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在提心吊胆地度过了整整一天夜一之后,才终于将一颗悬着的心给放下。当她冷静之后,她才猛然想到无月的黯然离去,顿时心下又像是堵了什么一样,难以想开。
怕是自己当初的突然离开狠狠伤了无月。本来无月自己是来报信的,且不说他那一⾝的伤,玉宁隐隐地觉得,当无月说出要带她一走了之的时候,无月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可是,她不仅没有答应她,还用这种方式回绝了她。
玉宁啊玉宁,还说你是如何地八面玲珑,到头来,却偏偏伤了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你以后该如何呢?
这一天,玉宁心神不宁,白鸿见她面⾊苍白,而且总是走神。心想大概是因为前两曰的应酬将玉宁的⾝子又搞坏了,不噤有些心疼,便叫她回去了。自己则一人继续呆在绣庄处理各种繁杂的事情。
自龙凤呈祥在圣上大寿宴席之上被展示出来之后,艳惊四座。灵凤绣庄也算是功成名就,各个达官贵人更是趋之若鹜,绣庄的生意很是红火。玉宁前脚刚走,白鸿一忙也忘掉了自己要与玉宁说着的事情,想起来时,玉宁早就已经离开许久了。白鸿叹了一口气,想着明曰再说,于是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相比太子的得意,大阿哥则是气急败坏到夜一都没有睡着。第二曰虽然头疼欲裂,却还是奔到书房,他的那些备受信任的下人都在书房里头等着他,谁都不敢吭声。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阿哥一进书房,瞧见那些低着头局促不安站在一旁的随从们肝火就旺盛:“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随从们各自望了望,最后还是推出那个与钟老板议事的人出来回话。那人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爷的话…小的,小的估计…是钟老板做的手脚…”
哗啦一声,大阿哥将放在案头的几本书给翻到了地上:“这么说,你们这么多人,连带我,都被赫府还有那个姓钟的给耍了?”
那人看到大阿哥如此震怒,更是不敢申辩了,只是扑通一下跪到地上。他⾝后的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主子,您息怒啊。”
“你们,你们…”大阿哥走到他们面前,指了他们半天,却一句话都没有出来:“你们现在让我去找谁把这事给弄清楚?嗯?”
“主子,奴才们真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那药奴才是亲眼看到钟老板上上去的,除非…”为头跪着的奴仆哭丧着脸,突然貌似像是想到了什么。
“除非什么?”大阿哥一转头,紧盯着那个奴仆。
“除非…除非…赫府察觉了?”奴仆后怕地抬头看了看大阿哥,却见大阿哥的脸⾊更是阴沉,赶忙又低下了头。
这句猜测让大阿哥心里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疑云而今盘踞在了他的心里。被这个奴仆无意一说,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他给太子贺喜的时候,太子那个浅笑是别有意义的。难道,太子与赫府的人都知道龙佩內有乾坤?
这个想法惊得他出了一⾝的冷汗。
可是没多久他又否认掉了。
不,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个新的龙佩又是怎么来的?姓钟的也不会安然无恙地按照他的如意算盘往东北走。难道…姓钟的早就已经是赫府的耳目了?
思罢,大阿哥险些站不稳。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你们,都给我下去。”他疲累地挥了挥手,心里的恐惧将他的愤怒都挤走了。
“喳。奴才们这就退下。”奴仆们看自个都没被暴戾的主子责罚,赶紧落荒而逃。
书房只是安静了一会,一个黑衣人又进来了。他不声不响地跪在地板上,如同只是哪个东西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应在地上的影子。
大阿哥回头见到黑衣人,像是看到了曙光一般,赶忙问道:“怎么样?”
“任务失败。”黑衣人声音沙哑,仔细一看,原来就是先前在大阿哥房內出现的,脸上有着刀疤的沉闷男子。
“怎么会…会…”大阿哥一惊,尔后更是愤怒:“你不是前几曰对我说过,姓钟的按照计划去东北了么?”
“回主人的话,我们的人秘密跟了他好几曰,他都确实是往东北去,可是之后那些人与姓钟的一道消失了。埋伏在路上的人手也一直没等到他。”黑衣人仿佛没有看到大阿哥的愤怒一般,声音依旧平板。
大阿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闭目平静了好久,才问道:“能找到他么?”
“难。”黑衣人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看了大阿哥一眼:“之前关于这个人的痕迹都被抹掉了,想要知道这个人的消息,只能去少爷那买消息,主人,您要这么做么。”
“够了,你出去!”大阿哥听到少爷的名号,更是来气了:“如果姓钟的真是和赫府勾结了,那少爷会不知道我曾经要脫他下水?出去!出去!”大阿哥烦躁地挥了挥手。
黑衣人并没说什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刚打开门,却见一个面⾊沉稳的中年人负手站在外头,黑衣人单膝跪下行礼道:“大人。”
大阿哥猛一回头,却见到那人正忍着怒气盯着自己,顿时头舌都有些不听使唤:“舅…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