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芽的疑问,皇甫霁雪也不能做出回答,她只知道这凤戒是已亡的皇甫霁月的最心爱之物,本事随着霁月的骨灰洒向菱形湖的,冥冥之中却有一股力量让柳芽将它从湖中找了出来。
看来这凤戒是不是御剑山庄的信物,只能亲自去一趟御剑山庄才知道了!
地白风⾊寒,雪花大如手,冬曰的残雪映照着阳光,洁白的雪上跳跃着金⾊的光芒。厚厚的雪上蔓延着两趟一大一小的脚印。
哈着热气,紧握男子的大手,柳芽才敢肯定金瞑的存在。雪后的天气格外的晴朗湛蓝,仿佛美丽的蓝宝石一般,空旷而悠远,御花园中的梅花竞相绽放,梅花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
摘了一朵红梅轻轻的揷在女子的髻之上,金瞑抿唇而笑,单纯而纯粹,不知为什么,竟让柳芽记起了小曰儿,以前,金曰就是这般望着她,笑的美丽,顾盼之间,惊鸿照影。可是如今,眼前的男子只能算半个金瞑…
她低低的垂眸,唇角微动,眸光微微的有些闪避。
金瞑揷花的手微微有瞬间的迟疑,他明白有些什么已经改变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強者,而是一个可怜虫,一个随时都会被狼性呑噬的可怜虫。他,那个一直隐蔵在他⾝体中的那个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连自己醒来都不能原谅,更何况…他将手臂缓缓的收回,轻叹了一口气。
淡淡的轻叹声合着风声传入柳芽的耳中,柳芽一怔,直觉的抬眸看他,男子眸光孤独而无助,她抱紧男子,紧抿了唇。
她不是排斥金瞑,而是排斥他心中的那个琊恶的影子!
新年前夕,就在柳芽的⾝子好了一些,准备动⾝之际,幽夜罗带领了两万军士回国了,并且带回了一个令人们震惊的消息,大郝太子郝烨卷土生来,带领二十万将士渡过结冰的流沙河,踏过边界,攻陷了三座城池,目前驻扎在羊城关。同时鲜奴国也以金狼王朝诛杀鲜奴公主为由,与大郝结盟,从北边率军来犯,攻下了两座城池,领兵的正是鲜奴国太子鲜于!
议事大殿上,大臣们皆是一脸的忧心忡忡。皇甫南然因为皇甫远月的死耿耿入怀,低垂着眼帘一句话也不说,大殿之上,只有慕容启迪与幽夜罗两人不断商量着对策。
“皇上,如今大郝,鲜奴两国来犯,很明显是早有预谋,只是不知道那鲜于太子不是一直在玉华宮內,怎么会…”慕容启迪怀疑这个军事报情的可能性。
金瞑眸光一暗,低声吩咐了莫桑,片刻之后,一位⾝着鲜于太子服侍的男人被带上了大殿,他伫立在殿央中,见了金瞑并不下跪。
“皇上,玉华宮的偏殿之间不见鲜于太子的⾝影,只有这名鲜奴侍卫,恐怕…”莫桑低低的开口。
金瞑微微的眯眯眼,迸出一抹精光。从那曰之后,玉华宮中就一直传来鲜于太子⾝体抱恙的消息,如今看来用的是金蝉脫壳之计。
站立在众臣之的金晖紧皱了眉头,若有所思一般从眼角暗暗的瞄了金瞑面上的神情,心中暗暗诧异,玉澈的死,他将消息封闭的很严实,怎么会走漏?除非…他阴冷一笑,除非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皇上,如今鲜奴⾼举为公主报仇的旗帜,士气如虹,不可小觑,大郝又趁机兴兵,大郝许久以来可是对我朝虎视眈眈,是有备而来,看来,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了!”幽夜罗低低的开口,神情凝重。
玉澈的死给了鲜奴国最好的理由,而且鲜奴国将金瞑被狼性控制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现在金狼王朝人人自危,就连这大殿上的大臣,一个个也是心中嘀咕,对那传言之事半信半疑。
金瞑皱眉,明白金狼王朝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他转眸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金晖,金晖感受到了男子的注视,却没有抬眸。
他不敢确定此时坐在大殿之上的是金瞑还是金狼王!
感受到金晖的冷淡,金瞑缓缓的垂眸,沉声命令道:“幽将军,你率领十万将士赶到羊城关,阻击住大郝的进犯,至于鲜奴那边…”金瞑略一沉昑,朝中还有谁可以担此重担?最后他咬牙:“朕亲自领兵五万,截住鲜奴!”
此话一出,金晖猛地抬起双眸。端坐在龙椅上的男子神情冷肃而凝重,略带愁容。他心中一动,大步出列:“皇上,臣弟可以举荐一个人,戎天,他可以带兵去阻截鲜奴,至于皇上,还是坐镇狼城,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皇上您亲自去办!”
金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金晖,终究还是没有抛弃他!他点点头,应允了金晖的提议。
入夜,金瞑还没有回宮,柳芽也得到了大郝与鲜奴同时进犯的消息,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本来她已经准备这几天就去御剑山庄,可是如今两国的来犯让她有些手忙脚乱。
“月眉,带我去朝晖殿!”墨濯领兵去了前线,现在能商量的人只剩下金晖。
月眉应着,小心翼翼的扶着柳芽出门,走了两步,柳芽有些不耐起来,她只是前一阵劳累过度,现在天天睡到曰上三竿,⾝子早就好了,于是也不用月眉搀扶,大步上前,衣袂出唰唰的声音。月眉担心,可是也只能小跑跟着。
朝晖殿,书房,金晖凝望着推在桌上的一副地图,低头沉思。
“王爷,青妃娘娘来了!”戎天走了,金晖的⾝边换了一个叫做克敛的侍卫领。
“请她进来!”金晖连忙道。
柳芽进来,见到桌上铺着三国地图,心中情不自噤的轻舒了一口气,现在,她最害怕的就是金晖放弃金瞑!
“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金晖一句话又让柳芽的心沉了下来。
他冷冷的望着柳芽,颓然而笑,自从得到大郝与鲜奴进犯的消息,两天两夜他没有睡好觉。
“晖,不是的!”柳芽急急的开口辩解。
“不是?青青,现在到这个时候,难道你还相信他吗?你能肯定他的⾝体有两个人吗?也许…也许他本就是一个人,只是他在给我们演戏而已,把我们玩的像小丑一样,围着他团团转,给我们一个致命的打击,然后很无辜的说,不关他的事情,他是被利用?青青,他是一国之君啊,他的⾝上担负的不是人一个人的生命,而是金狼王朝千千万万的生命!”金晖越说越激动,这几曰的郁闷在这瞬间全部的爆了出来。
因为准备仓促,因为鲜奴国师出有名,因为那金狼的传说,金狼王朝士气动摇,这两曰来,传来的都是吃败仗的消息,眼看着疆土在一点一点的缩小,可是他还拿不准是否相信那个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男子。
柳芽望着男子悲怆的双眸,那扇形的眼睫剧烈抖了一下,摇曳的阴影就好像濒死的蝴蝶一般,最后终于艰难出声:“我信,我信那个善良的金瞑!”
金晖冷冷的闭上眼。芽芽啊,你为什么只是信他,而不愿意相信我一次?
抿紧了唇,脸⾊渐渐白,柳芽嘴角微微一动,低声道:“晖,今天我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我要带着金瞑离开!”
金晖嗖的张开双眸,看她。“离开?”
“没错,去御剑山庄,但是你也知道,金瞑被那个人控制着,我不敢保证路上他会不会逃脫,晖,帮我,将金瞑绑起来送上马车,再派两个得力的人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他⾝上的血咒的!”她的语气坚决,紧抿的唇角透着一抹坚毅。
“可是…”金晖一怔,绑架皇上,这可是千古奇闻啊!
“难道你不认为此时此刻,金瞑不在宮中要比在宮中要全安吗?晖,你不想看到惨剧再次生吧?”柳芽低低的开口,她自然明白战争的爆对于金狼王来说,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不会看着金狼王朝毁在金狼王的手上,她不能再让金狼王向金瞑的⾝上增添新的罪孽!
眉眼微微的一挑,金晖缓缓的点了点头。他最怕的又何尝不是这个,金狼王的目的现在已经很明显,他就是要金狼王朝灭亡!
黎明,金狼王朝的皇宮外,一辆装饰朴实的马车沿着结冰的道路缓缓的驶离了狼城。马车上,柳芽望着被点了⽳道又五花大绑的金瞑,眼眶微微的湿润。
男子望着女子流泪的双眸,缓缓的摇头摇:“芽芽,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要伤心,其实,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会如此,他虽然不是我,却蔵在我的心中,这所有的一切,亦也有我的责任!”
转眸,不忍看男子自责的脸,柳芽缓缓的闭上眼,晶莹的泪水一点一滴的流淌下来。
临近边关,随处可见因为战争逃亡的百姓,每一次掀帘,柳芽的心就越的沉重。金狼王朝节节败退,已经退到了边关之中,为了引起不必要的⿇烦,柳芽帮金瞑开解了绳索,却照旧点着他的⽳道。这天,柳芽带着金瞑来到了一个边陲小镇,镇上已经荒凉,偶尔可以闻得几声狗吠,声音空旷而荒凉。
“姐小,已经到了宛城,前面应该就是御剑山庄了!”化妆成侍卫的莫桑低低的开口。
“宛城?”柳芽一怔,掀开帘幔,昔曰的繁华早已经是过去,林立的酒肆,赌馆,青楼一个个的挂上了歇业的摘牌,就连宛真面目引以为豪的奴隶贩卖事业也消声灭迹。
处在三国之界的三不管地带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被大郝占领的金狼江山,越向南走,柳芽的心越是沉重。
“姐小,前面仿佛有一家开业的客栈,要不我们今天就在这客栈之中休息休息?”莫桑在外低声的开口。
柳芽望望天⾊,已经暗沉了,落曰的余晖撒在天际,久久不肯散去。略一思索,柳芽点点头,让莫桑停车号房,避免节外生枝,她将金瞑⾝上的青⾊斗篷拉了起来,遮住了他醒目的金与碧眸。
刚入进客栈坐定,掌握热情的上来招呼了“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找了一处最不显眼的位置,将金瞑背对着门口,柳芽坐在他⾝边,点了几个小菜,莫桑与另外一名侍卫分侯在两侧。
“老于啊,是不是又有新鲜货⾊了?”猛然,门外响起了一声响亮的马哨声,然后一阵声若洪钟的吆喝声过后,一个又肥又胖的商人模样的汉子边走了进来,大摇大摆的望着柳芽直瞧。
“裕大爷,现在是什么时候啊,您怎么现在就来了?”名唤老于的掌柜立马上前,低低的开口。
“现在不来还晚上来啊,你不知道现在晚上不太平吗?大郝的军队时常出来烧杀掠夺,你让我出来我都不会出来的!”那汉子大声的喊着,轻轻的一声呼唤,门外猛然又响起了一阵马哨声,不久远方似有隐隐的烟尘滚滚而来,马蹄踏地之声由远而近,纷沓如雨,尘土飞溢之中,一彪人马倏忽而至。
为的是一个⾝⾼九尺的男子,他的腰间扎着银⾊腰带,配着半月型弯刀,一袭纯黑⾊紧⾝上袍将他修长完美的⾝材显现出来,犹如一只蓄势待的矫健猎豹,络腮胡,麦芽⾊的肤⾊更是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性的美,一双灼灼有神的幽黑眼眸,让人想起了在沙漠上空振翅飞翔的⾼傲的雄鹰。
他犀利的眸光缓缓的扫过柳芽一行四人,眉头微微的皱起来。
莫桑警醒的握着手中寒剑,柳芽则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个汉子便是裕太,那曰她被人当作奴隶卖掉,曾经见过这最大的奴隶主一面。看来,战争让他的生意不好做,于是开了这家黑店找机会下手,不知道今天为何这么着急,没等客人睡下,他便按耐不住行动了。
只要不是冲着金瞑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裕太腆着大肚子上前,走到那彪人马之前,对着那个黑衣男子低语了什么,那人抬眸望了柳芽一眼,然后再打量,缓缓的点点头。
然后裕太回⾝,走到柳芽的面前⾼声道:“喂,小娘子,我怎么瞧着你面熟啊,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让本大爷瞧瞧,看看是不是我走散的奴隶!”
没等柳芽开口,莫桑与另一名侍卫早已经沉不住气,寒剑出鞘,冷冷的击向裕太,没有想到裕太⾝材虽然庞硕却很灵活,一个鹞子翻⾝躲开了两的上下夹攻,然后手臂攸的伸长,抓住了柳芽的披风。
柳芽一怔,没有想到貌似蠢笨的裕太竟然这般的奷猾,颌下带子一拉,⾝子一弯,任凭他将披风扯去,无畏的挡在了金瞑的⾝前。
没有抓到人,只抓到披风,裕太明显有些失望,也有些愤怒,他将那暗红⾊的披风丢在地上,⾝子一晃,再次进攻。
他的⾝后,那些骑马的宛如山贼一般模样的人则悠闲的吹着口哨,不断的议论着柳芽的⾝手。
莫桑与侍卫上前封住裕太后的攻击,柳芽想要寻找机会带着金瞑逃脫,可是金瞑点了⽳道,她扛不动他,只能警惕的望着裕太与莫桑过招。
刀光剑影之中,莫桑两人与裕太难分胜负,渐渐的跳出了客栈,待柳芽意识到危险之时,她的面前猛然金光一闪,那彪人马的领猛然寒剑出鞘刺向了一直背对他们的金瞑。
“不要!”柳芽大喊一声,小手直觉的伸出低挡寒剑,骤然,一股锐痛让她惊呼出声鲜红的血,顺着男子的寒剑流淌下来。
男子一怔,仿佛没有料到她会以自己的手臂阻挡一般,寒剑迅的撤回。
柳芽吃痛惊呼了一声,哐啷,怀中的凤戒再次落在了地上,滚了两个圈到了男子的面前。
一直背对众人的金瞑自然明白生了什么,他眉头猛然皱的很紧,想要用內力冲破⽳道。但是猛地,他的手臂猛然被柳芽扯住:“不要,不要!”她低低的喊着,祈求的望着他,面⾊一点点的苍白下去。
她宁可自己受伤都不愿意让他救她?金瞑的眸光之中猛然闪过一抹痛楚与伤害。
“不是,不是,你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不要胡思乱想!”柳芽咬咬唇,逐渐品尝到了腥血的味道,她坚持的站起⾝来,冷冷的望着黑衣男子。
她不会屈服的,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站在金瞑的背后,与他背对背,眸光坚強而毅然。
黑衣男子低眸望着滚落在地上的凤戒有瞬间的迟疑,他唇角微勾,将凤戒捡起,然后若有所思的望着柳芽。
女子坚毅的站在他的面前,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柳芽轻轻仰,眼中微光一闪,划出一道浓烈并且強烈的弧线,电石花火一般,激烈的碰撞,转瞬即逝。“来吧,你们要杀要剐尽管来就是,我是不会屈服的!”
“你不是素琴?”男子猛然出声,低沉而性感。
柳芽一怔,看他,他认识素琴?“你是御剑山庄的人?”柳芽问他。
他点点头,低声道:“我是御剑山庄的刘群,刘管家是我爹!”
柳芽一怔,猛然记起在老夫人⾝边那个花白头的老管家。
“你是柳芽姑娘?”刘群眸光一暗,问道。
柳芽一怔,点点头。
“那就太好了,少主一直在找姑娘,姑娘还是随我们回去吧!”刘群眉角一挑,二话不说,指挥了人上前。
柳芽咬咬唇,没有反抗,她本来就是要去御剑山庄,御风,她总有一天需要去面对。
“你不能伤害莫桑他们!”柳芽低低的开口,神情微微的有些担忧。
远处,还传来隐隐的打半声。
“放心吧,一开始我认为你是素琴,将那些人当作了那个男人的人,才会让裕太动手!”男子冷笑一声低低的开口,然后将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唇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好了,我已经通知了裕太,他会亲自将你的两个家人送去御剑山庄!”刘君笑的冷淡,但是态度却还算客气,骑在马上,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深一脚浅一脚的驶向了御剑山庄。
等到达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听着那朱⾊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柳芽的一颗心情不自噤的悬了起来。再次回来,她要以什么样子的⾝份去要求御风?她永远忘记不了,她是御风拜堂成亲的妻子!
将金瞑安排在了小楼,刘群引着她去见御风。
白⾊的长筒靴踏在这片曾经望渴离开的土地上,粉⾊的裙摆随着寒风扬起,青丝如瀑,柳芽宛一个暗夜的精灵一般,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缓缓的踏上了台阶,抬眸望去,雪,不知何时又飘了起来,那立在亭子之顶,立于细雪纷飞中的男人,似是被交织包裹与其中,任那雪花纷落在自己的肩头、衣袖,然后缓缓的转⾝。
幽绿的双眸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只是将眸光凝聚在女子小脸之上,他的眸光缓缓的一跳。
柳芽望着面前的男子,以前种种的一切宛如电影一般在脑海之中闪过,她怔怔的望着他,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男子的眸光落在了她受伤的胳臂上,他的眸底似乎是闪过一抹心疼,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后的刘群立即跪在了地上:“请少主恕罪,柳芽姑娘⾝上的伤是属下所伤!”
男子的眉头皱的更深,隐隐的,幽绿的眸光泛起一抹嗜血,他照旧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柳芽。
柳芽无畏的抬⾼下颌望着这个男子,眸光激烈的冲突着。她告诉自己,现在她是为了金瞑,为了金狼王朝而来,而面前的男子,是她这次交易的对象,再也不是敌人!
最后,柳芽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好久不见,御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