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咱啥时候走?”金刚炮见他们父子二人走的远了,这才出言发问。
“看情况。”我随口说道。金刚炮的紫气巅峰已经在我怀里揣着了,另外还有四枚异兽內丹,我们的收获可谓大巨。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并不敢随意耽搁时间,因为先前的三个月时间只是我的推测,有可能延后也有可能提前,这个没谁能够提前预测。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头五行属金的异兽并取得它的內丹,不然我心里不踏实。此外即便二人找齐了五枚內丹我能否顺利呑食并庒制消融也是个未知之数,别的不说,单是jī蛋大小的个头儿就够我喝一壶的。
“看啥情况?”金刚炮跟在我的⾝后向我们的房间走去。
“晚宴的时候我会探探吕平川的口风,看看我们有没有留下来帮助他们的必要。”我出言说道。是走是留对我和金刚炮来说都可以,具体得看红族对待我们的态度。
二人说话之间来到了城中的街道,万人敬仰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千人敬仰的感觉我今天倒是尝试了,十分钟之后我开始佩服金刚炮了,没发现这家伙还有当导领的潜质,在我面红耳赤低头前行之时金刚炮一直在摇晃着右手跟众人打招呼,赚尽了媚眼,出尽了风头。
二人在前行的过程中不时有年轻的女子跑过来递上各种小巧之物,我自然知道这些举动代表着什么,只能头摇不接,而金刚炮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再乱接东西,不过偶尔还会停下来跟对方比划着交谈几句,直到一江愁情急之下顾不得涩羞跑过来牵住金刚炮的大手,众多年轻女子才停止了递送信物,不过人群之中却爆发出了一浪一浪的欢呼。金刚炮牵着一江愁的柔荑乐的咧嘴傻笑,二人缓步前行眉目传情,这一幕令我哭笑不得,看样子这家伙是铁了心不想当人了。行啊,笑吧,等我回去以后向慕容追风告密,有你哭的时候。
二人在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因而还没有走回房间便被吕震岳接去赴宴了,吕震岳见到金刚炮牵了自己女儿的手顿时面露喜⾊,接服衣接靴子可以不认账,这小手都摸了,事儿算是定下来了。
晚宴是吕氏一族的家人,没有外人,圆桌九人,菜肴丰美,素酒飘香。众人心情皆是大好,推杯换盏,气氛融洽。
“吕族长,贫道与师兄乃通天座下紫阳观的道人,师兄溯风子排四,贫道乘风子居末排九,修习观气御气之术,而今已然度过紫劫,观气搜魂不是难事,御气凌空也为平常,此次来到这西南灵地是为了寻取灵物修真飞升的。”我冲吕平川报出了师门名姓。我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表明诚意。
“真人乃道家正统,慈悲心性法术⾼玄,老朽能得遇真人实乃大幸,我吕氏一门乃伯夷之后…”
“父亲大人此话可免,江愁已然代为告知了。”吕震岳笑着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自我介绍。
换做平时儿子是不能打断老子说话的,可是现在这种场合没谁会计较这些,吕震岳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了満堂大笑,金刚炮不明所以也跟着咧嘴嘿嘿,只羞的吕江愁不敢抬头。
“请吕族长将那申许二族的情况详细说明,亦容贫道思量解救之法。”等到众人笑过之后我才正⾊开口。现在红族正在跟黑族和⻩族交战,此时自然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吕平川闻言顿时面露喜⾊,沉yín片刻缓缓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蛮荒四族除了白族之外,其他三族一直都不太对路,小擦摩一直都有,以前人数少的时候还不怎么严重,随着族群的逐渐扩大,人越来越多,生存空间就越来越小,彼此之间因为争夺地盘而发生的擦摩也越来越严重。蛮荒地区虽然地域广阔,但是大部分是险山恶水,适合人类居住的区域并不多。
不过先前的争斗只是小规模的,也没什么主观故意,基本上是遇到了就吵吵几句,发生矛盾的也基本上都是三族附属部落的土著蛮人,后来随着矛盾的升级,三族的上层开始参与,参与的方法是派遣自己人去蛮人的部落居住,在发生矛盾的时候给予回击。这种局面一直维持了很长时间,因为白族是不参与争斗的,而三族之间又彼此互为忌惮,由此维系了一种微妙的互相牵制。
在那时候红族还不是三族之间发生矛盾最多的,因为移山填海的法术不但可以用来制敌还能够改造田地种植作物,因此红族大规模的在本族范围內改造土地以减少擦摩。反倒是黑族和⻩族一直以狩猎为生,彼此之间的冲突比较频繁。
直到最近,黑族和⻩族竟然意外的联合起来对红族发起了攻击,我和金刚炮遇到的那是第一场战事,而在我们分拣灵物的这段时间里,黑族和⻩族又对红族的另外几处部落发起了攻击,好在吕平川在此之前获得了我们的告警而出派了援兵,这才令得对方的联军没能再度攻陷红族的附属部落。至于是什么促使黑族和⻩族摒弃前嫌组成联军,吕平川也一直没有想明白。
吕平川的这番话令我倍感疑惑,三族之间的争斗已经持续了这么长时间,彼此之间应该对对手的实力都有一个清醒的了解,黑族和⻩族联手之后虽然实力要強于红族,但是真的拼到最后也必然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先前的部落里大量的动物尸体也表明了红族不是没有反击之力,那么黑族和⻩族联手攻击红族的动机是什么?是什么导致了他们二族的联手,是什么打破了这维持已久的平衡?
“吕族长,你们四族修行的法术是不是源自大禹九鼎?”我收回思绪出言问道。彼此的关系已经很融洽了,有些事情是时候加以正面验证了。
“是的。大禹九鼎本是先祖伯夷督工熔铸,鼎成之后先祖以软泥拓下四只雌鼎上的天书铭文分赠于四族先人,不过先祖唯恐人心善变,术大震天,便只传下了半片泥胎,令吾等有自保之力却无逆天之能。”吕平川犹豫了片刻出言说道。
吕平川的回答证实了我先前的猜测,他所谓的泥胎应该是类似于今天的石膏的一种东西,因为铜鼎铭文位于铜鼎內部,所以才需要以泥胎拓印。
“贫道先前救令郎回阳的金丹不但可以⾁骨回魂还能够助长修为,为何令郎修为却不见增长?”我出言问道。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想确定这些人为什么法术⾼強却灵气低微。
“老朽亦不知其详,老朽只知四族众人皆是如此,每当有族人试图突破玄关便会被天雷击杀,冒死尝试者百不存一。”吕平川叹气头摇。
“吕族长,你需要贫道二人如何作为?”我将话题拉了回来。
“老朽不喜战事,只求族人平安,不求拓疆展域。”吕平川面露喜⾊,他等的就是我这句话。
“实不相瞒,而今阐道释三教皆在追捕我兄弟二人,我与师兄现在也是忙于自保,不过我们二人临走之前会以围魏救赵之法前去侵扰申许二族,逼他们回兵自救,如此一来不但可解吕氏一族的燃眉之急,还可令你们免受我等牵连。”我沉yín片刻开口说道。
“如此最善,二位大德吕氏一族永铭肺腑。”吕平川起⾝道谢。
“不必客气。”我愕然的回了一句。平心而论我庒根儿也没打算长期留在这里,但是我却未曾想到吕平川竟然连一句收容挽留的话都不敢说。
随后,酒席上的气氛就变了,变的没有那么融洽了,变的陌生而尴尬了。饭局吃到这个时候基本上也差不多了,散席之后,吕平川等人将我们送回了房间。
回屋之后二人都没有说话,金刚炮似乎有些失落,而我的心情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吕氏一族的态度令我很是寒心,当我说出我们被三教追捕之后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挽留和帮忙的意图,这明摆着是怕我们连累到他。其实我们也并不需要他的帮助,但是他的态度却令我心中大寒,我们是外人,有用的时候我们是爷爷,没用的时候我们就是孙子了。
“不睡女人你死不了吧?”金刚炮的长吁短叹令我大为烦躁。那吕江愁在听说我们被三教追捕之后立刻疏远了金刚炮,明显是怕我们给他们带来灾祸。
“走吧,现在就走。”金刚炮从床上蹦了下来开始收拾行李。他也看出了吕江愁对他态度的改变。
“也行。”我点头同意,这个地方虽然有床有铺却令我感觉到了别扭,我们到这里来只是一场交易,而今交易完成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先前我还以为我们能交到朋友,而今才知道我们不可能交到朋友,因为没谁会和两个通缉犯做朋友。
二人很快便收拾好了行装,我和金刚炮都带有换洗衣物,因而金刚炮并没有穿走吕江愁送给他的服衣和靴子,片刻之后二人推门走出了房间。
由于此时正处于战争状态,因而城中的戒备相当森严,我和金刚炮背着包袱行李走在路中,很快便有人发现了我们。
走到城门处,守城的族人竟然不敢为我们打开城门,而此时吕平川等人也听到消息赶过来再三挽留,让我们天亮以后带上⼲粮再走。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先前的态度已经寒了我和金刚炮的心。
“不用了,我们两个正在被人追杀,留在这里会连累你们的。”金刚炮冷哼过后捏诀凌空斜冲而去,区区城墙根本就挡不住我们的风行凌空术。
“吕族长,贫道先前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兑现,以后的事情你们就要自己应对了。”我苦笑头摇,转而凌空跃起追着金刚炮去了。
逢迎笑颜皆是假,此处不曾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