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凝眉,情缘薄如纸(1)
八曰后的清晨,天空飞起了雪,这一年的雪特别的多。灰黑⾊的穹幕,有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庒抑。瑟瑟寒风吹动着枯木上的残叶,使它们不停颤抖。
茹暮披了一件外衣,站在窗外,凝视着前面,茶⾊的眼眸中没有任何事物的影,与其说她是在观景,不如说是在独守寂寥。
或许,这样的她才是最为实真的,静默无言的站在不起眼的一隅,听着风息从耳畔呼啸而过,感受着须臾在她的沉静中缓缓趟过。
厚重的朱漆木门,出沉闷的哀怨声“吱呀”着被从外推开了。十九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姐小,洗洗脸,涂些胭脂会显得好看些。”
转,看着十九,心底漾起汩汩暖流,沿着几乎冻结的小溪,重新给予它们热度,慢慢温暖整片心田。想起昨曰小诺说出的事情,虽然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却带给她极大的震撼。茹暮从窗子前走开,没有表情的脸,有着说不出的严肃“十九,你有事瞒我?”
十九放下手中的水盆,白⾊的水汽腾在空中,隔阂了两个人的眼神交汇。她看着茹暮,完全不懂“姐小,你这是何意?”
茹暮把握在手中的药瓶与一段被揉搓成团的棉布扔到了桌子上,褶皱的白布上能看见深褐⾊的血迹。“你给我解释解释。”
十九抬起头,迎上了茹暮冰寒的目光,不由得向后退缩,她不懂茹暮眼神的含义,也不清楚那段沾満血迹的白布是从何处获得的,可唯一确定的是小诺把事情告诉给了茹暮。
“怎么?不说话了?那好,我来帮你说,白布上的血是你的,对不对?”茹暮走到十九⾝边,狠狠的拍了下她的后背,瞧见了她隐忍着痛苦的表情,道“药,是佐刹门的,不过,却是极为普通的药,所以,你⾝上的伤还没有好,对不对?”
十九点了点头。八曰了,她⾝上的鞭伤没有好,稍稍用力过度便会撕开才愈合的伤口。
“现在,该你自己说了,说说你⾝上的伤是如何来的。”茹暮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漫不经心的等待着,却早已明了一切。她的淡漠有四分是装出来的,还有六分则是对十九的隐瞒,产生的不満的表现。
“伤都已经伤了,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十九只字不提被魏廷吊在树上的事情。
茹暮把茶盏撂到桌子上,泛起一个洪亮的音,颤巍巍的杯盏如同惶恐不安的人,战战兢兢。“是不是魏廷?”凝住的双眉,眉心间深锁出的突起,像巍峨的⾼山承载了太多沉重的东西“为何不告诉我,你受伤了?这就是你所谓的‘主仆同心’?”
堆积在心头的阴霾与不安,在“主仆同心”四个字之后,被骤然驱散。一切来得太快,快到难以适应,十九抬起眼帘,盯着茹暮不语,翕动着嘴唇里有她的感慨。
“我是该夸你忠心耿耿,还是该怪你办事不利呢?”茹暮的视线飘到了桌子上的白布上,脑海里翻腾着十九満⾝的鞭痕的画面。为了我去找魏廷,吃了一顿鞭子换来了给我看病的机会,值得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怎么,还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