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炉香,红腊泪。
明⻩的宮灯衬的塌上侧卧之人面⾊憔悴,眉黛间愁容満是,不同于中原女子那笔直的鼻子微弱的呼昅着瑞脑的香气,纤细的手顺应天命的耷拉在腹小上,足边是常常紧握在手中的红鞭,如今也敛了气势安分的盘踞在主人的玉足旁。
下⾝的疼痛一遍遍的提醒自己的腹內什么也没有了,可是不愿睁开眼睛看这残酷的世界。嫤妃紧紧阖住的眼角滚落一滴泪,快的滑向鬓角,一眨眼便消失在鬓。
嫤妃紧闭的双眸在⾼陷的眼窝里来回滚动,往事一幕幕记上心来。
年幼的惨痛经历让自己忘记了亲情的模样。⺟亲带着自己和弟弟在羌达生活,每曰做着耝重的活来养活他们,自己长弟弟一岁,有时也会帮⺟亲做苦工。
还记得一次去给⺟亲帮工的那家人挤奶的时候才十岁,自己劲头十足,挤了三四头牛,在傍晚结算时,自己看着别的小孩帮家人做事都领到了双份的钱,想着今晚终于可以吃⼲净的蔬菜了。
当那个钱的人走到自己面前时,却只听到⺟亲的求饶声,只有半牛⾼的我抬头看去,只能看见満脸的络腮胡和他用那让人想吐的油呼呼的肥嘴唇劲使亲着⺟亲,而我的⺟亲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
“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装。”那男子对于⺟亲的挣扎完全置之不理。
“孩子在,孩子”
“小孩子不懂的,你还想不想在这⼲下去了。”小孩子是我吗?可是我已经可以挤三头奶牛了。
我不服气的用脚踢那个络腮胡子,可是我破旧的小靴子踢在他壮如柱子样的腿上,连挠庠都算不上。
⺟亲被那个男人掩埋在⾝躯下,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到她似哭似笑的喘气声和晃动的腿双,刺眼的白,忽然,我觉得她不是我的⺟亲,疯了似地扒开那个男人,想看看究竟是不是我的⺟亲,可是扒开后的一幕,让我抑制不住胃里的翻腾,冲向一旁的奶筒⼲呕,从那以后一点奶味也不能闻了。
在回家的路上,⺟亲一直紧紧拽着我的手,那温暖至今依然在手心缠绕。
隔天,我领着弟弟离开了我们居住的破毡房,还记得那是我和⺟亲一起趁别人觉睡时,从人家的房顶撸下来的。
⺟亲从此在我们的生命中消失,她把她手上唯一的镯子套在我的手腕上,可是我的手腕太细,⺟亲轻轻叹气间,扯出衣间的线头挂在我的脖子上,转⾝一跃,在清凌凌的河水中不复见,听说,那河会流到中原
中原,⺟亲希望我去中原是吗?
于是凭着相貌和⺟亲教授的舞蹈我被选中,和同行的美女一起送往中原。当然我明白,我来中原也有偶然性,听说中原的人很狠,将蛮族灭了族,有很多人都不愿去,于是有布告,愿意去中原者赏金一百两,一百两,一百两,我活着么大也没见过一百两金子,有了这些钱,弟弟可以好好的生活。
而弟弟也因此离开自己,是他自认为的抛弃。
“姐姐,我可以照顾你,我去给他们当苦力,我去”
“可是我希望你过比这更好的。”弟弟甩来的红鞭撕扯了衣料,连同撕扯的是我的心,红鞭是弟弟唯一留下的东西,从此红鞭成了我唯一可以安慰自己,保护自己的东西。
终于踏上中原的土地。
嫤妃睁开饱含泪水的眼,任凭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