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家集中的时候,随⾝都带着自己惯用的装备,甚至是一些非制式装备,除了相互交流经验那就是为了最后那一场群体死掐做准备。
可是在前期的一些项目里面,为了公平的让大家体现出水平来,所有的装备都是统一制式统一配发,也免得到最后大家说点子什么闲话…
点验过后,大家⾝上全都换上了全新的装备。然后是一人一张鬼画符似的地图一块多用军表一把匕首一根绳子三枚救生信号弹朝着盗版黑鹰上面一窜,直接就给扔到了丛林里面。
七天时间,没补给没后援外带着还要按时寻找到八个联络点取回证物然后准时准刻的到达指定集结点。
说起来,这都是一些个常规项目了至少在我们眼里看来是常规项目。
可有时候,真就是怕这些个带兵打仗玩油了的主官们出点子缺德课题啊…
把我扔下去的地方刚好就是个小溪谷,落地的时候我看见旷明哥哥一点都不露痕迹的朝着我比划了几个口形。
我知道那是战术唇语那意思就是叫我别慌张而且告诉我今夜有雨。
那就是说我落地后赶紧的要避开溪谷走山脊而且动作绝对是要快着点子要不然洪水一下来我可就是溪水里面飘着的一百来斤臭⾁了。
顺便说说,这死掐比赛可是有一定的死亡指标的。毕竟怒江峡谷那地方山势险恶而且气候复杂说不好撞见个泥石流什么的那就是天兵天将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
打量打量山势走向我就选了个稍微有点子植被覆盖的陡坡开始朝着山脊上窜,可还没爬几步我又出溜回了溪谷。
这丛林地带的陡坡可真是操蛋到了极点。看着有植被覆盖而且那些个藤条青草的还能抓着借力,可稍微手一抓脚一蹬那青草藤条不是断了就是连根被拔了出来。
而且那些个软呼呼的腐殖土几乎就是油脂一般的滑溜,我脚上穿着的靴子刚刚踩上去就是个出溜我就是只猴子我也要有个蹬脚劲使的地方啊…
爬不上去,那我就只能是顺着溪谷朝着第一个联络点的位置赶紧的窜,顺便找找看看是不是有容易攀爬一点的地形我好赶紧的避开随时会出现洪水的溪谷。
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幼稚到了极点了!
几乎每一个人员散布的着陆点都是经过了那些作战队部的主官们反复挑选的,少说都是个鬼见愁的地形地貌有好几个地方甚至就是绝地。
都知道这群年轻力壮的军爷们都是军队里面的人尖子,人人都有那么两手绝活而且基本上都是见过血玩过命的猛人。真要是找个没难度的项目叫这帮子军爷操练后轻松过关了,没准这帮子军爷眼珠子能长脑袋顶上去!
说起来这死掐大会只是叫我们这些个猛人集中起来操练一把,其实还有个意思就是劲使的敲打敲打我们的傲气,别真以为自己有了一点子本事就是天下去得的狂人。
丛林溪谷里面根本就没路,而且都是那种圆呼呼的石头还全都是青苔盖在上面。走一步滑一步不说,稍微的磕碰一下那硬邦邦的击撞就能叫人疼的龇牙咧嘴。
我还没走出两公里,我两条腿上就全是青的紫的尤其是膝盖上那都肿成了个大馒头。
我停下来找了个石块坐下歇一会我觉着我再这么走下去不用两个小时我就只能爬了。到时候别说是走到第一个联络点我估计我真的有机会成为溪水里面的一块烂⾁了!
我不怕有人说我没出息,我当时真的就有了拉救生弹的想法而且我真的就把救生弹抓到了手里。
我不怕死我真不是怕死可我不能死在这么个操蛋的河沟里面。我应该是死在场战上而且要轰轰烈烈最好就是扬名天下⾰命烈士的丰碑上应该有我的名字至少也要有我放骨灰的地方。
这不过就是个演习这不是战争说白了就是大家玩个开心而已。而且每年都有人拉救生弹我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我要活着离开这个操蛋的鬼地方。
至今,我都要谢谢陆航开盗版黑鹰的那哥们!我只知道那盗版黑鹰上面有个五星还有个编号我都不知道那开盗版黑鹰的哥们长得什么样子。
可那哥们开着盗版黑鹰从我头顶上飞过去的时候那螺旋桨气流掀起的气浪吹得満溪谷的水就像是雨点一样打了我一⾝一脸叫我猛地就是一个激灵。
我他妈这是想⼲嘛呢?
不是打仗我就想着溜肩膀我就想着偷奷耍滑?
那要是真打仗了而且我要是撞见了比这个还险恶的地形我撞见了更加艰难的环境那我是不是就为了留条小命我就当了逃兵?
我他妈这是给自己找投敌叛变当汉奷的理由呢吧?
妈的不就是一条命么?
我还真就不信我一条命抗不过这**⽑的溪谷!
我站起来我一刀砍下了一根树⼲我继续走。我不怕摔我不怕疼我就和这操蛋的地形扛上了!
有时候,人真的就是那一口气就能憋出个出息来!而且,有时候好运气就是因为人多坚持了那么一时半刻,他就真的出现了。
我坚持着熬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溪谷转弯的地方猛地就出现了一个缓坡而且是那种満是细小鹅卵石的缓坡。
这样的缓坡,在我看来真的就和金光坦途差不多了。而且当我拄着那根树⼲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缓坡顶上的时候,我猛地就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三棵肩并肩长在一起的大树。
我的第一个联络点,就这么坦坦荡荡笑眯眯的出现在了我面前。可是…
各位带兵的主官老大啊,我真想问候你们家大爷!
你好好的把联络信物放树下不就算了么?你⼲嘛把那玩意挂树上还挂那么⾼?我好不容易走出了溪谷我还要学个猴子爬树?
就我现在这腿脚还有我这体力,我爬树?
树爬我还差不多!
还没等我抱怨完呢,天空中一阵怪风刮过然后就是乌云乱滚瓢泼大雨说来就来了。
幸亏旷明哥哥的提点啊!
还不到半个小时那看着挺温柔的溪谷里面猛地就是一阵乱响然后洪水就嗷嗷怪叫着卷了下来。
看看地图,我浑⾝上下就是一⾝的冷汗下来了。
我还真以为好运来了呢,可没想到…
我的第二个联络点就在溪谷对岸,两个小时之后就要撤销了!
爬树,从小时候开始顽皮捣蛋到当兵之后一直就是我的弱项。
小时候家里面虽说家境不宽裕,可海上有一帮子疼我的亲戚,那巧克力吃的我是滴溜滚圆走路都像是个球体在大街上滚。
就因为这个,小学我的绰号叫——气泡。
当兵之后,虽说操练了很长的时间,可这地心引力好像是跟我作对似的,每次攀爬训练我都是勉勉強強蒙混过关,从来都没在优秀名单上露过脸。
这要是一颗树皮耝糙点子的树,勉強我还能窜上去。可这居然是棵油桐,那树皮上还全是青苔之类的玩意,几乎就和抹了油一般。
时间不等人,我也只能是豁出小命玩一把了!
简单的把绳子扔到个看起来结实点子的树杈上做了个活套,我这就开始跟这棵油桐树较劲了。
老天好像在和我作对,偏偏就在我爬树的时候,那雨是越下越大。当我爬到了一半的时候,我就觉着手上的绳子猛地一滑,整个人直接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我记得跳水运动员最怕的就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平拍在水面上吧?
那种突如其来的震荡真的能把个精壮爷们一下子整晕过去!
而我就是这么平拍了一下,而且是拍在了硬坚的地面上。
我都听见了我浑⾝上下的骨头在同时**了一声,脑子里也是劲使的嗡嗡作响。
我感觉不到疼,但整个人已经完全在意识恍惚的状态下了。
我想休息一会。
就一会。
我已经精疲力竭,我甚至都懒得移动一下我的脖子,即使我的脸就在一汪泥水中。
我的眼睛只能看见面前的一个小小的水洼,我甚至看见了一只黑⾊的蚂蚁在那水洼里面拼命地挣扎着,想要重新回到已经变得嘲湿松软的泥土上。
一次又一次的,那只蚂蚁在我的眼前挣扎着。每当那蚂蚁即将脫困的时候,一滴或是几滴突如其来的雨水总是恶作剧般地将蚂蚁砸回到水洼的央中。
没有人能帮助那蚂蚁,就像没有人能帮助我一样。
我好像是趴在地上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直到那蚂蚁终于爬出了那水洼,急匆匆地朝着自己的巢⽳爬去。
它成功了。
我也能行。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爬起来的?
我只是记得我摇摇晃晃地抓住了绳子,咬着牙朝着树上爬去。
我成功了。
在我摔了六次以后,我抓住了第一个联络点的卡片。
我就像是一头爬上了树巅的人猿一般,在漫天的风雨中狂疯地吼叫起来。
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