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情,奈何花溅泪(8)
六角宮灯在风中飘摇,在地上投上了一片错乱的影,夜被灯火点亮,似乎象征着灯不灭,夜宴便不停。
魏澈与红郁一同从远处走了过来,红郁一脸明媚的笑意,带着异邦少女的奔放气息。二人一同坐在了桌子后面。
魏廷的目光追随着他们,脸上始终保持着诡异的笑意,直到他们都坐下后,才端起玉质的夜光杯把玩起来,通透的白玉在灯影中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杯⾝徐徐倾倒,就看那紫红⾊的葡萄酒沿着杯子的內轮廓向外流出,马上就要滴落,又被稳稳的收了回去。细微的动作中,似乎在无声的说,那个拿杯子的人心情的确很好。把玩了良久,微凉的酒水已经焐热,才灌入了口中。放下杯盏,凑到茹暮耳畔,一张口便是葡萄酒的气味“看来四弟真是艳福不浅,方才还拉着你的手,现在就带回来一个女子。”
魏廷醉了,但至于说的话是不是醉话,茹暮也拿捏出七分“你刚刚不是也看见她了吗?难道忘记了?”
“我刚刚只看到了你,若不是四弟拉着你的手,怕是他,我也不会看见。”月⾊皎洁,幽幽白光中似乎多了几分魑魅,映在魏廷脸上,冷峻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坏笑,笑容中却埋蔵着一股能感受得到的诚坦,似乎是他在讲述自己的想法。
在那双璀璨的星眸中,茹暮有些沦陷了,強迫自己眨了眨眼,待重新睁开后,一切都恢复了往常之态,唯有脸颊上燃起的火热证明她曾经的內心的微妙变化。她将视线移到桌子上的浅口酒杯上,顿觉喉咙⼲,端起饮了一口。此刻,她希望自己能醉,就像上次一样,醉的透彻,然后,把魏廷看作是戴着面具的步羽,尽情的吐露心事。
“你要买醉不成?”魏廷拦下茹暮倒酒的手“小心出丑。”
茹暮如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警觉的从魏廷的大手之下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重新放在了酒壶上“你醉过吗?”
“醉过。”魏廷回答得很坦荡,甚至是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的确醉过,且不止一次。在如俏的流芳居內,很多次都是醉了,也唯有那里,才能给他一个安然醉酒的环境,然而,多年的漂泊生涯,早已叫他忘却该如何的做到可以酩酊大醉了。他害怕一旦醉了,就会叫自己沦陷在梦中,忆起某些感觉到熟悉的画面,还有最为珍视的亲人。所以,便养成了少眠的习惯,即使再累,也只会睡上一两个时辰而已。
“醉了,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有醉了的时候,你才可以看见一些平曰里见不到的人。”茹暮的话中透出些许醉意,既然魏廷可以装,为何她就不可?她是在提醒魏廷,自己的心中还有别人,看起来很冒险,像是飞在火焰边缘的飞蛾,一旦把握不好,便会灰飞烟灭。
“你在提醒我吗?”魏廷剑眉轻扬,话语中多了几许威胁,可的确不是在生气。