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本来是要找福生商量阁楼的事情的,结果一推开门现是玉宁坐在了书桌边,不噤愣在了那里。
玉宁这边则是満头大汗,低着头不敢吭声。她想起福生说过,不可以让云老板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但是想收掉手中的⽑笔和账本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哎,该怎么办呢?
半晌,玉宁才生生地开口:“云,云姨…”
“嗯,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云姐表面上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快的地方,她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走进屋里坐下:“福生去哪里了?”
“福生哥说,要到阁子各个地方去巡查一下,就回来。”玉宁小心翼翼地答道。边说边将手里的朱笔放到了后面,这个小动作却没逃过云老板的眼睛。
“凝心啊,你娘在到处找你呢。我过来的时候,还问你去哪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快回去让你娘放心吧?”云老板笑着问道。
“哦…”玉宁明白云老板是要和福生单独说什么事情,总有不祥的预感,却无力反抗。心里只冒火,只盼福生能够在这个时候回来。
但是,她的希望落空了。即便她再怎么磨蹭,只到她走出房门也没看到福生的⾝影。
云老板看着玉宁失落的背影摇了头摇,尔后走到书桌旁一本一本地看着那些批改完的账本。看完玉宁的这些杰作,她也噤不住露出诧异的表情。
好清晰的帐,莫非都是凝心做的?
不,不可能,她才只有九岁啊。
想到这,云老板不噤嗤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当她要合上账本的时候,食指却沾到了未⼲的墨迹。云老板这会笑不出了。
真是她做的。
正在她想着这事的时候,福生回来了。
“凝心!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福生欢呼雀跃的声音让云老板心里一阵感慨。
多少年了,福生不曾这么欢快过。
从小到大,总是那么谨慎做人。
云老板的眼神有那么一瞬变得柔软,但当她想到她要责备福生的事情时,她又变成了一个铁面无私的大老板。
“回来了?”云姐只是凉凉地回了一句。
从福生的背影来看,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他征了一下。随后他非常冷静地将端来的美食放到了一边,转头微微拱手行礼道:“夫人。”
“…怎么,在找凝心?”云老板看着那张冷静的脸,心里有些疼。
“回夫人,正是如此。”福生低头再行礼。
“嗯,我先叫她回去了。”云姐不忍再看他那冷静沉着的模样,转⾝走进了小厅:“本来,我是找你商量阁內的一些事物的,但是看来,今儿个有更重要的事情说。”
“但听差遣。”福生跟在云老板⾝后,一步一移。
“福生啊,这些帐,是你教凝心做的?”她走到大桌旁的小凳边坐下,⾝子倚在一侧。
“正是。”福生知道事情败露,索性据实以答。不卑不亢。
“福生,你这次犯糊涂了。”云老板用前所未有的严肃的声音说道:“这些帐我看过,做的很好,很得体。我也确实喜欢凝心这个孩子。但是…她才只有九岁,很多事情没定性。你怎么可以把阁內的秘密都告诉了她?”
“…是福生唐突了。”
“我也不是说,凝心这孩子以后会有什么坏心眼…只是,我们这终归不是个好地方。特别是对凝心这样的好孩子,她总要长大吧?长大了总要出去的吧?不可能长久留在这的。”
“…”福生听到这些话,冷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突然现,自己对凝心有了留恋。大概是因为她与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太像,他总会不自觉地宠爱靠近她。他们是忘年之交,是兄妹情谊。这些他很多年不曾感受到的温暖让他忘记了很多事实。
比如,凝心终归会走。
“哎…以后这事就不用再提了,你若觉得累,我会物⾊一个人过来帮帮你的。”云老板看着福生落寞的表情,心里不噤一酸。本来想说的一些体己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到头来,她是最自私的一个。
云姐自嘲地笑了笑,留下福生一个人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