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记忆,一并蜡封。
那一台冰箱,电视里的那一台冰箱,我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要选取它作为一段情节,尽管它显得可笑,与时代格格不入,脫节。
在我们看来,那是不可理喻的愚拙。
而在老人眼里,它不仅仅是一台使用了十三年的旧冰箱。他们都知道,这台冰箱用起来比新冰箱费电,也许使用成本远远⾼过新科技。老人并不如我们想得那样不算小帐。
他们算的是大帐。
那台冰箱,是他们年轻时候走过的路,凝结着大夏天骑自行车在烈曰下奔跑,一分钱一分钱省积攒下的浓情;那台冰箱,是他们过去十三年生活的记录,每天剩了什么菜,每天吃了什么棒冰。
那台冰箱,在他们心中,俨然已是一本堆満旧照片的a1Bum。
有,舍得把旧照片扫地出门呢?
一地鸡⽑
家庭琐事犹如一地鸡⽑。
当你忙于自己的工作,着眼于大事的时候,你往往忽略了那一地鸡⽑。而最终将你滑倒的,可能还是那地鸡⽑。
从7月1曰下机飞起,我已过得晨昏颠倒。所有的睡眠加一块儿,我可能睡得都不过十个小时。这让我本就糟糕的睡眠越成为大难题。
我的大脑皮层大约是太活跃了,不知道这是幸事还是不幸。我可以不间断地思考,不睡眠也不会有太大的疲劳。
白天,应答各类记者,处理相关事务;晚上与导演编剧等开会,凑一起讨论结构。夜深人静了要平心静气一会儿,准备创作,挥笔泼墨之后,意犹未尽之时,尚无睡意,再看窗外,已是一片鱼肚白。必须得睡了,儿子不一会儿就要醒来我去看他的斑鸠朋友。
在过去的十天里,我没去过一趟市,常记不得自己吃过没有,虽然茶水在⾝边,却忘记了喝。
一回头,自己哑然笑了。
我好像在三个月前说,我太忙了,白天上课,晚上回家,到了家要写作,我的生活犹如急管繁弦,迟早一天断落。我要改变这种状态。于是我QuIT了,开始全职作家生活。
真全职了,状况并没有改善很多。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了。
活着,笑着,忙碌着的快乐。我认命了。
早上下楼,⺟亲在怄气,保姆在抹泪儿。吓我一跳。⺟亲说,你送她走吧,她对我的生活一点帮助也没有。我问Fe到底生了什么事,她只哭不说。
这两个人,都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我都心疼。我必须得花点时间来解决。妈妈说,Fe笨,教不会,活儿⼲得不能看,帮不上忙。我问Fe,Fe拿出惯有的沉默,一句不辩解。
我非常理解其间的问题——那是我的错。我太忙于自我价值了,忽略⾝边人的感受。⺟亲不懂英文,Fe不懂汉语,她们一对常在一起搭伴的人,没办法沟通。我于是坐下来,先把⺟亲批评一顿。⺟亲是自己人,我可以跟她讲道理。我说,妈妈,她一个小姑娘,只⾝海外。在这个年纪上,很多女孩还是家中的宝贝,你要多体谅她。她不太会⼲家务我知道,而你的挑剔我更知道。你们俩换我这个搭配,都没问题。我对她⼲活睁眼闭眼,灶台擦不⼲净我无所谓,服衣洗多久浪费多少水我也不在意;而对你,无论你怎么对我苛刻要求,我只装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