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紧张的看着屋里忙进忙外的人,何伯包好穆秋知的伤口,和奶娘刚离开,她就不顾何香再三劝慰,非要起⾝收拾屋子,还不许何香多手,安好翻倒的绣架子她,她掉下第一滴泪,拾捡起所有的绣线绣布,她已泪流満面,任何香怎么叫唤,她都不理。
最后凝视着已破了大洞的绣布上,呆呆傻傻泪流如注,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磨折,嗡声大哭,他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呜呜…”
“姐小…”何香唤着她走近,把人揽进怀里,也是红了眼,安慰道:“姐小,金宝去找了,他找回人来,我决不让他进门…你宽心,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秋知脆弱的心,再也无法強装下去,她用力抱紧何香道:“我不应该那样,会伤了他的,可是我真的好在乎他的想法,他只说守着我,爱我,但那都不够,不够啊…我现在的样子要怎么和他相处,现在他还会怜惜我而无所谓,可是曰子长了,哪有不透风的墙,以后镇上府里人取笑他的时候,他肯定会后悔的,我没有信心就此跟了他,却又万千舍不得他,我要怎么做啊何香,何香…”
“姐小…姐小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呀,不要因为幻想到了结果就不敢再进一步,那样伤了他,也累了你自己的心啊…”何香也是识情之人,她当真⾝同感受,推开秋知,认真的看着她道:“姐小,你什么都不要想,只念着一句,若是一辈子都不见拾哥,一辈子不开心你受不受得了?若可以,我们就不找人,若不行,等金宝找着人,你要试着接受他,相信他,好不好?”
秋知心如乱⿇,哪还有主意,自是満口称是,立即想着没有拾哥的曰子,再没那沉默黑衣的守护,不行…她告诉自己,也对何香起誓般道:“我不能没有他,我要和拾哥在一起。”她滑下一行清泪,何香満眼欣慰,替她拭了泪,连着点头道:“好,就和拾哥在一起,姐小从此要幸福知道吗?”
秋知郑重的点头道:“是,我要幸福,我要把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两人又抱在一齐欢喜痛哭,房门一抹温静的⾝影慢慢缩了回去,奶娘菗着气抹着泪慢慢的离了去。
直到傍晚快入夜了,拾哥也未回来,连找人的金宝也未回来。秋知急着担忧不已,何香也是忧心,一直不停安慰着人。就连奶娘也有些坐不住,连着到房门处问了不下数十遍,何伯进府见到奶娘,満眼的笑,道:“如今这般对她,才是真正爱她,你对姐小的感情,早就比过一位⺟亲的亲情,姐小是幸福的,天上的夫人也会安心了。”
奶娘难得没有刺他几句,到是担忧的道:“那时我是不是说了太多难听的放在,若是拾哥就这么走了,怕是姐小要怨我一辈子子。”
何伯一听笑了眼,抬指指着她道:“你…唉算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姐小一直都知道你对她好不就对了,何必自寻烦恼。”
奶娘因他的宽慰而放下心,何伯走近她,二人一起慢步回院,只听何伯道:“他与她能否在一起,那是上天早注定的,要走的留不住,要留的你再厉害也是赶不动的,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个会安慰人的,以前怎么没现你这个忧点。”
当然了,何伯只笑不语,以前啊…他们都只记得彼此伤自己有多深,却忘记了为何对方会伤了自己,不在乎,又哪来的受伤之说不是。
刚入夜,府中门房就是一阵急敲,一守门房的下人急着对另一人道:“快去通知姐小,就说人回来了。”听闻的那人自是明白定是拾哥回来了,満面欣喜的朝大姐小院里冲,另一个这才开门,也是奶娘吩咐了,要拾哥回府就直接通知大姐小,这可是摆明了拾哥与大姐小的关系定了,想来他们这些没⾝份地位的人谁不替拾哥⾼兴的,却是开门后被来人的话惊了一跳。
“什么?”秋知急着赶到府门口,只见一位猎户装扮的中年男子急喘着气,禀道:“你是大姐小,哎呀不得了了,穆府的桃林失了野火,烧得半边天都红透了…”秋知没听完来人的话,便冲了出门。
何香惊得心乱跳,急着吼房门道:“快去禀了奶娘和我爹…”她跟着向外跑,口中急叫道:“姐小…姐小等等啊…天都黑了,你这个时候也不能去啊…姐小…”可是秋知哪管得了那么多,桃林…桃林…心里一直念着那是⺟亲的心血,桃林就如⺟亲一般陪伴着她长大,它不能有事,而且阿爷还住在山上,桃山上还有沁心庵,那是⺟亲的安息地啊,不能有事…桃林绝不能有事…
何香叫她不住,知道姐小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可这半夜上山可太危险了,她一人又拉不回穆秋知,便又往回跑,正好碰上闻言而来的何伯,⾝后是奶娘。
“何香,姐小呢?”奶娘吓着问道。
何香急死了,道:“姐小像了疯一样朝桃山跑,我跟不上又喊不住她,怎么办啊?”何伯⾝后已渐集来仆从,十来人都作好装,牵了马。
何伯利索的道:“你们呆在府里,我去追人。”他上了马,另外十几人也纷纷上了马,奶娘一计较立即道:“不行,姐小死活是要上桃山,她现在肯定是担忧死了,光你们怎么照顾得了她,我和你们一起去。”
何香抢一人马,翻⾝上去,道:“奶娘,还是我去吧,你⾝子骨也越来不好,再说更不会骑马啊!”奶娘心暖她细心,却也不放心,还要作声,就被何伯断言道:“好,我们出,奶娘府里就交给你了。”立即一帮人喝马朝桃山飞奔。奶娘盯着他们担忧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直送到府门口,久久站立,只不断向上天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