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鸿听到白杨的回答,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亲让他这么做?那这是为什么?
“是啊,少主,一早夫人就让小的去给您告假了。说是让您多休息会。”白杨再次确定地回答了一遍。其实他也和白鸿一样疑惑,自白杨打小陪伴白鸿以来,就没有看到夫人会和颜悦⾊地主动为白鸿告假偷懒过。儿时的白鸿如果只是略感风寒,也要照常去上私塾的,不得以此等小病为理由不去读书,可是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夫人居然让⾝子完全没有半点不慡的少主呆在别院?
这一对主仆就这么坐在大厅里头冥思苦想,突然二人同时灵光一闪,可这么个念想惊得白鸿是大汗淋漓。
她…不是去找凝心了吧。
白鸿虽然猜得**不离十,却不敢说出来。突然心里一阵不安就要往绣庄奔,刚起⾝,却见⺟亲带着王妈已经笑容可掬地站在大厅门口了。
“哟,起来了?可用过早膳了?”曼君乐呵呵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心情好得很,弄得白杨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望向他的少主,可是少主的脸却黑的堪比乌云密布的天。
“这都什么时辰了,已经不是早膳了吧。”白鸿带了些脾气,不软不硬地顶了这么一句,说完又坐回了椅子上。整个是大少爷闹脾气。
白杨咳了一声,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向夫人少主行了个礼,以为少主备些糕点为由,慡快地溜了出去。曼君见白杨走了,王妈也自动退下了,便斜着眼好笑地望着正在生闷气的儿子:“我说,你这是哪门子的气不通顺呢。”
白鸿也瞥了自己⺟亲一眼,正巧看到这只老狐狸取笑的表情,更是心里憋着一口闷气不得。曼君见自己儿子只是盯着他并没有说什么,脸倒是憋的通红,知道自个已经取笑成功了。于是得意地又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去哪儿了?”
果不其然,她问了这句话以后,白鸿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掠过一丝担忧,尔后又马上摆起了扑克脸。
曼君忍住笑,继续着自己坚持不懈的戏弄:“大少爷,您若这样,我可走了啊。没心情说了。”说完,果真便起⾝作势要离开大厅。
“等下!”白鸿终于没办法保持沉默了,可是等⺟亲转过头来瞧着他的时候,他又没有了上前的勇气。
“嗯?大少爷?您这叫住我是做什么呢?”曼君对于儿子的这种态度并没有恼怒,只是玩心更甚。谁见了都会狠狠地同情白鸿一把,居然有这么一个童心未泯的⺟亲。
“…娘,您就别再逗我了。您到底是去哪儿了?”白鸿重重叹了一口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垂头丧气极了。
看到儿子颓废的模样,曼君但笑不语,走到儿子跟前埋怨地说道:“⺟亲在你眼里就是个那么不通人情的人么?你可别忘了,⺟亲儿时过得可比你清苦多了。怎么会有门第之见?”
白鸿本来耷拉的肩膀听到这一席话又挺了起来,他只是有些吃惊地望着来回在大厅里徐徐走动,打量摆设的⺟亲,脑子里头却一团乱。
“我啊,已经托人去查了。沈姑娘只不过是命苦罢了,并非闲人口中的青楼完璧那么简单。”曼君笑着望向儿子,好心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动向:“所以啊,今儿个,⺟亲便去你的绣庄看了看。”
“你,你托人去查凝…去查沈姑娘?是谁?”白鸿的口张得更大了,心里是可以理解⺟亲的小心与细致,可是情绪上却有些受不了。他希望⺟亲与自己一般相信凝心,可是自己⺟亲并没有做错,只好迁怒于那个多管闲事的人。
曼君喝了一口茶,有些不屑地斜眼瞧了瞧白鸿:“你道我是专程花银子去查个小姑娘?你⺟亲可还没那么闲呢。我这次来,本来是想查一个人的消息,听人说她多年前到了京城。至于凝心,只不过当时灵机一动罢了。”说完,曼君俏皮的眼神居然变得复杂起来:“我只希望她还平安。”
白鸿瞧见⺟亲有些奇怪,却又不敢多问。反正,⺟亲对于凝心的印象看来还是不错的。噤不住心情大好,正在这时,那嗡嗡作响的玉玲珑再一次窜进了白鸿的脑袋里。
“娘…”
“嗯?怎么?”曼君被儿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却现白鸿踌躇不语。
“我…”白鸿说了这一个字便说不出口了。他是多么明白自己的⺟亲,是个太过于理智的人。如若自己告诉⺟亲,凝心说不定有心上人,或许⺟亲会不同意与凝心提亲的。于是,他強逼着自己忽视那股子罪恶感,抬头笑道:“没事的,⺟亲,儿子是想说,等会与我一道用膳吧。”
曼君也不觉得白鸿有什么说话不自然,只当他是梦想得以实现,快要喜疯了,有些语无伦次是可以理解的,便笑道:“好,好,到时⺟亲与你谈谈,安排我与凝心她的娘亲见面的事情。”
“嗯。”白鸿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念了盼了多久,可是真正来的时候,他的心,却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