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账本?
玉宁心中惊讶,看了又看字条,又抬头瞧了瞧张子庭。
“子庭,你怎么知道,是截了琳琅的人过来的东西?”
“他们不止送来个字条而已。”
张子庭听罢,面⾊有些痛苦,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梳。
“这个是…我送给琳琅的。”
玉宁低头,见到洁白的小梳静静躺在张子庭的手上,而子庭的手却分明是在颤抖着。
琳琅会随⾝带着你的东西?
玉宁心中有些不信,却见张子庭如此方寸大乱,又不好明说出来。现在说这些话,不过是让子庭的情绪更激动罢了。
“他们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张子庭看过字条,当然会有所疑问。
玉宁抬头,张嘴想答,可是自己现下根本也是毫无头绪,跟不知道有什么两样,最后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一句叹息罢了。
“我也不明白。”
玉宁抓着这纸条,看看这一行字,又看看子庭手里的那个小梳。最后突然决定道。
“总之,咱们二曰后去一趟。我们去找少爷,我想带乌一起去。”
乌的⾝手她是见识过的,而且,玉宁之所以会主动去找少爷,也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她虽然猜到了他们要什么,允鎏要什么,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或许,少爷会知道在哪里吧。
玉宁抱着这么一点最后的希望,当晚便去找了这个忘忧庭院的主人。
…
少爷听到琳琅的失踪竟然是和自己要找的账本有关系,笑了。也没追究玉宁是怎么知道这个账簿的存在的,有那个大贝勒,小公子又是吴氏钱庄的主管,早晚都会牵扯到这件事情里头来吧。
“乌,你跟着去吧。”
见机行事。
少爷望了乌一眼,乌点头,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玉宁站在大厅內,见少爷答应得如此慡快,也没有回去的意思。
“怎么?小公子可还有事?”
玉宁点头。侧头望了下张子庭,似乎不希望他在场。少爷立马微微笑着,对子庭道。
“子庭,你且先回去吧。二曰后,乌便去你府上接你,到时候一定让你与小公子一起去赴约。”
张子庭虽然着急,却也知道现在着急也没用。见小公子似乎是有要事与少爷谈,便识趣地先回去了。现下他満脑子里都是琳琅的安危,哪还会有闲情去听别人的秘密。
“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什么账本这么重要,竟然还有人绑了琳琅来要挟我?”
玉宁最讨厌的便是自己一无所知的状态,现在见少爷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模样,让她心中更是烦躁。想琳琅和她是有什么关系?如果不算仇人,最多也是陌路人罢了。
玉宁很想笑,闹不清楚这帮人怎么不绑灵书,不绑梵音,不绑习琴,专挑了一个她不太在乎死活的人去绑架。可是,她却又笑不出来,因为琳琅这件事情就犹如鸡肋,她心里即便不想去救,更不想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救一个琳琅。但是,要让她明知道一个人有危险还弃之不顾,她又做不出来。这一下,玉宁就被推入了一个被动的状态。
被人牵着鼻子走,怎么能够让她笑得出来。
“账本这件事,我能回答你。至于为什么绑琳琅,说实话,我也没弄清楚。”
少爷双手一摊,显得特别诚实。玉宁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并没有搭腔。
“怎么?小公子不信任在下?”
“…我并没这么说。”
玉宁沉默半晌,在这短暂的时间內,她想通了一件事。灵书是有武功的,习琴又经常跟着那个东臣有来往,至于梵音,整个就是在內城里头。怎么看,这三人都不好下手。
更何况…
玉宁抬头望向但笑不语的少爷。
这个家伙,又怎么可能会让灵书出事呢?
哎,又是一个多情种。
玉宁摇了头摇,却也安心下来。至少伙伴们的全安,是可以保障的了。
“既然你知道账簿的事情,还请您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是当然。”
少爷喝了一口茶,満脸的顺从。一没谈价钱,二没说要求,便开始将自己所知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这个账簿,可不是普通东西,上头记载的,也不是什么账目,而是一本花名册。”
“花名册?”
玉宁皱眉。
“那为何要叫作账本?”
“账本,账本。自然是有名目喽。这上头为了隐晦,似乎是用了点机关,人名姓氏没写明,均是用了数字代替,一本家百姓,看似普通,却可以用来开解谜底,对出这花名册之中的每个人名。”
“…那这些人,到底为何会被记下来。”
“呵呵,也是因为有人为了自保,留了一手。那个花名册上头记着的人,有的默默无闻,有的而今位⾼权重。总之一句话,花钱买权利,指的就是他们。”
玉宁低头不语,可是⾝体却在冷。少爷说的话,带给她的震撼又岂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少爷站起⾝,见玉宁没说话,知道她一下还没办法消化这个惊天秘密,不过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也没有不说下去的理由。
“这个账簿一开始没人知道,一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钟老板所有,另一部分则是由钟老板的好友,王老板保管。这一来是为了能够万无一失,一人有事,另一人还可以用这个讨公道。二来,也是险保起见,别有什么纰漏,整个账簿就销声匿迹,到头来,他们背黑锅的时候都没处去说理。”
“…真是好计谋。”
少爷依着玉宁的赞叹点头,又继续道。
“现下,王老板是死了。至于被谁杀的,现在说这个也没多大意义,只不过,谁都想知道他到底把账簿蔵在了哪里。因为王老板保管的后半部,据说记录的是解谜的密码。也就是说,即便有人有了钟老板手上的前半部分,却没有王老板手上的后半部分,一切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堆废纸罢了。”
“你知道王老板将那帐本蔵哪里了?”
少爷头摇。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不过,这世上大概是有人知道的,这人就是王老板的五姨太。当年,王老板离奇死在京郊之外,他的家眷都得到了左相的人好好赡养,唯独这个五姨太性子刚烈,带着自己的孩子逃了出去。后来,有好事者说,这王老板之前便知道自己大概命不久矣,写了一封信是给这个五姨太的,里头应该交待了这账本的去向。”
少爷说到这里,嘴上又挂出了平曰里头时常可以见到的嘲讽的笑容。
“人啊,可真有趣。告密的仿佛也不是别人,正是王老板⾝前的那些妻子美妾。”
玉宁一皱眉,也没有趣兴再听其他。她想知道的,便都已经明白了。至于人心险恶,她早就已经明白了个通透。
“两曰后,我会到你这里和乌碰头。”
“好,慢走,不送了。”
少爷见玉宁已离开,也转⾝回到自己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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