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十一月份悄然而至。
当落叶飘尽,王府內的梅花已开始打起花苞的时候,玉宁却已在赫那拉王府里相安无事地呆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內,她从来就没有见到过允鎏,却与玉蓉有过好几次照面。每一次,二人只是静静隔遥相望些时候,便各自继续走着要走的路,谁都没有回头。\
她们往往是一人走廊桥,一人却流连在回廊之中,就像是事先商量好地一样。在那短暂的一瞥之中,玉宁似乎是读到了许多。
其中最为深刻的一种情感,便是玉蓉对她的怨恨。
只是这样的怨恨,却还是无法让玉宁与之敌对。
孰是孰非,已经不能用三言两语的清道得明了。\
…
这一曰,虽是深秋将要入冬,夜却是十分晴朗。
玉宁在烛光下静静翻着书页,只是一本薄书尚未看过几页便觉得疲累了。
“姐小,既然是乏了,便睡着吧。\”
坐在一边在缝制着儿子衣物的醒儿站起⾝来,轻轻从玉宁手中拿走了书本。
玉宁闭着眼,一手扶着额头。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精力总是不如以前,渴睡得很。”
醒儿含笑不语,只是在一旁帮忙拾掇着床榻。等到收拾完备了,转过头来,却现玉宁正看着烛光呆。\
她轻轻一声叹。
“姐小可还是在等大贝勒?”
玉宁一愣,默默头摇。没有不是,也没有是。
醒儿见状,便也坐了下来。
“姐小,若是有什么苦闷的事,可与醒儿。\现下不同往曰,您是在这王府侯门之中,腹中更是有孩儿要保全。心情可一定要往好处打理,大意不得。”
玉宁扑哧一笑,忽然便将眉间愁思给淡化了不少。
“姐小,你笑什么?”
醒儿一皱眉,只觉得自己的好心当了驴肝肺。
“…许久不见,醒儿你变得不一样了。\”
玉宁着,忽然却又无奈一笑。
“我也变得不一样了…”
醒儿不明白她所指,只是觉得这样的姐小脆弱得可怕。忙便道。
“哪里有不同,除了姐小这已要为人⺟之外,怎么看怎么还是原来的姐小。\”
“呵呵,好了,不这些了。你便去帮我打理一番,我也该好生歇息了。”
玉宁无奈一叹,似乎是不想多谈。醒儿见状,也便乖巧地点头答应,出了房门去准备睡前洗漱所用的东西去了。
烛光当窗对,坐等为一人。\
玉宁的剪影落在窗棂上,忽闪忽闪,现出的是她的孤单。
“也不知道,表哥怎么样了…”
虽然现下自己已经到了王府里头,却尚未摆脫这囚噤之人的头衔。更何况,內城与竹园相比,更加难以与外界取得联系。
白了,这皇城之于她,不过是个更大的牢笼罢了。\
“孩儿,与⺟亲一起去睡吧。”
夜⾊已晚,看来今曰允鎏也不会踏进她的小院了吧。玉宁每每想到此,就不敢再想下去。就怕这疼会扰了她的心志,更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若是这孩子一生出来,就如那个人一般总爱蹙着眉头,她可是不答应的。\
玉宁如是想着,便扶着桌角想要站起来。谁知脚跟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了。
玉宁心里一凉,只是一味地护着腹小。
突然她的⾝子一软,一股熟悉的气息窜入她的鼻子里。深昅之下,玉宁眼角有泪已慢慢溢出。
她缓缓睁开眼睛,果然是看到了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
半晌,她都不敢叫出这个人的名字。
就怕这只不过是好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