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梵音觉得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开始入冬了。与其他府邸不同,阿苏克王府这一年的过年准备尤其萧条,这一切,都是因为阿布托的病并没有丝毫好转,反倒还有些病入膏肓的意味。
阿布托贝子是老王爷的独子,现下是这般模样,谁还有那个精神和那个胆子将王府的气氛搞得热热闹闹的,这不是正好往老王爷无处作的枪口上撞么?
在內城呆久了的仆人们,虽然比不上那些在后宮⾝经百战的妃子,却也已经活得一个比一个精明,宁可守好自己的本分,也不会心花思去做额外的事情,免得自己好心做坏事,而且,还是不利于自己的坏事。
可是,梵音受不了这样的颓败。
她甚至亲自与老福晋说,一定要弄得热闹,弄得喜庆。说不定,阿布托被这美好的气氛感染,⾝体也会好很多。老福晋默默听着,虽然明知道这多半是梵音这个善良的姑娘哄着她,但还是无端端地又产生了希望。
于是,今天的阿苏克王府与昨曰的简直是成了两个模样。
这一边,老福晋乐呵呵地指挥着仆人们张灯结彩,多少也是有了事情做,不至于总是挂念自己那个奄奄一息的儿子,那一边,梵音却有了自己的考量。
这几曰,她走访了各处名医。可笑的是,这些人给阿布托看了个遍,都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她又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奇怪的是,她虽然没有求这个人来救治阿布托,就已经笃定,能救阿布托的人,非她莫属了。
这个人,便是婉夫人,玉宁的娘亲。
主意已定,便是马不停蹄地往勿返阁赶,梵音本来想着应该先与玉宁说一声,可是到了勿返阁,平常的人都见着了,就是没见着醒儿与玉宁。
再见到梵音的云霜百感交集,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气恼,表现在脸上便是几番哽咽,几个无奈的笑容。
“你这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
说着,云霜的眼眶就红了。她想到了这几个月以来勿返阁的风风雨雨,想到了现下还不知道是被软噤在哪一处的玉宁。能够再见着梵音,确实是她怎么都没有估计到的事情。
梵音也是眼泪双双落下,不顾贴⾝丫鬟的阻挠,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云霜面前。
“是妹妹不孝,让您担心了,霜姐姐,浣纱姐姐她们…可好?”
巧儿在云霜的指引下扶起梵音,云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叹道。
“好?怎么好,还不就是那样?你走了以后,她就呆在别院了,说是不想回这里来,看着物是人非冷清无趣的勿返阁,心里就憋闷。呵呵,我又何尝不是这样?你们呀,一个一个真是让我愁白了头。”
梵音被云霜几句简单的责问弄得心中愧疚更甚,抿了抿唇,却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宁儿姐姐呢?怎么…不见她人?”
云霜神⾊一变,眼中疲惫无奈之⾊更显。
“…她啊,更是让人没办法放心。尽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现下,还不知是在哪处给关着。若不是…若不是我的一位故人说她现下还很全安,我可真是要疯了。”
云霜口中的那位故人,自然是鄂伦玉堂。二人自那次无意重逢之后,便经常有所来往。鄂伦玉堂已经继承了王爷的爵位,且没有婚娶,两人心中又有彼此,只不过,现下是多事之时,况且突然相见,实在是突兀,结果一来二去之下,谁都没有说这男女之事,反倒是关乎玉宁的话题来得最多。避重就轻,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那,婉夫人一定是担心万分吧。”
梵音喃喃问着。云霜点头。
“可不是?宁儿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哎…她的那个娘亲可是天天为她担心烦恼。眼看着…都已经入冬了,再拖下去,年夜饭的时候,难道宁儿也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咱们都不知道的地方过么?”
云霜说着,眼泪又要下来了。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一回事,她越来越爱哭,只有到玉堂的时候,这样的情绪才会得到缓解。
梵音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跟着云霜叹气,一脸愁云惨淡。过了半晌,她突然又对云霜说道。
“我想…去看看婉夫人还有云姐。”
云霜现下正被勿返阁一波又一波的事端搅得夜不能寐,根本就没有看出梵音有所隐瞒。更何况,在內城呆了个把月,阿布托的情况又不容乐观,现实早就教会梵音如何掩蔵住心事。这些,都是云霜做梦都想不到的。
她以为,梵音想去别院,便就是字面上的目的。仅仅是想去见见故人,说些宽慰的话。于是,她便点头答应了。
“去吧。去吧,我想浣纱她们也很想你的。”
梵音默默点头,带着王府里的那个贴⾝丫鬟行了个礼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当马车往京郊别院飞奔而去的时候,她又如何能够想到,她的这个决定,却牵扯出了另外一段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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