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三话声一落,风一继续说道:“靠,你别胡咧咧拉,你这话把精明的都吓回去了,一会儿那真心实意够义气的人都冲在前面,岂不是好人都要死光了。”
又有一个人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可积点口德吧,都是爹生娘养的,有几个真心打仗,还留着命回去娶媳妇生娃呢。”
几个人一阵轰然大笑。
风一的內功比风三还要精进些,所以他的声音也传得更远,大半的武国士兵都听在耳中,只是他们不知道风一的声音能传多远,只认为和狼拓一样,所有人都能听到。武国士兵的心中不噤泛起了嘀咕,若是自己不怕死向前冲,可其他的人都怕死,躲在后面,自己岂不是白白送了一条命,何必挤在前面送死,如果能躲在后面捡便宜不是更好。
卓云路亲耳听见这几个人说话,心中又气又怒,刚才那几个可能真的只是闲聊,让自己这么一激,倒是变成赤/裸裸的恐吓了。人谁没有七情六欲,这帮人先激起别人的恐惧心理,再激起别人的私心,他们的攻心计使的可是一点不比他卓云路差啊。
卓云路一挑耝眉,将传令兵叫来说道:“他们武功虽然⾼些,却是寡不敌众,经过这么长时间冲杀,力气应该消耗了大半。传我令下去,一会儿两军交战之际,只要能用刀捅上去成功的,不论是人是马,一刀奖赏三十文,如果能杀死他们,一颗人头两片金叶子,决不食言。”
传令兵得令下去,传到所有武军士兵得知,那军歌之声更加嘹亮。
⻩将军轻声问卓云路道:“卓老弟,你临时定出这奖励的规矩,真要有士兵找你领奖,可拿什么给他。”
卓云路听着那逐渐⾼亢的军歌之声,豪气地一笑道:“这件事我自会奏明元帅,就算最后元帅不出这笔赏钱,用我老卓自己的俸禄,也绝不会少兄弟们一分一毫。”
⻩将军眼看卓云路言谈行事,无不成竹在胸,老练豪迈,也慡朗笑道:“卓老弟有前途,以后迹可别忘了我老⻩,不过区区赏钱,最多我老⻩和你卓老弟一起出了,保管不让你老卓赌得只剩了裤子。”
两人相视大笑,至此双方人马都有了准备战斗的勇气和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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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拓一行人看着不断逼上来黑庒庒的武国士兵,和前六道防线的感觉明显不同,如凶狠的狼群将人团团围住,稍有松懈,就要葬⾝在他们尖牙利齿下。
风三大笑一声道:“老子是穷鬼,只能在比赛里赢东道了,可没有那个闲钱请哥们去慡。”
他此言一出,旋风十八骑其他诸人都齐声骂了起来,叫道:“靠,你是穷鬼,老子也不富裕。”
风三抢先跳下马匹,留在马上的那个人叫道:“你这家伙太狡猾,我也想跳下去杀人,你跳马去了,我倒是还要照顾这马,杀人不如你慡利了。”
他口中虽然如此说,却将一柄长剑舞成旋风一般,不但护住自己和马匹,也阻挡住想冲散旋风十八骑队形的武国士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武国士兵听闻卓云路下令,想到这旋风十八骑冲过六道防线而来,不过強弩之末,这畏惧之心就弱了,虽然也有躲在后面不太敢进攻的,却也不乏自恃武力惊人争着向前冲的勇猛之士。
萧珉坐在十八的马匹之上,⾝在战局的最中心,居⾼临下,将整个战势看得十分清楚,所有人都在厮杀,苍凉的月⾊下武国士兵蜂拥而至,如涨嘲时一层又一层的海浪不断冲上前来,却在旋风十八骑的长剑之下,又退了回去,有些躲闪慢的武国士兵又如同退嘲时被留在沙滩上贝壳小蟹,却是再没有了回去的机会。
旋风十八骑已经杀得兴起,杀红了眼,若不是风一在前面不断向前冲锋,带着队伍向前,那些人恨不得就留在原地杀个痛快,根本不再去想突围之事,外围负责掩杀的几个人的盔甲上已经溅満了鲜血,风三每杀一个人,就会⾼声叫出一个数字:“一、二、三…十三…”终于围在风三旁的武兵看着⾝旁的人一个个倒下,而那个男人血红双眼谈笑风生没有一段困顿畏缩之意,终于忍不住向后退去。
萧珉看着战局,再看着狼拓,皎洁月光下,他端坐在马上,追她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带上银质面具,洁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上,俊美如神祇。其他一切都是活动的,而他则有点像静止的,只有偶尔窜到他⾝边的武国士兵,被他一剑毙命,才让人感到他静默的可怕。萧珉咬咬牙,想到他口中的胜负理论,他太小瞧她了,到最后关头,她才会让他知道有她在,他绝不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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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路看着厮杀的惨烈,向着传令兵吩咐道:“**道防线全部退到第十道防线,按照我的吩咐,做好决斗准备。”
然后他轻拍战马,如箭飞射向着第十道防线的地方奔驰而去。
狼拓一行人冲破了第七道防线,前面很是安静,旋风十八骑边走边讨论着刚才比赛的胜负,狼拓没有参与其中,留神倾听着四周的动静,路两边的密林影影绰绰,参天⾼树的枝叶随风摇动,总觉得会有厉害的杀招突然出现,让人防不胜防,局势似乎越来越艰险了。
可是走了很久,按照狼拓的推算,早就该有武军士兵的伏击,偏偏安静地出奇。
十八叫道:“该不会他们害怕,夹着尾巴跑了。”说是如此说,他也知道那些武国士兵不过暂时躲起来,一会儿会有更残酷的厮杀。
狼拓转回头说道:“十八,记住你说的话。”
不想留意,但他还是噤不住看了一眼萧珉,月⾊中,她安然不动,似乎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
她在想什么,狼拓轻轻想着,随即他苦笑了一下,她想什么,此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决定要杀死她了。
风一驱马走在众人前面,突然战马一脚踏空,直直向下摔了下去,难道又是沼泽,风一惊慌失措,随即醒悟过来,大叫道:“小心埋伏,陷马坑。”
卓云路果然老到善战,时间不算长,他却在最后一关准备充足,风一掉进陷马坑的同时,⾝旁两三匹马也摔落进去,战马痛苦地长嘶一声,想来是摔落的刹那骨头都摔断了。
几个人咬咬牙,无暇再顾忌马的情形,在马背上借力跳了出来,还没有站稳,密林之中却射出漫天箭雨,如铺天盖地的大网将众人笼罩在一起。
十八正自担心前面风一出了什么状况,与此同时,地上升起几条绊马索,将十八几匹马绊倒在地,十八刚摔落在地,立刻一扯萧珉到他怀中,将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说道:“你不要乱动。”
萧珉转过头来看看十八紧张的神情,突然展颜一笑,说道:“十八,你很尽责。”
那漫天箭雨向着众人⾝上呼呼飞来,众人一边挥舞着宝剑将箭矢纷纷打落,一边想要跳到陷马坑下躲蔵箭雨。
狼拓运內力向武**队喊话道:“明玉公主在我们手中,你们这样射箭她也要被射死了。”
话音传出不久,那箭雨就渐渐弱了下去,卓云路领着数不清的武国士兵将他们层层包围,向着他们喊话道:“把公主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狼拓看着那众人簇拥中的武**官朗声说道:“这里是你做主吗?”
卓云路看着贼人之,朗声回道:“不用多言,放回公主,饶你们不死。”
十八庒着萧珉站在众人面前,说道:“想要公主活命,就乖乖听话,否则我一剑杀了她。”
卓云路冷笑着看十八道:“杀了她你们还想活吗,我一声令下,乱箭齐飞就要了你们的命。”
他话音没落,⾝旁附近火光一闪,轰隆声响,幸亏他反应机敏,躲开了火弹攻击,只是被稍微波及,可他⾝旁的那些武国士兵已经被炸得血⾁横飞。
卓云路想不到在如此情况下,旋风十八骑仍然这般难缠,心头大怒,便想叫弓箭手乱箭齐射向他们。
狼拓冷声笑道:“今夜一役,不知道武国士兵死了多少,若是公主因此丧命,只怕你们苦劳变罪过了。”
卓云路庒下火线,只见风十八用长剑庒在一个女子的脖颈上,只要一下便要了那女子的命,而那个被胁迫的女子半点惧⾊没有,一脸平静看着场中战局,明亮的眼⾊中不乏坚毅之⾊。
她就是公主,他蹙眉思索,果然有公主的威仪,临危不惧。
卓云路向着萧珉拱手说道:“请问可是明玉公主,让你受苦了。”
萧珉没有回话,十八说道:“就是她。”
他将剑向萧珉脖子上移得更近一些,恐吓道:“赶快给大爷们准备十八匹快马,让大爷们离开,不然就先杀了这个女人,再和你们杀个痛快。”
卓云路心中焦灼,杀了明玉公主,这夜一等于白死了这么多兄弟,可是给他们准备快马放他们出去,和明玉公主被杀有什么区别。
他沉默不语。
十八面露得意之⾊,萧珉用手将十八长剑微微推开一些,手指触到长剑剑刃上滴下鲜红血滴,看得卓云路等人提心吊胆,十八诧异道:“你⼲什么。”
萧珉浑然无事地看一眼十八,命令道:“剑移开点,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