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湘东王萧绎也算是一表人才,此人⾝材中等,须眉清秀,面皮白净,长相很是俊美,但是此人的右眼是看不清东西的,不过与寻常所见的独眼龙不同,萧绎失明的右眼并没有萎缩变形,仍然保持着正常眼睛的形状,只是眼中发出的神彩与左眼不同,不过这一点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容貌,反而令他双眼看起来更加深邃迷离,使人很难根据他的眼神猜出他內心所想。由网友上传==
此外萧绎虽然是王爷⾝份,但是由于握有兵权,所以今天并没有披红挂彩,穿着的是一套⻩⾊帅甲,梁国的军服都是简单的轻甲而不是臃肿的重胄,在⻩⾊帅甲的衬托之下,萧绎显得英气逼人。由于是迎娶王妃,所以萧绎的神情是欢喜的,即便此刻见到我挡在路中也并没有过分在意,只是略感好奇的斜视着我,他并不认识我,自然不知道我挡住去路的动机。
他虽然不认识我,但是徐家送亲的人却认得我,因而几名送亲之人匆忙的从仪仗之中向我走了过来。
“于公子,事已至此,快请回吧。”与我说话的是徐府的一名中年shì女,徐昭佩⾝边有一老一少两名贴心的丫鬟,这个中年shì女就是其中之一。
“萍姐,你去转告你家姐小,我来接她了。”我冲中年shì女柔声说道。这名中年shì女我是熟悉的,为人非常的和善。
“于公子,你看这…”中年shì女面露男⾊。
“怎么回事?”此时,迎亲队伍中一名年轻的偏将翻⾝下马向我走了过来。
“这,这…”中年shì女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在古时,贴⾝丫鬟是陪嫁的嫁妆之一,地位低下。
“让开!”年轻的偏将伸手将我推搡到了路边。
这一刻我没动,我之所以没动是因为我看到凤轿的帘子动了,我凝神屏息等待着轿帘撩开,可是帘子并没有被撩开,她只是感觉到轿子停了,并不知道是我来了。
我被推到了路边,马也被拉开了,仪仗继续前进。今天是湘东王的大喜之曰,因而卫队并不想动耝见红。如果换做平曰,恐怕早就刀光剑影了。
这次我并没有上前拦阻,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个中年shì女的⾝上,她回到队伍里之后正贴在轿子旁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自己这一世并没有耳聋,虽然紫气巅峰的修为尚未恢复,但是地听之术已然可以施展,凤轿之中的那一声惊愕的轻呼令我心头猛然大震,这柔糯而清莹的声音我太熟悉了,她已经知道我来了。
此时震动的并非只有我的心情,那几名手举仪仗木牌走在前列的差役们也震了,纷纷惨叫着倒跌吐血,我布下的紫气屏障他们自然过不去。
我此时的⾝体虽然年轻,但是我的思维却并不幼稚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举动而连累父⺟双亲,徐昭佩我是一定要救走,但是我不会鲁莽的将事情搞到无法收拾的境地。
猛然出现的变故和惨叫声令得萧绎眉头大皱,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开口,只是转头冲刚刚走回仪仗的副将使了个眼⾊,示意他上前查看。
几个差役们的惨叫和队伍中产生的慌乱终于令得徐昭佩撩起了轿帘的一角,而此时我的眼神早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时隔千年四目再次相对,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清澈和单纯,这时候的她还没有经历那些不堪的事情和深宮幽深的枷锁,犹如无暇清欲,剔透而纯清。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但是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着她,她读不懂我的眼神,这一刻我感觉到了悲哀苦涩,忍不住黯然泪下,我是回来了,但是她没有,没有经历过生死洗礼的她还是我的那个她吗?
“我会将所有的一切讲给她听的,她也会相信我的。”打定主意之后我冲着一脸惊愕而略带欢喜的徐昭佩点了点头,她面带欢喜就说明她希望我这么做,我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这一点让我挥泪大笑。
当街落泪是件丢人的事情,我做了,因为我忍不住。
挥泪大笑是件不可理解的事情,我也做了,因为我忍不住。
将一脸怒容的副将遥隔三米震的四分五裂肠肚満地是件诡异的事情,我还做了,原因还是因为我忍不住。
此人以污秽双手来推搡我,罪不容赦,况且不杀他不足以明立场,不杀他不足以表决心,我要间接告诉萧绎,他今天的好事我搅定了。
至于反背双手在三米之外将他震毙是为了撇清嫌疑,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跟我有关,但是没有了证据,谁也不能定我的罪。
“来人报上姓名?”萧绎终于说话了,虽然声带颤音,但是与那些吓的魂不附体浑⾝筛糠的轿夫乐手以及仪仗相比,他还是相当镇定的。
我冷然的看了萧绎一眼,森然冲他撇嘴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你问我就答,你当我是什么人?
此时的大街上已经乱套了,先前我将副将震毙已经吓的看热闹的路人四散奔逃,路两旁的商家店铺也纷纷关门上板以避灾祸。
“于乘风,你阻拦本王仪仗是何道理?”萧绎终于从⾝边人那里知道了我的实真⾝份。他长居江陵并不认识我,但是徐府送亲的人却认识我。
“王爷此言差矣,小人偶遇王爷迎亲,驻马仰慕,何来阻拦一说,王爷请。”我嘿嘿坏笑伸手示意他可以前进。赖皮有赖皮的好处,有的时候就得当赖皮,不当赖皮后果很严重。尽管众人都知道是我阻拦了他,但是证据呢。
萧绎闻言再度皱紧了眉头,冲⾝边的人使了个眼⾊,示意众人再行。
“砰砰”之声过后,走在前列的两名差役再度倒跌吐血。如果不是念及这些人本来无辜,将他们震死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乘风,令尊可知晓今曰之事?”这么一来萧绎彻底明白是我搞的鬼了。
“王爷明鉴,今曰之事与我尚且没有⼲系,家父怎么能知道。”我露齿笑道。虽然我说话说的很客气,但是我的表情可不客气。
“抄近路,请国师相助!”萧绎低声吩咐⾝边的另外一名偏将。虽然他的声音庒得很低,但是怎能逃过我的天视地听。
年轻的偏将闻言微微点头,转而双脚疾点,⾝形离开马背陡然拔⾼,向着旁边的屋顶掠了过去。
他自然不会法术,他用的是武术中的轻功。
“咔嚓”之声过后,偏将耷拉着脑袋落了下来,以脑袋去撞我的屏障,这是必然结果。
萧绎这次真的慌神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敢杀他的偏将就没准备把事情往好地方处理,如果jī怒了我,我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事实上萧绎的顾忌也不是多余的,如果我不是顾念父⺟家人,此刻早就移走花轿,与徐昭佩远走⾼飞了,根本就不会留在这里跟他扯淡。
“肃静!”萧绎回过神来率先⾼声喊住了惊恐万分的众人。
此时徐昭佩再次将轿帘拨开了一条缝隙冲我嫣然一笑之后左右观望寻找。
她冲我微笑,说明我做的这些正是她想要的。左右观望,说明她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我一个人所为,她以为我找来了帮手。
徐昭佩这个人的性格与王艳佩几乎如出一辙,她是个不怕事儿的女人。想当年王艳佩在泰山之巅冲察警说的那句‘我爸爸是副长省,再不走我让他把你们全开除。’就可以看出她的性格如何。
徐昭佩的笑容令我內心甚为欢喜,暗暗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救出去。至于萧绎所说的国师是个和尚,我之前见过,不过那个七十多岁的和尚是什么修为我却并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并不会观气术。不过我想他的修为也⾼不到哪儿去,因为马凌风在后期被萧绎尊为了国师并惊为天人,这就说明梁国的国师修为不会很⾼,我根本就不怵他。
“哎呀,好功夫。”我故作惊愕的指着地上那具头颈已折的偏将嘿嘿笑道。
萧绎对于我的羞辱并没有开口作答,只是面⾊铁青,目露凶光。
“王爷,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条路吧。”我伸手指着他们来时的道路。这家伙冲我面露凶光根本就没用,只能换来我的嘲讽。
萧绎闻言,沉yín了片刻,最终下令绕道。
按照古制,迎亲的队伍是不能走回头路的,这不吉利,萧绎也知道这一点,他之所以下令绕道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救兵。要知道皇族的迎娶都是有着精准的时间规定的,过了时间还没回去,皇宮自然会派人前来查看。
他是什么动机我知道,不过我也有我的动机,我得让他按照我的想法行进。
迎亲的队伍调头离开了这条大街,转而试图绕道前往皇宮,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紫气屏障再出,逼迫着他们按照来时的道路回返。
几次碰壁之后,迎亲的队伍终于揣摩到了我的用意,知道只要走的是回徐府的路就不会受到阻碍,如此这般也不等萧绎下令,遇到岔路口主动就会选择回徐府的道路。我牵着自己的黑马尾随在后,谁走的慢了,就会延出灵气给予戳刺,逼着他们加快速度。
操,敢碰我于乘风的女人,怎么迎出来的怎么给我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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