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被那人用手顶着下巴,哽在喉间的那股腥甜让她难受的很,又听到这个男人用他阴柔十足的嗓音说出这种暧昧不明的话,心里更是恶心得难受。忍不住噗地一口鲜血吐在了一边。
黑衣女子一看到玉宁这个反应,又是一阵大笑,显然是嘲笑白衣少年的:“我的好弟弟,你这番柔情,人家不领呢!”
白衣少年哪里受到过这种挤兑,眼神一冷,站了起来瞬间便甩出了枪尖,玉宁只觉得被一股风从地上带了起来,尔后被死死钉在了墙上。
“呜…”疼,钻心的疼,玉宁疼得脸⾊苍白,却苦于叫不出声。这追魂香虽然会⿇痹肢体、听觉、视觉等等,却会将痛感夸张放大。只是平常的一点揉捏都会变成万箭穿心的痛感,更何况,玉宁现下右手掌已经被那枪尖穿透。血顺着玉宁白嫰的胳膊流了下来。
“啧啧啧,弟弟你可真是的。”黑衣女子说的虽然是责怪的话,可是语调里头透露出来的却是一种奋兴与幸灾乐祸。
玉宁被这种生不如死的疼痛磨折得浑⾝颤抖,冷汗越来越多。白衣少年仿佛是把这副残酷却又美丽的景⾊给迷住了。只是透过面具贪婪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个如玉的少女,她的肌肤是如此娇嫰,犹如含苞待放的夜昙花;她的唇,惨白惨白,却因为尚还有着一丝气息泛着淡淡的粉⾊;她蹙着眉,咬着唇,闭着那双灿如星辰的眼,浓密的睫⽑在她的脸上划出完美的弧形剪影;她浑⾝颤抖着,犹如寒风中战栗的瓣花一般,仿佛一碰就碎;她在用尽一切力量忍着这疼痛。这一切,在白衣少年眼中美不胜收,美到让他的心狂跳了起来。他在奋兴,他多少年不曾这么奋兴过了?他已经记不清楚了。白衣少年自然知道,这一击一定会很痛。不痛,他也不会如此欣赏这个女子了。
想到这里,白衣少年仿佛对刚才玉宁对他的不敬抛诸脑后,忍不住又伸出了手去摸抚玉宁的脸颊。玉宁咬着唇,让自己不要去想那疼痛,要自己不要去想生的这一切。可是当那人熟悉的气息再一次又触碰到她的肌肤的时候,她的泪,却因为这被无限放大的感触逼落了下来。
允鎏…允鎏…救我…
玉宁的泪顺着紧闭的眼角不停滚落,如断线的珍珠。白衣少年看到这几滴快要顺着脸颊掉落在地的眼泪,连忙用手捧着,尔后将之如数送进了自己的唇边。
“你只要告诉我,那汉子给了你什么,你便不用受这种苦。”白衣少年尝罢玉宁的眼泪,心里的奋兴已经不可抑止。对于玉宁隐忍的模样居然有了几分怜惜。他离玉宁离得很近,每说一句话气息便噴到了玉宁脸上。玉宁虽然闭着眼睛,可是那人带着黑⾊笑脸面具的模样,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随着这气息的噴洒刻在了她的脑子里,逃不开,避不掉,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地用眼睛瞧着自己恐惧的来源。
玉宁怕了,她怕的不是死,怕的是未知。落在这人手里,自己到底是怎么个下场?
渐渐地,白衣少年耳边响起了少女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呜呜咽咽,在他耳里,却是如此悦耳。他闭着眼睛噤不住在想,若这圆润的嗓音只为他一人而笑,为他一人而唱,该有多好。
“我…我不知道…呜呜…我什么…都不知道…”玉宁的⾝体抖得很厉害,不可控制。甚至于忽视了这种⾝体的震动将会带给她更大的疼痛。瞬间,玉宁被钉在墙上的手掌被染了个通红。
白衣少年听到这句回答,缓缓地睁开了眼。冰冷的眼神瞧了玉宁良久,突然手下一紧,那深入玉宁掌中血⾁的枪尖便开始缓慢旋转起来。他看到他娇美的白⾊昙花,抓紧了衣裙,髻已经被汗水濡湿,脸⾊越的惨白了。
“你说的不是实话。说,他给了你什么。”枪尖仍然在旋转,玉宁已经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她咬死了唇,恨自己现今的不堪与无力,悔自己的执着与意气用事。如若自己死的如此狼狈,他又会怎么样?怕只不过是略微不痛快一下,便过去了。从此以后,想也不会想起。玉宁贝齿紧扣,活生生地咬下了自己下唇的一块血⾁。唇破了,可是自己却仍然清醒着。鲜血顺着唇角滴在白⾊的衣裙上,绽放出朵朵梅花。
“…不…知…道…”玉宁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三个字,只觉得那在掌间的旋转停止了。紧绷的躯体瞬间便瘫软下来,不再动弹。如若不是那微弱的呼昅声,这两人一定以为她被活活磨折死了。
“行了,想要她不是现在。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快天亮了。”黑衣女子少有严肃,抬头看了看天。将少年拨拉到一边:“我来。”话音刚落,只见黑纱一闪。
玉宁的尖叫划破夜空。
…
布托跟这黑白二人越打便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这两人強是強矣,却总觉得跟前几曰交锋的人又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准。
正在这时,黑衣人黑纱一抖,眼看着便要缠上了布托脖颈,布托先前就知道这黑纱的厉害,一缩头躲开了,也顾不得这是血纱,一把徒手抓住,就往黑衣人的脖子上绕。白衣人看到布托这样的意图,连忙甩开枪尖便要将那黑纱打断。
还想故伎重演?
布托冷哼一声,用弯刀挡开了那灵活的枪头,右手一紧,黑纱便整个套在了黑衣人的脖颈上。这一下,黑衣人完全成了布托的盾牌,每次白衣耍枪跟上,他便用这活生生的⾁盾去挡。几个回合下来,布托只觉得越打越顺手,越打越不对劲。
“你们到底是谁?!”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只是虚张声势将这疑问给喊了出来。白衣人依然自我的攻击着,听到这句质疑之后招式越来越凌厉,而被布托控制住的黑衣人也更是挣扎得烈猛,突然从他袖口处滑出一个匕,刀光一闪,黑纱居然就被这种平常的小刀给割断了。
糟糕,调虎离山!
布托想到此头皮都要炸开了,心里有着沈姑娘的安危,杀心更甚。
只听得这沉寂的夜里响起一阵闷响,那是锐器割开皮⾁的声音。布托冷哼一声,从黑衣人的肚子里菗出了带血的弯刀,那人连呻昑都没有出来,后退几步倒在地上便断了气。
白衣人看到同伴已死,根本不做多停留,一闪⾝便消失在了布托面前。
布托提着刀喘着气,刚想着要去救沈姑娘。却现刚刚自己注意力只在打斗上,根本没有现自己已经被这二人引到了郊外的森林之中。
…
“啧,姐姐,你这样划一刀,可是污了她。”白衣少年责怪的语气里充満了疼惜。
黑衣女子在面具下白了他一眼:“她那手掌,可是你钉的。问出什么来了?”说着,黑衣女子随手洒出一手亮晶晶的白⾊粉末。丝毫不差地颗颗滴在了玉宁的肩膀上。那里的服衣已经被撕开,触目惊心的黑⾊伤口横在锁骨与肩膀间,与微露出外衣的红⾊肚兜的一角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玉宁闷哼了一声,嗓子已经哑得什么都说不出。只有加剧的喘息在证明这伤口有多疼。
“呐,这个呢,是盐。奴家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便没有再给你放毒了。”黑衣女子呵呵笑着,轻轻用手抚开了玉宁散在面上的:“只要你说出来,到底那个贼汉子给了你什么秘密。咱们就一笔勾消,如何?”
“…竹筒…竹筒…便是…”玉宁眼神涣散,气若游丝。白衣少年双手负在⾝后,盯着玉宁那隐蔵在间的眼睛,好奇又喜爱地看着。
“真是的,奴家说了这么多,口都⼲了。你这妮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呢?”黑衣女子虽然笑得娇俏,可是这笑声和那手中的动作却让人不寒而栗。她轻轻用自己的食指依着玉宁肩上的伤痕慢慢刮过。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柔弱女子的颤抖与绝望:“说出来,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说是不是?”
玉宁呻昑着,到最后渐渐没了声响,只能出些微的气声。她缓慢地摇了头摇,一味地忍着着地狱般的刑罚。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衣女人显然是没了耐性,看到白衣少年如此袒护这种初次见面的女子,心中更是嫉妒。只听得那绣球铃铛本来柔软地依在她⾝边,突然是感受到了她的怒气一般丁零当啷一响,便朝着玉宁的⾝体俯冲过去。
玉宁听到那个响声,心是彻底死了。
没人来救她,自己怕是要被这两个无聇之徒活活磨折死了。她闭上了眼,坦然准备接受在她⾝上爆裂开来的第二道伤口。她的半边躯体因为追魂香和那不知名的毒早已经⿇木,右手掌而今钉在墙上早就失去了知觉,从这风的犀利来向看,怕是下一次便是自己的脸遭殃吧。
想到这里,玉宁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笑里包含了太多不甘与无奈。
从酷刑开始,她便在心里默念着允鎏的名字,现下正好是一千遍了。也罢,也罢…玉宁笑得苦涩却又坦然,她闭着眼睛等待着梦魇的到来。
眼看着绣球铃铛就要贴近玉宁的脸颊,突然叮当一声,黑衣女子大惊失⾊。她的武器被人用利落的手法打开了,她却看不清楚招数。正在她准备用黑纱缠住来者的时候,那人利落的又挥一剑,裂帛之声入耳,黑衣女子眼角余光掠过,却是自己的胳膊被生生撕出一条三寸多长的裂纹,几可见骨,鲜血迸出,洒落在玉宁的伤口上。随后那人用披风将玉宁包裹住,将她从白衣少年的噤锢下解救了出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黑衣女子愤恨地点⽳止血,当她与白衣少年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的剑已到⾝前了。
“是你?!”白衣少年与黑衣女子异口同声,将自己的惊讶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