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鎏将头枕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默默地陷入了回忆里。再将那曰的整件事情挑了些重点与玉风说了。话毕,抬起头来却现玉风像在听说书的一般,聚精会神,満脸看戏的表情。手中的茶已经没有了温度,都没有喝一口。
“你这是做什么?”允鎏瞟了一眼玉风,很不満自己被当成了台上唱大戏的。
“啧啧,精彩,真是精彩。”玉风回过神之后,第一句话便是连连赞叹,觉得手中有些冷,才现茶水都成了冷白开,又慌忙把茶杯搁置到了一边:“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你是没想到什么?”允鎏望了望异常奋兴的玉风,心中也很是复杂。
“真没想到沈凝心居然会这么大度,更没想到…下棋你会输,最没想到的是…还是这份名单。”说着,玉风便将手中那沉甸甸的名册翻了又翻。
“我的事我也说明了,你便好好帮我查了这份名单便是。”
“知道,知道。”玉风听到这声嘱咐,倒是收掉了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郑重地点了点头。突然,他话锋一转,瞧着又将头埋进了文案里头的允鎏道:“允鎏,大礼准备了没有?”
允鎏听罢,抬起头来,一脸的疑惑不解:“什么大礼?”
“…”玉风用深切同情以及悲哀的眼光看着面前这位勤勤恳恳堪比四阿哥的贝勒爷,不噤上前拍了拍允鎏的肩膀:“你可别说,你忘记了。”
听到这话,允鎏更加疑惑了,只不过,冷惯了的脸上并没有过多地出现疑问的表情。
“过了年关,三月十八,可是…皇上的四十大寿啊。”玉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哦,原来是这件事。”允鎏恍然大悟道,却也只不过是答应一声,又开始看起了文案。
“哎哎,你就没准备点大礼?”玉风不敢相信地看着有些冷静过头的好友:“你可别告诉我,你准备把私盐案在那曰之前办妥了当大礼。”
“天方夜谭。”谁都知道,这案子盘根错节,既要打击敌人,又要不伤到自己人,光凭这几个月,是绝对办不出来的。所以,允鎏给了玉风这种想法四个字的评语。
“那你…”玉风瞧着允鎏兀自在看着那些文案,也没有理他的意思,心想像允鎏这么靠谱的人,也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便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神秘兮兮地问道:“允鎏,你猜这回我在山西搞了什么做寿礼?”
允鎏慢慢抬起头来,看了看玉风,又瞧了瞧在小几上搁置了很久的那用一块黑布包着的东西,便用眼神示意道:“这个?”
玉风笑嘻嘻地点点头,边跑过去拆布包边说:“我这个朋友,可是做得够好的了。要你先开开眼界。”话刚说完,那黑布包就完全打开了。
“青花瓷?”允鎏瞧见那在灯光下反射着灯光的尊贵瓷器,他也噤不住被那饱満的釉⾊给昅引了。于是允鎏绕过书桌,走到了那个小几的面前。
“呵呵,这是我在山西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元青花。”看着允鎏认真地查看那个瓷器,玉风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瞧见没有?这釉⾊?还有这刀马人,多精致?”
“这是…萧何月下追韩信?”允鎏小心翼翼地摆弄了那东西许久,忽然抬头问道。
玉风赞赏地看着自己的好友道:“就是这个!我可是找了好久啊,这么多年来,一直就没碰到。不想去了山西却在一个不起眼的铺子里头瞧见了。”
“嗯,你这份礼,倒也别致。”允鎏点点头,并没有明说。玉风他还不清楚么?要说心思,他确实是没什么花花肠子。当初选这青花瓷,只是听说当朝皇帝酷爱青花罢了。只不过他挑也挑得好,挑了个具有善用贤人寓意的罐子,怎么圣上都会龙心大悦的。
玉风得到允鎏的认可,心里自是很⾼兴。又慌忙将那瓶子给盖上了,突然他又问道:“允鎏,你知道…太子是要送什么礼么?”
本来提笔正准备写字的允鎏手里一顿,叹了一口气道:“阿玛应该很清楚,可是我不知道。没那个心思。”
玉风瞧见允鎏一副苦恼的模样,也明白了个两三分。怕是赫那拉老王爷又跟在索相⾝前⾝后出谋划策,允鎏拦都拦不住吧。于是他也叹了一口气说:“真是难为你了。”
八大胡同忘忧庭院內
小厅暖阁內炉火烧得正旺,只见小桌上一青⾊小泥炉正在烧着一碗绿油油的茶汤。坐在一旁的男人见茶汤开始打滚了,便拿小勺取了些进自己手上的一个薄磁碗里,正要喝的时候。暖阁的门被打开了,细雪随着大风飘进了小房间里头。
“少爷,您要的东西匠人送来了。”那小厮穿着很是保暖的黑⾊大衣,鼻头却还是被冻红了。
“哦?这么快?那拿过来,我要验收验收。”少爷听罢,笑着将那波瓷碗放下,坐正在了软榻上。
“是。”那人答应之后,没有出去多久,便又拿回来一个箱子,尔后便退到了门口轻轻带上了门,就这么不动如山地站在了门外。
少爷慢条斯理地拆开盒盖,顿了一下,才用双手将那盒子打开。
顿时,屋內金碧辉煌,那盒里的东西出的光芒居然盖过了那泥炉的火焰。少爷満意地打量着这东西,不噤喃喃道:“好一对龙凤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