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秋知正要踏出房门,打算上房顶赏月。
这几曰她与拾哥都会在房顶看着夜空,他给他讲了许多星宿的来历和传闻,这才现原来拾哥也是个会说话的人,而且专挑她喜欢的听,忆起那些美妙的传说,秋知简直是yu罢不能,觉得比那些杂书还要好看,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许多,拉着门就出去。
“姐小,你这么晚了要还要出去。”何香在⾝后问道。今曰是收果最后一天,所以大伙都忙得较晚,用过晚饭大都累得不想动了。
“哦,我就是想上房顶吹吹风,过会就下来,你先睡吧。”秋知急着就要出门,说话时莫名的有点心虚,却也没有细思着其原因。
“姐小,你等等…”何香跑着跟出门,拉着秋知的衣袖,又道:“我有事和你谈,今晚我们一起睡可好?”
秋知眼中不耐烦,还是道:“那你先休息吧,我过会儿就回屋。”
“姐小,是关于拾哥的。”何香大声道,果然秋知再没有要急着走。
“拾哥?他有什么事?”
何香暗地里用余光扫着屋檐,知道拾哥肯定在附近,于是⼲脆的道:“姐小你不觉得和拾哥太过亲近了么?”
秋知听闻心里一跳,似被人说中了心事般紧张,她道:“你胡说什么,谁给你了胆敢乱嚼舌根,他…他只是我的护卫而已啊…”何香不信“真的么?就和金宝一样?”
房顶和隔墙下两抹一明一暗的⾝影都绷得笔直,全神贯注的听着秋知接下来的话。
秋知心里蓦的有些恼她,就这么逼着她作答,她道:“何香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他们一不一样和我什么关系?”
“姐小,我好生的跟你说,难道说你真没看出他们俩对你的感情么?还是说,你觉得他们都是下人所以觉得无所谓,你可知你的无所谓是会伤害人的。”何香扫了眼墙角,眼里莫名突得红了,那一面的⾝影蓦的震了下。
秋知眼里一下冒火,对于金宝她根本不想过问,可是说她伤了她,说难听点,那也是金宝自作多情,自不量力。一个人的心本就很小,她心里没他,对他冷漠本就是对他好,反而在何香看来却是做错了,作为一个姐小的她又怎么会不恼。
“何香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金宝是穆府的仆从,对我也好对穆府也好,都应存着⾝为下人的本分,那些不可能的心思本就存在都是罪过,难道你还要我去回应,还是要我教训他一顿,喜欢了我是他的错,这样做就是对的,就不会伤害到他了么?”
墙下那面的⾝影猛的摔倒在地,狠狠抓着心窝处,久久都不曾放开。
“再说拾哥,他的确是我的护卫,但他并没有mai⾝给穆府,在根本上他们两人是不同的,我对他也只是护卫或者多一点的就是朋友之意,一个可以谈天说地倾述烦心事的伙伴,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拿这此有的没的来烦我,我明白我的⾝份,还不需要你一个丫头来教训。”
秋知猛得摔门进了屋“哗啦”一声,八成是要入睡了。
何香眼睛里渗着泪,可是却委曲得莫名其妙,本是要劝着姐小与拾哥保持距离,可是出口的话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慢慢的步到墙边,轻声道:“你都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吗呜…”
屋顶上的黑影仰望着黑夜,一直到天明都未曾离去。
秋知一直睡到午后才起床,也没有用饭直接就去了桃林。何香担忧着她也跟着,刚出了院门,便看到金宝落漠的⾝影走了出来。秋知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就走了,什么东西说的太开,那才是最伤人的,可也是一劳永益的办法,今曰过后,她就再不用觉着对他不起,可以安心了。
何香抱歉的看了眼金宝,也没说话直着就追着人跑了。
金宝呆滞的望着她们,只觉得自己就这么可笑,有些东西真的变了,对于心中那个美丽的倩影只当是个美梦而已。
“请让一下。”这时拾哥走到门口,而金宝刚好挡在一人半多宽的院门口,他听闻慢慢的退了开,拾哥带着凉风从⾝边擦过,金宝突然小声的道:“你是幸运的…和我不同…”
拾哥顿了下脚,默了会儿,道:“我只是她的护卫,会用我的命守护着她,让她快乐没有忧愁的生活,的确与你不同。”便踏步离开,看方向定是找秋知去了。
秋知是心烦的,便没有了胃口,看着桃林采完桃子后的败样,觉得心里也如此一样乱蓬蓬的,也就没了再往里进的打算。她按着小径的路向往山脚走去,她还记得那里似乎有一处山泉,小时候常和⺟亲到那里取水泡花茶,那里的水又清又凉喝起来很是甘甜可口。只是少了⺟亲,就她一人便少了那份心思,所以再也没有去过。
不时之间,路径头果然有一处山泉。叮咚的泉水是从山脚下冒出来的,印着溪涧里的水草碧幽幽的,刚走近就感觉到一抹清凉入心的湿气扑面而来,让人为之一阵清慡舒适。
秋知坐到溪边的石头上,一只手无意识的在冰凉的水里勾着水花,嘴角含着温柔的笑花,也如那水花般清灵动人。
突然对面山间传一阵悉悉索索响声,引起了秋知的注意。
那野林间有人走了过来,还没看到来人,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季兄前面还有一处的山泉,很是清幽,泉水甘甜解渴,咱们不如装些带着下山煮茶可好?”
“白兄这提议好,你知道我就是好这口香茶,特别是穆府里的桃花茶,清香甘甜让人回味无穷,犹如女儿的体香,让我魂牵梦萦,久久陶醉不已啊…哈哈…”“呵呵…”另一人的⼲⼲的一笑,多有附和之意。
秋知皱了眉,这是谁在评论她家的桃花茶,竟然比作女儿体香,真是污了她家好茶的名声。这时林间已走出了两个人,两人衣着鲜丽,明显是富家弟子。
其中一白衣男子犹为惹人注目,不仅因他一⾝白衣衫,更有他便是秋知差点允了亲事的白子卿。
“穆秋知…”声音里透着惊讶和冷意,白子卿也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