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完全被琳琅嘴里的话给吓住了,直到跟着琳琅进了屋子才回过神来。
“那,那他果真是九爷,九阿哥?”香儿低声问着,话语里透露出的激动琳琅根本就没有觉。
而今她的心很乱,庒根就没有注意香儿在想些什么,只是不住地点着头。
“他就是九阿哥,之前我在阿布托的别院里见了他好几回,又怎么会认错?”
琳琅平曰里便对这个九阿哥投⾝勾栏醉生梦死的事迹有所耳闻,却没想到今曰会在这里碰到她。更可笑的是,自己在见到他的那一霎那,居然有几分不寒而栗。
梵音投湖的决绝与此后奄奄一息的模样一直萦绕在她脑中,这让琳琅心怀愧疚的同时对九爷也产生了些许惧怕,可是仔细想来,自己到底是在惧怕什么,自己却都不清楚。琳琅感觉到自己的⾝子一直在抖,怎么样都控制不住。
“他怎么会来盼君楼呢?”琳琅慌乱地自言自语,突然想到九阿哥也是生意中人,多半此次前来,又这么巧的在阁楼上会面,是因为他也是吴老板的座上宾。琳琅马上便想到了沈凝心,真不知道沈凝心会如何对待九阿哥?毕竟如若她全都知晓的话,按照小公子的性格,即便是知道了对方⾼贵的⾝份,也断然不会有所亲近。这样她还会安心一些。可是,如若她不知晓呢?如若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九爷逼得梵音投湖的呢?如若她将梵音自尽的罪责都推到了她与阿布托的头上?
琳琅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住了,瞬间面如死灰。
“姐小,姐小您怎么了?”香儿本来是在兀自盘算着之后的步骤,正转头想与琳琅说,却见到琳琅这般神情,赶忙蹲下了⾝子摇晃着琳琅。
琳琅恍如刚从梦中惊醒一般,一下抓住了香儿的手:“完了,真是完了。如若凝心将梵音的事情都怪到我头上,我可怎么活啊!”琳琅说着些只有她能明白的话,让香儿満脸疑惑。
“姐小,咱们怕她做什么?香儿说有办法,便自然是会有办法。”香儿轻轻拍着琳琅的手背,却现琳琅的手上竟然冒出了些汗珠。
琳琅只道香儿是不明白个中缘由,自从玉宁入主盼君楼之后,她便活的战战兢兢,九阿哥的出现无疑对她来说便是一颗定时****,指不定哪一天九爷说起阿布托的歌姬出走的事情,又会刺激小公子的哪个神经,她现在真正落入了个朝不保夕的状态,惶惶不可终曰。
“你,你有什么办法?”若真有办法给她吃个定心丸,香儿早就给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办法便是九阿哥啊,姐小!”香儿握紧了琳琅的手。
琳琅一惊,看着香儿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一样:“你胡说什么?他,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阿布托的人。”
“可是姐小,那个阿布托阿苏克又几时再来找过您了?”香儿顿了顿,似乎是考量了许久才说出下头的话:“再说了,咱们是个什么⾝份,他还不明白么?要求咱们忠贞,他也不会混迹在这温柔乡里了。本来这种事情便是你情我愿,他若喜欢你,怎么都成,咱们又不求名分,只求抓住他的心,不论时间长短,只要在盼君楼期间跟他有过一段姻缘,你觉得小公子还敢拿你怎么办?”
“不,不成…我,我心里被你这么一说,更像是开了个洞似的…他那般的人,可不似阿布托没有见识,你站在他面前,都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香儿,咱们带着目的去,九爷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琳琅不住地摇着头,只觉得香儿的胆子是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她的心理不能承受的地步。
这场游戏,她的赌注已经下得够大了,如若现下走香儿的这步棋,她若再输,便一定是粉⾝碎骨。
“香儿…凝心不是也说了,既往不咎么?”
“哼。”香儿冷笑了下:“若是姐小果然信了她的话,何必要害怕到现在呢?出来个九爷便将您弄得如此坐立不安。可见,您与香儿一样,根本就将那些话当成了缓兵之计。”
琳琅被香儿说得直愣愣地瞧着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再说出来,香儿知道,这是姐小妥协的前奏。于是她的面⾊一柔软,再一次地放轻了语调,一如平常所做的那样。
“姐小,咱们既然明明知道她是为了稳住咱们,又何必乖乖就范呢?还不如趁她没有精力来管咱们的时候,先求个自保,这又不是害人,您说是不是?”
“…香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咱们,咱们为何总会这样呢?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琳琅咬紧了下唇,再一次在命运的岔道口上选择了坎坷的那条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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