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云姐的⾝影便出现在了屏障后。玉宁和婉柔瞧着那娉婷的⾝段徐徐拐过绣花屏障,来到她们⾝边。
“夫人,⾝体可还好?”云姐盈盈笑着,坐在了离她们不远的圆桌旁。
“多谢这位夫人的救命之恩,妾⾝和小女真是不知该如何回报。”婉柔说着便倾下⾝要行礼。
“哎!使不得,使不得呀。”云姐赶忙站起来扶住了婉柔:“夫人这是要折煞我了,我一介欢场浮尘,怎可受夫人如此大礼。”
“…夫人快别这么说,实在是让妾⾝汗颜。”婉柔笑笑,靠在了床边,一手搂着低头不语的玉宁。
“嗯…我来,其实也是有些事儿想向夫人问问,不知…能不能让咱俩私下谈谈?”云姐索性坐到了床沿上,细声问道。
婉柔点点头,对玉宁说道:“宁儿,你先出去吧。”
“呵呵,要是觉得闷得慌,你可以去找出尘玩,她可是对女娃儿喜欢的紧呢。”云姐对着玉宁走出门的背影补充道。
直到玉宁关上门,云姐才把头转过来。
“夫人您要有什么不解,尽管问吧。”
“夫人是打哪儿来?”
“江南苏杭人氏。”
“夫家是?”
“夫家也在江南,做小本生意。”
“怎地到京北城来了?”
“…妾⾝不淑,难忍夫家之不公,便带了宁儿自个逃出来了。”
说到这,云姐只是瞧了她会儿,她找不出有什么破绽。这⺟亲和女儿说的话如出一辙,于是她又问道:“夫人,您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
“妾⾝不才,不过刚听到夫人您说欢场二字,怕是与秦淮河畔做的是同样的生意吧。”婉柔微笑道。
“夫人果然聪慧。还未问夫人名讳?”
“婉娘。”
“哦,这儿的人都叫我云姐。看夫人这么年轻,怕是我要比你大,不如也叫我云姐吧。”
“云姐…”婉柔低头沉昑了会:“云姐,不知是否可以收留我们⺟女?”
“…既然知道是欢场,还肯带着白清女儿留在这儿?”云姐疑惑不已。莫非,她的夫家果真这么狠毒,会穷追不舍到京北城?
“云姐不必担心,夫家定是以为我与那未出世的孩儿一道死了。我想带着女儿留下来,是为了报答云姐对我们⺟女的救命之恩;再则,这好歹也是个稳定的住地儿,不会让女儿跟着我颠沛流离。”
“…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进了咱勿返阁,以后不管是签了生契,死契,从这一刻起,你们板定钉的就是咱勿返阁的人了。这样,妹妹还带着女儿留下?”
“呵呵,姐姐,咱留定了。定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哎,好吧。”云姐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心底头不知道为什么,也想玉宁留下来。她的心空了很久,玉宁好像就填补了那缺口一样。她有感觉,玉宁会让她的生活从此变得不一样。
“多谢云姐。”
“妹妹,别谢我。我留你是对是错,我都说不准呢。”云姐摆摆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晚上,这阁楼生意就要开张了。”
“…云姐,勿返,勿返。莫非是要告诫客人走了别再回来?”婉柔看着云姐走到门口,突然问道。
云姐⾝子一震,打开了门。
“是呵,可惜,所有的人都以为,这勿返之意是让流连到这儿的过客们来了就别回去…”
婉柔沉默,只听到那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