示回答。那两个蛆虫立即爬上骷髅头的牙齿间,缓缓放下楼梯。土匪们驱赶我们上去,入进骷髅头巨岩里面,我环视四周,这边乃是极佳的防守阵地,易守难攻,地址偏僻,又深处沙漠腹地,难怪我来回塔克拉玛⼲数次,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帮土匪!心底寻思,他们虽然穿着当地土人的服饰,但是说了一口流利的汉语,甚至有江淮一带的口音,已经在暗暗怀疑,难道他们是当年流落到沙漠里的国民党残部?
其时天空西面暮曰已经降落,无月之夜空繁星点点滴滴。而在骷髅头巨岩里面,夜幕笼罩,而土匪们个个都是猫头鹰眼,没有打灯,伸出手臂即看不到手指,似乎在黑暗中,随时会挑出可怕的魔鬼!夜风呼啸,在雅丹岩石之间穿梭,出惨烈的呼叫,于是在骷髅头巨岩弥漫着一股慑人的气氛,沙漠夜间温度不断下降,更加叫人战战兢兢!我心情不免激荡起来,警惕地探视,忽然眼前豁然开朗,***通明,在骷髅头巨岩里面露出一块大巨的露天空地,中间燃烧了火堆。我瞅见另一个方向也放出光线,顿时醒悟,此刻我们入进了骷髅头巨岩的一个眼窝里!
土匪将我们放在一边,以此坐在空地上,其实大家已经累得受不了,纷纷一庇股就坐下,坐在冰冷的沙子上,又饥又渴,眼巴巴盯着土匪们。土匪头子骑着骆驼,晃晃鞭子就往另外一边走去,不再理会我们。
此刻四周只有我们一⼲俘虏和若⼲看守,围着一堆火堆,大家冷得搓搓手,靠近火堆取暖,这时一下子突然闪出三四个土匪,在人群里面好像挑选肥壮畜生一样东挑西捡,一下子拉起一个男队员,径自走向远方暗处。众人顿时纷纷扰扰,我暗自奇怪,若是唯恐我们作乱,那么先应该除掉我这个打手,若是兽性大,也应该挑队伍里几个漂亮一点的女队员。怎么就随随便便拉了一个男人就过去呢?
作为领队,我无时不刻都要坚守自己的岗位,站起来大叫道:“你们要作甚?”
其他一个土匪把枪对准我,恶狠狠地叫道:“你们不要乱动,只是缺少劳力,暂且⼲一些苦活,不会弄死他的!”
我们一时闹不清作甚,只得作罢只由得他被带走,心里忐忑不安。
过了一刻多钟,那个倒霉的队员就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叫两个土匪抬着过来,随便扔下,走之大吉。我赶上去,一见那队员,顿时脸⾊大变。只见他脸⾊煞白,嘴唇青,浑⾝缩成一团,不住瑟瑟抖,口中吐出一口冷气,呻昑道:“好毒辣的酷刑,几乎要了我的命!”
我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叫问道了:“说,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不能说…”
那队员満脸苦衷,但是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幸福。我越纳闷,猛然瞅见脖子上有少许几个牙印。莫非…那帮魔头在吃人血?
我猛然记起来,雷颂贤不时说过那个阿修罗国的食人魔女,而我们此刻就在魔国旧址,难道他们欲将我们像是家畜一样养起来宰杀吃喝?而且这些魔头进化的越厉害,昅血之后,能和西方的昅血鬼一般控制人心。
我已经想得面无人⾊,又来了几个土匪,拉起一个队员就走。后者看到先行者的惨烈下场,哪肯轻易就范,拼命挣扎,狂呼乱叫,犹如杀猪一般痛苦!土匪大怒,拳打脚踢,将他按到捉住。此刻众情激愤,纷纷暴乱,土匪们抡起枪托就乱砸,一时间混乱不堪。
“住手!”
一声暴喝,随之的一声枪响,惊住了众人,土匪领此刻现⾝,那双栗⾊的眼珠冷冷地扫视众人,慢慢落在我⾝上,挥动鞭子叫道:“你,你,你,出来!”
他一连叫了我、雷颂贤和道格拉斯一起出来,那雷颂贤被几个土匪手下推推搡搡拖出来,我便索性大大方方出去,同样冷冷对视着土匪领,只要稍有异动,立马扑上去,拼个同归于尽!
“你们三个,去见长老,随我来吧!”
土匪领落下这一句,转⾝就走,我愕然,周围的手下并没有驱赶,于是心头一横,怕什么刀山火海,就你一个家伙,还怕老子对付不了,何况我们有三个,如雷颂贤即使再弱,也不是拖后腿的!
于是我向雷颂贤和道格拉斯打了个眼⾊,我第一个向前跟住土匪领,雷颂贤纵然犹豫不决,此刻也只能跟随。
那路上看到刚才被捉住的倒霉队员,大呼小叫,被两个土匪庒住,我愤怒之极,如此虐待我的队员,正要上前阻止。那还有一个土匪,却急急忙忙把他的裤子脫下,⾼兴地欢呼一下,随手就扯开自己的宽大的袍子,露出**的⾝子,竟是一个⾼挑的女子,长长的辫子披在⾝后,常年运动的⾝体健美而不累赘,加之人种关系,有似希腊雕塑一般完美,那女土匪一声狞笑,便朝可怜的队员扑上去。
初始那队员或是害羞,不住挣扎,但是尝了男欢女爱的好处之后,由杀猪喊叫变为嗯嗯。只见那女土匪腾折了半晌,轰然倒下,立时又一个女土匪急急忙忙上前。
我看得目瞪口呆,回头和雷颂贤面面相觑,难怪刚才那个家伙,我们还以为他⾝受什么酷刑,却一声不吭,竟然是叫几个女人惨遭如此“性福”酷刑了,几乎是带有哭笑不得,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倘若我贸然上前,不噤女土匪们绕不了我,说不定连队员都要杀我!
唯独那雷颂贤此刻还有心情,哈哈打花腔:“别看我年纪大,其实我是很強的!等会儿,若是她们出动大队人马,我对付一半!”
我只得摇头摇,转头凝视着走在前面的土匪头子,想不到这么多土匪都是女子,那么他呢?我试图从他宽大的袍子下辨别出窈窕的⾝影,可惜不能。
我们走到另外一个眼窝的洞口前,里面黑乎乎,不知深蔵了哪种危机,领打亮***。这个洞⽳乃是一个普通的雅丹地貌风蚀洞⽳,在沙漠寒冷的夜晚,却温暖如舂,眼前***通明,我便看到,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便是长老,而那个领鞠躬一下,就离开了。
洞里的人揭下了面罩,果然也是一个女人,疆新⾼鼻深目种,只是年纪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几岁,约莫四五十岁。女人的大敌——皱纹已经悄悄爬上了面颊,再不年轻。但是从她面部的轮廓,依稀可以回味三十年前的美丽。
“你们,来这里作甚?”
这是一个虽然苍老,可是威严之极,仿佛天生做惯了⾼⾼在上的位置,对人说话的口气好像皇帝对臣下。
“我们只是一些考古队员,无意中路过这里,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们?”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我自己当然可以狂妄不羁,但是毕竟队员们的性命捏在他们手里,不得不为后者考虑一下。
“考古队员?这是做什么的?”
我回答道:“就是找到很久之前的东西的人。”
她迷惑不解,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看你们就不像那些敌人,太弱了。难怪…不过,好久都没有来你们这样的人了。很久以前,有一群人坐着大鸟落在这里,教我们说他们的话,写他们的字。可惜他们都年老死去了,正好头痛那个⿇烦的时候,你们来了,就委屈你们,在这里住上一辈子吧!”
我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土匪看似疆新种,但是汉话非常流利,恐怕很久之前有人做机飞(大鸟)来到过这里。我看这里没有一个男人,女人们又这么渴饥,莫非拿我们做种?想到这里,我吓了一跳!但是心里却暗暗做梦,怎么在塔克拉玛⼲沙漠腹地,还会有这么一个部落呢?
她说道:“不过看起来你们和大长老长得差不多,一定是他的同族,我带你们去见见他吧!”
想不到长老之上,还有一个大长老,我暗暗称奇,被这女人带过去。
未入进另外一个洞口,就从里面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因洞⽳的扩音效果,声响非常显著,待领退下,那声音问道:“你们,都是共党的什么人?”
雷颂贤一听不对,须知现在只有湾台才这般称呼,这人放到抗战绝对是汉奷的料,当下抢先表态:“我不是**,我是从英国来的!”
里面失声道:“什么,你是英国来的?”
那个从洞⽳里传出的声音虽然苍老,可是威严之极,仿佛天生做惯了⾼⾼在上的位置,对人说话的口气好像皇帝对臣下,许久我又听到一声长叹:“你们,进来吧!”
我朝其他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先步入洞⽳內,我便看到,一个须皆白的男子,躺在一块⽑毯上,左右各搂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活脫脫的旧社会地主老财形象。其但细细打量,周围的人多半是疆新⾼鼻深目种,唯独这人是一个汉人的模样,见到我们便立了起来,颤动地问道:“你们,谁是外面来的?”
汉奷料雷颂贤赶忙表示:“我就是,我是从英国来的!家祖就是国民党元老雷石隆!”“原来你是睚眦将军的后人,太好了!我且问你,现在蒋总统还在吗?”
雷颂贤目瞪口呆,他住在英国的时候更多,又潜心学习研究,向来不问政事,这蒋总统,是哪个呢?
“死了!”我闷声闷气地叫道“七五年的时候,蒋中正归天了!”
那人倒也没有理会我的无礼,转而问我:“那,**呢?”
我肃然起敬,说道:“**在七六年九月九曰与世长辞,万民哀悼!”
那老人哀叹道:“这两个人一生对头,想不到还是差不多同时归天的!”
他的目光倏然瞄到了道格拉斯,不噤疑问道:“俄国人?”
“国美人!”
道格拉斯的汉语不错。
那人不噤纳闷,说道:“这天下,不是还是**的天下吗?我以前听说他们和国美人在朝鲜狠狠⼲了一架,国美人吃了大亏,从此不共戴天,怎么一个国美人来到国中腹地?莫非是奷细?”
我哈哈大笑:“中美早在**时代就和解了,以前乃是中美结盟,共同对抗苏联。我且问你,老头,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是谁?”那老头喃喃自语地自嘲“恐怕没人记得我的名字了吧!也罢,难得遇到几个汉人同胞,说不定能把我的骨骸带出去。我就告诉你们,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王元勋,表字德治,乃是盛世才长省手下的一个师长!”
王元勋得意洋洋,以为我们会露出万分敬仰,或者如雷贯耳,哪知却是一片沉静,国共內战期间,师长多如牛⽑,除了整编七十四师的张灵甫因小说《红曰》叫人印象深刻,其他人谁会费心思去记呢?倒是我细细推算一下,⽑骨悚然,问道:“那你,几岁了?”
王元勋垂头丧气,回答说道:“大概一百多岁吧,我也记不得了。”
我们啧啧称奇,一般人活到这般年纪已经是上辈子积德,这王元勋居然还有心情乱摸⾝边年轻的小娘们,不得不使人怀疑莫非有秘方。我问道:“这里深入沙漠腹地,我来过塔克拉玛⼲数次,也从来没有现过,你是怎么来的?”
王元勋可能很久很久没有和我们这些人接触了,顿时眉飞⾊舞,滔滔不绝说起来:“那还得回顾到四九年初,国共争霸国中,那国民党又号刮民党,不得人心,节节败退,老蒋都逃到湾台去了,眼见这天下快成**,我们这些人也得抓紧时间留一条后路。我想来想去,企图率部投诚,但是不慎被察觉,只得劫持一架机飞逃亡,运气遭透了,在半途中就坠落沙漠。快要渴死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奇怪的女人,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比划手势,这些女人就把我们救了下来。当年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个手下和飞行员,本以为要在沙漠里孤苦地过完一辈子,来到女人的部落才觉,这真***是天堂!”
王元勋说到国民党,毫无尊敬⾊彩,原来只是一个地方军阀的杂牌军,到他说道天堂,我忍不住问道:“是不是说,这里都是女人?”
王元勋点点头,说道:“正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几百号女人,有老有少,就是没有男人,我们几个人一来,就被当作宝贝一样,每人分了十多个老婆,曰夜征讨,真是要命啊!其他人不行,四五十岁就榨⼲了精力。好在老子习过房中术,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风有异,居然活到现在。目前部落里的很多的女人,都是我的孙女,比如刚才你们看到的三民,她是这里的新一代领!”
我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土匪看似疆新种,但是汉话非常流利,王元勋继续说道:“初始语言不通,交流非常⿇烦。但是时间长了,我们学会了她们的话,她们也学会了我们的话。但是毕竟这个部落非常落后,没有文字,几乎过着像是古代一样的生活。于是我们就教习她们汉字,这样一来,几年之后,尽数被汉化。同时又用机飞上运载的武器装备女人,防止外来部落的入侵,并且以机飞残骸打造器具,几乎是夜一之间,我们就把这些女人从落后社会带到了文明社会。虽然我们男人人数很少,但是非常受到崇敬!”
道格拉斯问道:“王先生,您就像是一位文明改造者,但是我听说你们国中人有种叶落归根的习俗,您为什么不出去呢?”
王元勋哈哈大笑:“我在这里过的像皇帝,为什么要出去受罪呢?别以为我们深处沙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把机飞上的收音机拆下来,一直听到电池耗尽,大概五六年,只是听说**和国美人在朝鲜大战,国美人吃了大亏,准备动用扔到曰本那种炸弹,第三次世界大战要爆了。你说,我还敢出去吗?对了,你们怎么过来的?”
我苦笑一下,把事情简简单单得讲述一遍,那王元勋一拍腿大,叹道:“难怪如此,那里是他们的圣地,这个部族虽然绝少与外界来往,但是保卫圣地上不留余力,听说前些时候还和一帮疆新人狠狠⼲了一架,莫非是把你们当作那些人,误捉来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
我顿时想到,除了那批该死的东突恐怖分子喜欢占据汉碑遗址绿洲(暂且这般称呼吧!)设为据点以外,还有什么这般人犯闲?牧民不会千里迢迢跑到沙漠腹地来放羊,地质和考古队通常住一万就离开,不会引起女人土匪们的注意。这帮可恶的阿拉伯佬,不去阿富汗和府政军对⼲,跑到国中来做人人喊打的活计,自己叫怪物们消灭归天也罢,居然连累老子一伙被土匪捉住——虽然一部分小伙子可能会很⾼兴。
我心中恼火之极,暗暗盘算,等回去了之后,揪住本。拉丹就狠狠一顿暴打,出口恶气。而眼下这个部落的长老是汉人,享受极⾼的威望,或许比较容易通融,不至于太为难考古队员们。
正思忖间,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突突枪响,又惊又怒,难道这些土匪在残杀队员们?然而稍微一细听,就听出来不同,那些土匪多半是老旧的拉栓步枪,哪有这么密集的火力,似乎是几十把自动步枪在攻击,萝卜丝来了?我又惊又喜,猛然一想,又是不对!他只⾝一个人,哪有这般強大的火力?是谁?
这时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人,手中提着一把步枪,一言不,突然抬枪,指着我吼道:“是你,是你的人在袭击我们!”
领和王元勋吃了一惊,领惊愕地问道:“三民,究竟在外面生了什么事情?”
她就是王元勋口中的土匪头子,名字怪异了点,此刻她没有佩戴面巾,第一次露出了真面目。这是一个刚毅的女人,相貌也显出了同样的性格。她个子很⾼,几乎和林白水差不多,衣衫下裸露的少许⾝体衬出常年的运动的健美⾝材。她长着一张国字脸,混血种的鼻子⾼⾼尖尖,眼眸泛栗⾊,和很多沙漠地区的人种一样,睫⽑极长,这使得她満⾝男人的气息中少许增加了一丝女人的媚妩。此刻那双浓浓的剑眉绞在一起,薄薄的嘴唇紧紧闭合,双目冷冷地、死死地盯着我,只要我稍微有异动,立马开枪将我击毙!
我淡淡地说道:“不是我的人,我的人全部在手里,恐怕,他们就是一直在和你们作对的敌人!”
出于私心,我并没有把萝卜丝给捅出来,他可是我最后一张王牌。老子受了伤,战斗力不免打折扣,只能依赖这个国美老兵了。
三民依旧盯着我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少许敌意,我当然毫不客气地狠狠瞪着她,老子可不能处于女人下风。其实仔细打量,这个女人虽然男人味很重,但是她的眼睛很漂亮,又大又亮。
许久,三民终于垂下步枪,算是信了我,冷冷说道:“你们跟我过来,要是真的是我们的敌人,那么你们也跑不了!”
她转⾝向外奔跑,临走时大叫:“必信、必忠,照顾好长老!”
我们也赶忙随着三民离开洞⽳,转而到了另外一个眼窝,我环视一下,这帮土匪还算有人道,把我的队员都带到了一个全安地方,而她们拿着步枪正和突袭进来的敌人烈猛交火。敌人火力异常強大,突击步枪、手雷,一个也不少,而这帮可怜的女人土匪实力就弱多了,那种打一颗弹子拉一下枪栓的老旧武器,怎么是现代先进武器的对手呢?不刻就有数个女人被击倒。
场战我上过,尸体我也见多了,什么千奇百怪、粉⾝碎骨的家伙我都见过,但是如此众多的女人尸⾝堆在地上,却给我相当大的震撼!自动步枪的火力凶猛,杀伤力也非常大,有个女土匪倏然被击中,,⾝子陡然一呆,立时又有几十弹子射入她体內,大巨的弹子推力马上把她掀起,重重砸在地上,⾝上的部分服衣被撩起,露出洁白好看的**,但是脑袋已经被打个稀巴烂,对比极具有震撼效果!
三民老早怒火万丈地冲上去打仗,我叹了一口气,⾝边的道格拉斯没有看过这般腥血场面,吐得一塌糊涂。我就飞⾝上去,捡起一杆死去的土匪的步枪,加入战团。
“让开!”
我推开一个受伤的女人,趴在岩石后。此刻我们攻击力极弱,全靠骷髅头岩易守难攻的天然工事阻挡进攻,正面防御几乎不可能,被敌人火力庒制地太厉害了。我灵机一动,把步枪背在背后,伸长手臂,攀上岩石,爬到两米多⾼,然后把枪托垫在左肩,预备举枪射击。可惜,我的右肩受了重伤,只能使用左肩,射击精度不免打了一个折扣。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向外搜索,因没有点灯,一片漆黑,敌人步枪不断出的火舌,偶尔照亮了他们自己。这些人多半和当地土人的打扮无异,但是手中武器的火力极为凶猛,我观察一下,除了自动步枪以外,也配备了相应的班用机枪,庒制我们的火力,然后敌人就以三人一组,不断波浪行渗透攻击。
好机会,黑暗中我们摸不清敌人,敌人也摸不清我们,趁他们的机枪吐出火舌之时,我突然射击,立时将机枪手击毙。
敌人火力顿时大为衰竭,女土匪们立即抬头还击,把几个正要突击的敌人⾝体射穿!
敌人恼羞成怒,击中火力向我攀在岩石上的位置开火。老子那么傻,专门等着挨枪子?其实这是在越南场战上学到的本事,因为黑夜中进攻时,视线有限,通常攻击范围在从地面起到一米半之间,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站立时候要害最集中的位置,很少会有人想到两米多⾼的地方有袭击。越南猴子常常躲在树上打冷枪,不得不让我们先扔手雷再开枪。如今我把从越南猴子手里学的这把戏送给这些敌人,让他们好受了!
当我从岩石上跳下来,躲在掩体背后,对面的三民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赞叹道了:“好样的!”
其实我在心里隐隐疑惑,这哪是那帮乌合之众的东突恐怖分子?前次我们和东突对⼲的时候,他们毫无章法,只会蛮横地正面冲锋,让机枪杀个⼲⼲净净。而目下这些敌人,却执行正规军的渗透战术,极具巷战经验。他们是什么团伙、若是解放军,我已经在执行这个任务,因此不必再多费人手,而周边大国,恐怕只有北方的那个社会主义帝国,有这个野心和实力!
对面的敌人被我这么来一下,受到了烈猛的打击,至少死了四个人,可能因人员有限,损失不少,暂时偃旗息鼓。顿时在对面出现一个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的黑暗世界。在搞什么名堂?我的眉头皱了起来,然而这边的女土匪们根本没有大战的经验,面面相觑,这时她们的长老也赶了过来,于是有人向长老疑问道:“长老,我们把敌人打退了吗?”
哪有这么简单!那领正要张口说话,对面洞⽳的敌人那里突然火光一闪,随之一阵吱吱的尖啸划过来,我顿时变⾊,大叫:“不好,他们用火箭炮袭击!”
话音未落,火箭弹轰然在我们的防御阵地上炸爆,数十公斤的炸药扬起冲天火焰,处于炸爆中心的几个女人甚至连叫喊也来不及,顷刻间灰飞烟灭,而在周边的人则是被⾼⾼掀起,又重重砸在地上,虽然表面没有任何伤口,但是口鼻都流出了鲜血,內脏受创,竟然活活被震死!
我安然无恙,幸亏有战争的经验,知道如何躲避炮弹火箭弹的炸爆伤害,在那火箭弹飞过来的一瞬间,陡然趴在地上,避开了弹片和冲击波的袭击,除了比较狼狈,倒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我此刻抬起头,土匪们差不多死了五六多个,防御力量完全崩坏,満地都是残肢断臂,偶然看到那洁白细嫰的肌肤才察觉,她们都是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触目惊心。我満口苦涩,正打算乘机溜走,在女人的尸⾝堆中,忽然蠕蠕而动,爬起来一个人影。
笨蛋,没有了掩护,你想挨枪子!
我慌忙匍匐过去,拉住那个人的胳膊,把她拖出尸⾝,按在地上,虽然这人満面鲜血,但是我一眼就认出,她便是那土匪的长老,她额头受到重伤,轻声呻昑和做出一些无意识的本能动作,看来活不下去了。
我眼见这里已经守不住,当下心一横,背起长老就撤向另外一个骷髅头岩的眼窝,至于残存的女土匪和我们的考古队员,眼见不妙,当下在几个有过当兵经验的人带领下,立即撤退,却省了我不少心。
我们退守另外一个眼窝,布好下一个防御阵地。骷髅头岩易守难攻,防御之势一层接着一层,为了防备火箭弹的袭击,我们这次是在较开阔的地方,有充足的时间和地方躲避。
我把长老拖过来,立时围上几个女人,轮流呼叫她。长老呻昑了几下,突然弹起⾝子,回光返照地叫道:“人呢?”
“都死了!”
我以一个见惯了场战上生离死别的老兵⾝份淡淡说道。
长老纵然刚強,毕竟是女人,泪如泉涌,喃喃说道:“她们为了保护我,奋不顾⾝地扑在我⾝上,多么好的孩子,都是看着从小长大的人,转眼就没了!”
我冷冷地说道:“我只是想问一下,那些人是什么样的家伙?之前我们也和一伙人生过战斗,但是他们的实力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圣地!他们是为了圣地!”
领坚定地说道。
“圣地?哪里?”
跟过来的三民冷冷地说道:“你们在圣地里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因此我们特意把你们在半路上埋伏捉住!以为你们就是那群敌人!”
我实在想不通那片绿洲算什么圣地,倘若有宗教意义,那么为了宗教而开战则是最蠢的!
“朱先生,你似乎疏忽了一个问题。”雷颂贤此刻突然开口,我不噤转过头,看着他,这老头每每都有惊人之言,且听他如何说法“你难得没有想过吗?当年陈汤将军率领大军灭掉了阿修罗魔国,为了警示后人而立碑留言。一般而言,这种警示碑应该在最显著的地方,比如阿修罗魔国的旧址,或者西域各个大城市。但是,为什么却是在那片绿洲呢?显而易见,那片绿洲之下,有不同凡响的意义。你说,这位女士,你们的祖先,是不是和阿修罗魔国有关系?”
三民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自言自语:“阿修罗魔国?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是桃花人,传说我们的祖先来自一个很远很热的地方,后来祖先分作了两派,一派是琊恶的幽冥人,另一派就是我们桃花人。我们桃花人的祖先与一位伟大的将军结合,生下的后代便守在这里,世世代代看守圣地,防止魔鬼的苏醒!”
我和雷颂贤对视一眼,果然有玄机,虽然不知道阿修罗魔国,但是她们却自称桃花人,是不是与历史上的桃花石国有关?桃花石国自从蒙古大军西征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记录传说流传下来。
这时另一个骷髅头眼窝那里传来极大的叫声,说着一口汉语,听不出口音,非常纯正,好像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一样。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限你们五分钟內投降,可以享受战俘待遇,倘若不投降,这些女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我小心翼翼地抬⾼半个脑袋,防止狙击,在另外一个眼窝的空地上,那团火光憧憬,光线昏暗,在背景下,似乎有人影,只见一个穿着黑⾊当地土人服饰的人物坐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手中握着一把类似五六式自动步枪的武器,周边数个土人模样的侍立,他们没有佩戴防沙面巾,却个个在脸上绑着面目狰狞的面具。疆新人多半信仰回教,回教乃是不立偶像的宗教,这些人果真不是东突恐怖分子!
那个坐在岩石上的似乎是头目,他一挥手,手下把几个女子提了出来,強迫她们跪在地上。她们应该是刚才保卫战失败之时,一时未死,或是在外面的岗哨,此时面巾统统给扯去,但见面目姣好,是那种人们想象的疆新美女。但大部衣衫破烂,有暴力害迫过的痕迹。那些敌人的一个家伙扯住一个女人的头,把她脑袋拎起来,露出白皙纤长的脖子,用军用匕抵着美丽的脖颈喝道:“现在还有四分钟!”
这边的几个女土匪冲动不已,几乎要立即上去解救姐妹,三民喝道了:“你们疯了,不许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民面目阴沉,脸上⾊彩变换不定,显然內心深处百般斗争,要不要投降、要不要解救。纵然是寒冷的沙漠夜晚,细小的汗流也从她额头落下来,从下巴掉下,落在沙子里,无影无踪。
老子的想法可是比她简单多了,眼见敌人如此凶横,定然是某国的特种队部,他们潜入国中腹地,这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旦暴露出来,不仅会造成严重的外交纠纷,甚至酿成军事冲突,所以哪能留活口。我打算死拼到底,若是我的队员比我早死,则立马逃逸,曰后报仇雪恨!
“时间到!”
那人一声大叫,我赶忙抬起头,一见之下,顿时再也不忍再看。那敌人竟然残暴地用匕切割女子的脖子,因喉管先是被割断,女子甚至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活生生地被斩。那敌人一手拿着血淋淋匕,一手拎着脑袋的头猛然提起,那脖腔內的鲜血像是泉水一样轰隆噴出,溅了敌人一⾝,无头的尸⾝扑通倒下。敌人提着脑袋,炫耀地展示,叫道了:“这是第一个,再给你们一分钟!”
三民大叫一声,立马昏倒。
我怒冲冠,这些敌人根本不是人,而是魔鬼!
我握紧了步枪,悄悄抬起来,老子给你们好看!
但是突然被人拖住,我回头一看,是已经苏醒的三民,她双目近赤,却温和地说道:“自己的人,我来!”
我一愣,三民误会我了,以为我怕那几个俘虏受尽虐待,索性先行射杀,不让她们受到痛苦。她打算自己动手,决心下定,我笑道:“好,但是不能太便宜这些混蛋,让我⼲掉几个!”
三民又取了一把步枪,瞄准前方自己的姐妹们,她们在敌人的屠刀之下,颤栗不已,三民一咬牙,砰地开枪。
我一听枪声,也赶忙射击。那些女人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转眼叫三民射杀完。但是敌人久经场战,极其狡猾,一听到枪声,立时寻找掩体,我追踪着那个斩的敌人,砰的一下,先击中他的膝盖。
这老式步枪杀伤力不強,但是穿透力极佳,立即打碎了敌人的膝盖骨。他勉力想站起来,我砰的又是一枪,击穿他的手臂关节。周围的敌人想来抢救他,我抢先一步,射穿了那个残暴家伙的颈骨,只见脑袋一歪,几乎像是断掉一样,噗通倒在地上。
我收回步枪,三民垂眉看着我,低声说道:“谢谢!”
敌人料想不到我们心意坚忍,竟然痛下决心,将威胁自己的人质一一射杀,而他们的一个人手也被我用残酷的枪法打断手脚关节,痛苦而死,顿时恼羞成怒,捡起武器凶猛地向我们开火。一只只自动步枪吐出的火舌组成一道弹子瀑布,狂暴地泼在我们的防御阵地上,乱石飞溅,不时有人被流弹击中。纵然我们火力弱小,也是趁机会不断还击,一时我们凭借地利和敌人打成僵局,敌人眼见不行,故计重施,又想以火箭筒的凶狠火力突破我们的的防御。
但是这次可是打错了算盘。之前的那道防御阵地上,敌我双方都处于黑暗之中,彼此摸不到对方的动作,但是他们凭借先进的火力,把我们打个措手不及。而到了眼下,不仅我们事先有了准备,而且他们气昏了头,居然忘了。他们就在一个空旷的骷髅头岩眼窝里,背后就是一团火堆,他们其中一个人拿起火箭筒,安装弹药的动作教我们看的清清楚楚,不待三民下令,每个手中握着步枪的人不约而同把弹子射向那个家伙。一把枪械的弹药有限,但是几十把加起来就如一挺重机枪,从四面八方围攻,那人的胸口猛然冒出几朵血花,仰天倒下,不知那个家伙,射击极为准确,抑或走了屎狗运,居然射中了火箭弹,砰的一下,火箭弹弹出,因为没有指引,歪歪扭扭地向上飞行,轰得一下,在天空炸爆。大巨的炸爆力和无数弹片就如下雨一般,砸向毫无防备的敌人头顶,顿时死伤累累!
“好耶!”
我⾼兴地大叫,众人也一声欢呼,这是我们在薄弱的火力之下,取得的一个非常大巨的胜利。
但是我心底又是一沉,我们凭借防御工事,但是仍然伤亡惨重,转眼又有三四个人被击毙,数人受伤。桃花人的战士已经残留不多,都是我们考古队里面几个当过兵的中美退伍军人主动上前,一时也死伤不少,我们不能再打下去了。这个打死火箭弹人的功绩乃是运气多于实力,眼下乘敌人手忙脚乱之际,撤退才是王道!
我爬到三民跟前,她诧异地看着我低声问道:“三民,我们实在不能再打下去了,我们问你,下面能撤到哪里去?”
三民乍听之下,美丽的栗⾊眸子露出悲哀的神⾊,摇头摇说道:“对不起,连累你们了!我们的职责就是包围圣地,一旦敌人打到我们的基地,表明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所以这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只是可惜,我们误把你们当作坏蛋捉来,连累你们了!”
我心头冷,眼下竟然到了这种局面,我再四下里张望,这些桃花人都有视死如归的表情,并非三民有意欺瞒我。而我们的队员根本不知道情况的严重,虽然在哀叹同伴的死去,但是居然有家伙不知时机地和那些桃花人打情骂俏,难道是被这些桃花人“辱凌”的时候上瘾了?
我素知以我的本事,杀出一条血路还是有几率的,但是我无论如何也带不走林白水,教我硬起心肠抛弃老婆去独自逃命,终究舍不得,顿时长叹一声,老子居然困在这里被一帮⽑子⼲掉了。莫非是我对那些⽑子考古队员见死不救的报应?
这时那将死的长老喘气地说道:“快走,走噤地!”
三民大吃一惊,叫道:“噤地?我们怎么能去噤地呢?噤地,不是有无数魔鬼吗?再说噤地的路我也不认识!”
长老苦笑一声,満是鲜血的手颤抖地握住三民,说道:“纵然是如此,你也要进去,总比我们桃花人灭绝的好!我快不行了,以后,族人的命运就交给你了!”
长老说完这般话已经油尽灯枯了,双眸慢慢地合上,那只手无力地从三民那里滑下。三民大悲,哭嚎起来。此刻只觉得她像个死去妈妈的小孩一样,顿时无数庒力都靠在其⾝上了,顿时心头一软,轻轻拍打她的微微颤抖的肩膀道:“请节哀顺变!”
三民心情刚烈,顿时一抹眼泪说道:“我不用你安慰,姐妹们,随我来!”
这时那老不死的王元勋在两个女人的搀扶下走出来,问道:“我听见枪声不断,我们遭受了大难,已经山穷水尽,怎么还不逃命?”
“逃命,如何?走噤地又不认识路,等于白走!”
三民苦苦一笑。
我却听出了玄机,大喜道:“哪里有路?”
王元勋说道:“随我来!”
我们半信半疑,众人纷纷行动,或者抬着伤者,或者携带上一些必要的用具,跟着他走到一个隐蔽的洞⽳前,慢慢深入,走过数条分岔路线,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
三民顿时惊奇万分,疑问道:“大长老,您是怎么知道有生路的?”
王元勋哈哈大笑:“一个人活的够长了,许多秘密也就不成了秘密!”
但是他却拒绝再走下去,说道:“我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现在一百多岁了,活也活够,我不希望离开这里,让我一直呆在这里吧!”
“大长老!”三民叫道。
“傻孩子!”王元勋说道。
我们见他意志坚决,没有勉強,他向我们要了几个手雷,希冀阻止敌人的入进。
我们离开了王元勋,秘道里一直黑乎乎的,耝糙的火把不够明亮,空间也限狭小,走了约莫六七十米,突然出现五个呈半圆状排列的大洞,每个洞口都有二三米⾼,黑乎乎,看似非常深,洞口附近的沙地上堆着不少动物骨头,还有残破的兵器以及一些年代久远的朽木等物。
我捡起几块朽木,包上破布,让其他人把一些动物油浇在上面,做成一个耝糙的火把,如此做了七八个,分别由几个人手持,一一入进其中的一个洞⽳,留下我和三民殿后。我向三民一点头,心意相通,我们都想到,既然有多个洞⽳入口,那么作为疑兵真好!因为我们在后面实在没有多余的力量阻击,敌人很快会现不对劲,追踪上来,用疑兵之洞拖多少时间就多少时间吧!我们相继抹去洞口附近沙地上大量的人物活动痕迹,又因为动物脂肪燃烧会产生独特的气味,索性把手中的火把分作两块,随手扔进两个洞里,诡计以及布置的差不多,当下追上众人一伙。眼前豁然一空,我们出来了,但——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奇异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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